淪落到此地的亡魂,大多隻是普通人。
稍微有點修爲在身死後都能凝聚鬼身,要是有築基的修爲,墮入陰世之後,輕輕鬆鬆的就能凝聚魂體鬼氣,成爲一個小小的厲鬼。
既然是普通人,當然沒有機會接觸真正的修士,平常一個練氣修士估計就是他們接觸的極限了。
所以血佛陀這樣的頂尖存在,元嬰之上的超級高手,自然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
傳說雖多,終究比不上親眼所見,那些仙人有多厲害他們不知道,但是血佛陀一出手卻是清清楚楚。
一道金紅色的佛光自陰風邊緣擴散開來,就像是帶着無窮偉力,那些停止的陰風一觸即潰。
如同春雪消融,鐵水遇冰,眨眼間的功夫,黑色迅速褪去,整個目光所及的地方,盡皆沐浴在佛光之中。
一力之威,改天換地。
無數人屏住呼吸,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做仙佛偉力。
趁着這個機會,血佛陀張嘴就道:“吾乃血佛陀,今日降臨陰世,當循前輩宏願,度化萬千亡魂,庇佑善人良鬼。”
他的聲音雖然浩大,但是卻不至於傳遍千萬裡。
但是這一刻,整個陰世的亡魂和生靈卻都聽見了,如同在耳邊一樣。
白天行還在遊歷,每一個陰世都會有新的變化,初聞血佛陀的聲音,他先是微微走神,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笑道:“十年一晃而過,連血佛陀也開始長進了嗎?”
笑過之後,他卻是不在意,反正自己是血佛陀的造物主,自然不擔心背叛。
不過,血佛陀確實大有長進,這不是說他的修爲如何如何精進,實際上白天行不會在意這個。
血佛陀最大的變化,還是該說更加的像一個人,像一個生靈,而不是死板的像是機器人一樣。
最明顯的地方就是,血佛陀沒有繼續逮着僞佛不放,而是主動進軍陰世,開闢新的道路,試圖擺脫單一的修行。
暫且不說能否成功,對於意外誕生的血佛陀來說,改變和變通本身就是一場勝利。
哪怕失敗了又如何?更加廣闊的前途在等着他。
不同於白天行的淡定自若,很多剛剛來到陰世或是不久前纔來陰世的人臉色都難看至極。
這些金丹期的修士,或者已經建立了一個個修煉勢力,但是無論是底蘊還是實力都離着羅浮山這樣一流和頂尖的勢力相差甚遠。
因此羅浮山直接開闢陰陽之間的永久通道,甚至扶持陰司神道大肆擴張,自然是第一等的做法。
而血佛這樣直接憑藉實力帶着一大堆徒子徒孫闖進來算是第二等的做法。
還有青陽劍派之流雖然沒有元嬰修士直接暴力開路,但是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能開闢通道大規模進入,這就是第三等的做法了。
能夠做到前三等的勢力,纔是地球上如今的頂尖和一流修煉勢力,緊接着的纔是那些金丹修士坐鎮和建立的二三流勢力。
這些二三流的勢力其實不弱,但是和羅浮山他們一比頓時就苦逼了。
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貨得扔。
這些勢力,一沒有絕強者暴力開路,二沒有陰司神通融自由,三沒有底蘊建立臨時通道。
於是他們只剩下一個選擇,那就是金丹修士本身苦逼的獨身前往,頂多是邀請三五好友一起,美其名曰抱團。
甚至更悽慘的傢伙,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踏入陰世,你要是說他們能夠佔據一番陰世土地獲取好處,恐怕他們自己都不信。
孤家寡人一個,除非是耗在陰世,否則只能四處遊蕩,增長見識之餘看看能不能撈一點好處。
這樣的苦逼狀態,就像是四處遊蕩的拾荒者一樣,聽起來逍遙自在,其實是苦逼落魄。
傳說故事,當然無法詳說‘逍遙自在’背後的心酸。
因此一聽到血佛陀的宣言,一個個金丹修士全都是忍不住心情激盪。
當然,不要誤會,他們不是開心,而是氣的。
氣什麼?氣的當然是血佛陀,氣自己苦逼的跟個拾荒者一樣,人家卻能大肆的收割好處,就像是地主一樣。
類比一下,這些孤家寡人的修士四處遊蕩摸索好處,就像是拾荒者。
血佛陀帶着一批徒子徒孫,紮根在陰世之中,雖然沒有了外出的機緣,但是收入穩定,能夠穩穩的收下功德。
血佛陀就像是種莊家的地主,他的徒子徒孫就是僱農,功德就是糧食。
你說一羣連拾荒者看到人家成了地主,能不氣嗎?
當然,羅浮山大家都比不了,人家那已經超出了一個層次,是坐地虎加官府,誰都比不上。
不過血佛陀可是沒有多少存在感,大家都知道他厲害,但是究竟哪裡厲害卻沒有見識過。
再加上血佛陀從來沒有外出過,更是難以讓人有敬畏之心。
因此不知道有多少人開口就罵,恨不得將他宰了。
不過也有少數明白人,全都是一臉凝重之色:“血佛陀,那可是一個厲害人物,他也開始對外露出獠牙了嗎?”
這些明白人清楚,一向不對外擴張的血佛教要是改變策略,絕對是一個災難,就像是一頭猛虎進了羊羣,沒有人可以擋得住。
血佛陀可不知道自己一嗓子引起了這樣大的影響,此時他心情十分愉快。
就像是開口之前算計的一樣,立下宏願本身沒有什麼,但是卻得到了陰世的響應。
剛剛誕生的陰世諸多法則還在原始階段,只要你敢下注,好處絕對是大大的。
血佛陀此時就得到了好處,一尊陰世尊位直接落到了他的頭上。
佛尊!
類似於閻君的神位,一樣只是陰世的神位,只在陰世有效。
但是這就夠了,有了陰世法則的幫助,渡人入輪迴就輕鬆了,賺取功德更加簡單,至於附帶的其他好處,血佛陀反而不是很在乎。
得到了好處,血佛陀一時間心情大好,想起之前聽到的提醒,他伸手一指,對着身邊的徒子徒孫吩咐道:“去把那裡的傢伙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