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空的坐轎上,江誠悠哉悠哉排場極大坐着其中,羅睺以及劉石等人都跟隨在其兩旁,看上去倒是排場十足,所過之處,也是人人避讓,吸引來不少目光。
這些在場武者,幾乎全是內氣境的修爲,達到了上三層的都是鮮少,卻也都見過認識江誠,縱然不認識的,只看這排場威勢,也都不敢輕易得罪。
幾日前,江誠可是親手殺了王家老二和老四兩號人物,殺七八重天的武者就像屠雞宰狗,很多人可是都看見了,深知其厲害。
而且非但江誠厲害,便連其身旁的手下,例如羅睺,這幾日也是出了些風頭,打出了些名聲。
因此這些人一看到江誠這一行人過來,便都自主的退讓開一條道,看着江誠等人向着屍傀派等最好的位置行去。
不過這些尋常散修雖然讓開了道,但那最佳的位置處,也已是早被人霸佔,除了屍傀派、逍遙宗,卻還有好幾夥人,都三五成羣,實力皆不俗,最差的都是內氣八重天的修爲。
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看到江誠這麼大排場悠哉而來,頓時就有人不爽了。
屍傀派的白麪鬼傀素雲飛皺了皺眉,他話語被江誠這突然到來給打斷,再一看江誠不過是一個內氣八重天的武者而已,居然也敢這麼囂張,頓時就有些不悅,對着一旁的兩人使了個顏色。
那一旁兩人,皆着月白長袍,一人制杖,一人則是背雙劍,下巴蓄有山羊鬍須,恰是當初山腳坐於茶鋪內的二人。
這二人顯然與素雲飛是有交情的,見其眼色,那蓄有山羊鬍須者尚且眼神輕閃略有遲疑,但其身旁制杖男子卻是冷哼一聲,直接走出,長杖攔向江誠一行人,冷喝,“站住。”
被此人一攔,擡轎四人都是不由止步看向江誠。
江誠冷眼瞧了這制杖男子一眼,“何事?”
制杖男子眼神微冷道,“這片位置已是有主了,沒地方再容納閣下,閣下要麼打道回府,要麼就在這裡呆着,聽聽屍傀派的素師兄和逍遙宗的餘師兄之後怎麼安排。”
制杖男子此言一出,素雲飛還有逍遙宗的幾人都是臉色稍霽,被人如此恭維,自是心中舒坦的。
江誠坐在坐轎上,輕笑出聲,“大道朝天,這昆凌峰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主,不過既然屍傀派以及逍遙宗的師兄先佔了位置,我當然會讓個位置......”
他這話一出,周圍正在觀望的散修都暗自鄙夷。
這就認慫了,還真是太欺軟怕硬了,之前幾天不是很囂張麼?
便是素雲飛和餘若丹也都神色微訝,不過江誠既然給他們這個面子,主動示好,他們眼神中的冷意也就都微微消散了。
可下一刻,江誠卻又是彈了彈手指,對着那面帶譏諷的制杖男子冷然道,“屍傀派和逍遙宗有這分量,但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能站在我面前說話?羅睺......”
幾乎在江誠這突然變臉的瞬間,羅睺已然出手,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卻是袖中五指連彈,嗖嗖尖銳破空聲不絕於耳。
一剎間就有十數道細如牛毛般的飛針掠出,如奪命飛蝗,直奔制杖男子。
同時之間,羅睺的身影也是緊跟着掠出,快如鬼魅,眨眼就跟着暗器之後到了那制杖男子身前。
這男子初聽暗器破空響就覺不妙,手中長杖狂舞格擋,但飛針細小,黑夜難見,眨眼他便是連中數針不說,又被羅睺纏上,瞬間壓力大增。
羅睺身法詭異難側,葵花針劍術施展開來,小小一根不過寸許的繡花針在他手裡,卻是或撥或挑或點或撩,輕易抵擋制杖男子手中長杖不說,更是抓住絲毫機會,就手中飛針彈出,毫無徵兆,殺得制杖男子幾個照面便是屢屢負傷。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制杖男子持着長杖應敵,那強勢還未表現出,便被羅睺的小小繡花針殺得狼狽無比。
這瞬間爆發的戰鬥,也只是在數息之間罷了,場內交手二人速度之快,令人目接不暇。
然而制杖男子悶哼連連,暴退不止,所有人都是一眼看出,這制杖男子分明是落入下分。
內氣八重天,卻被羅睺一個內氣七重天的壓着打,簡直是令人大跌眼鏡。
江誠還安坐在坐轎之上,絲毫沒有出手的準備,但即便如此,僅僅只是他一個手下出手,竟就有如此厲害的本事,立時是叫周圍一些散修武者心中凜然。
“夠了!”
眼看自己師弟身上已是紮了十數針,一些關節穴位都被封,岌岌可危,那蓄鬍子的中年男子低喝一聲,手中長劍陡然出鞘。
嗆喨一聲寒芒爆閃,無形之間就有一股無比強悍的鋒銳劍意籠罩八方,凌厲劍氣竟然破空而出,化作六道,殺向還欲糾纏的羅睺。
哧哧哧——
地面長草在那凌厲劍氣掠過剎那,紛紛一顫之間分作兩截。
羅睺面色微變,十指連彈,數十銀針飛出,如天女散花飛花大作,其身形更是如紙鳶一般,被一根不易察覺的絲線拉扯後撤。
噔噔——
密集爆破聲傳出,所有飛針皆是在那凌厲劍氣接觸到的剎那,便分作兩截。
那劍氣餘勢不減,速度快得驚人,追及羅睺面前。
有人都不禁驚呼出聲。
真氣境的劍客出手,一劍便可殺人,任憑羅睺先前表現如何驚豔,也終究不過內氣境,要被斬殺面前。
“古伯。”
江誠聲音平淡喚了一聲。
嘭——
一株大樹轟然斷裂崩碎開,有道金芒如神龍夭矯,突然閃現而出。
整個場內驀然就被一股狂猛無匹霸道絕倫的氣息籠罩,一道璀璨金光瞬間出現在了那羅睺面前。
鈧鈧鈧——
沉重宛如打鐵般的轟鳴爆響。
六道凌厲劍氣狂轟在那金光之上,發出轟鳴,頃刻消散。
所有人定睛一看,不由都是倒吸口涼氣。
便是素雲飛以及餘若丹二人,都是驚得頭髮都微微聳立。
但見那場內金光內斂,卻竟是一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目光強勢桀驁,狀若惡鬼般兇悍的老者。
“你!你......”出劍的那山羊鬍中年人面色驚駭,猶如見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