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並未立即離開終南山,【陽靈星霞】雖已草創,威力奇大的同時,缺點也是極多,他還需要繼續完善,直到一個人再無法改進,纔會去尋覓《神鵰俠侶》中的先天高手,與其切磋比武,在打鬥中,完善此招。
【陽靈星霞】,乃是拳法,戰鬥之法,須從戰鬥中完善,不經歷拼殺,決計無法大成。
至於全真教的戒備,李晏視若無睹,即便有人略有察覺,可李晏謹慎小心之下,如何發現得了他?一個先天高手都沒有的地方,想要防守一名別有用心的先天,實在太難。
慶幸的是,李晏窺覷的,只是全真教中收藏的道經,而非武功心法。
雖則對李晏來說,這些道經纔是更珍貴的。
“人受天地正氣而生,身體居天地之間順應四時五行。人是天地之子,是萬物之長……”
李晏現在閱讀的是《太平經》,相傳由神人授予方士于吉的道教典籍,乃東漢時太平道的古籍。
看的道經越多,李晏的積累越深厚,這就是底蘊。
當然了,這些道經自相矛盾之處極多。這很正常,古時的道教,派別極多,不下數十個分支,單是煉丹一派,就有內丹、外丹之分,修內丹、修外丹,修法又自不同。更何況其它並不煉丹的派別呢?
李晏並不見怪。
還好的是,李晏有強者如雲的主世界打底,知道前路怎麼走,先天之後是內景,內景之後是外景。這些道經,不會對他的修煉,造成不利的影響。
錯誤極大的道經,李晏直接忽略。
但這《太平經》,別出機杼,李晏瞧得極有興致,逐字逐句的琢磨。
“要是我將這些道經,背誦下來,然後在主世界抄錄,販賣出去,有什麼後果?”李晏突發奇想。
他搖了搖頭,這是取禍之道,智者所不取也。
“再說了,我真要筆錄經書,也只會寫下自己的體會,假借他人之道,算得什麼事?”
李晏不再多想,將心思收回來,繼續品味《太平經》的奧妙。
……
終南山,全真教,玉虛洞,全真六子閉關之所。
砰——
猛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砂石飛舞,煙塵瀰漫,玉虛洞前數十塊大石崩在一旁,六個道人從洞中緩步而出,正是馬鈺、丘處機等全真六子。
李志常等大喜,齊叫:“師父!”迎了上去。
這些天來,衆道士提心吊膽,生怕窺伺的敵人,攻進宮來,直到親眼見到師父們出關,心中的惶恐焦慮,方纔稍稍止息。
馬鈺年事已高,身染疾病,這時閉關數十日,身體虛弱,面色蒼白,仍溫和一笑,問道:“志常,發生了何事?”
李志常忙將日前所見所聞,一一秉明,末了道:“師伯,弟子們擒了鹿清篤等人來,他們與那敵人暗中勾結,置我教安危於不顧。”
另有幾名道士,押了鹿清篤等幾人上前。
原來鹿清篤幾人這幾日,用餐時往往要多留出一份,要了回去。火工道人卻不見他們送還杯盤,心中起疑,恰巧聽聞李志常等道士,言說山中敵人環伺,衆人須小心戒備之事,發現異常,需及時上報。因而私自尋上李志常,將此事說了出來。
鹿清篤幾人,迷茫之中,便給李志常率衆擒下。不論李志常等人如何詢問,始終不敢說出李晏的訊息。那李晏夜間幽居之所,被其毀壞的樣子,始終叫鹿清篤等幾人恐懼。
李志常倒是一直不曾用刑,見詢問不出,只留給全真六子發落。
丘處機火爆脾氣,怒道:“鹿清篤!志平、志敬等人,才死未久,屍骨未寒,你們竟串通敵人,實在該死!”手按劍柄,便欲一劍結果了鹿清篤幾人。
馬鈺嘆了口氣,制止了丘處機,問道:“清篤,你說,那敵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如今又在哪裡?只要你如實稟告,我們便可既往不咎。”
鹿清篤顫聲道:“師祖,弟子……”丘處機怒目而視,忙道:“弟子說,那敵人,是一個和尚,想必就是妙嚴。”
“妙嚴?”
全真六子、李志常等全真門人,均各吃驚。
丘處機怒極而笑,道:“好啊!那惡僧竟有膽量,摸上我終南山來,你快說,他人現在何處?”
全真六子閉關數十日,苦思冥想,終於創出了一招“七星聚會”,乃從天罡北斗陣中演化出來,雖說是“七星聚會”,可也不一定須七人聯手,六人、五人、四人,也均可併力施展。
丘處機正是意氣風發之際,就算聽座下二弟子李志常,講述了李晏毀壞力之強,卻不曾親眼目睹,始終見疑。
“弟子……弟子實在不知!自從李師叔他們,發現了妙嚴練功的場地,我們就一直找不着他了。”鹿清篤哭喪道。
身旁一道士忽而恍然,叫道:“師祖,弟子想起來了,妙嚴向我們打聽了藏經閣的位置,他或許還在藏經閣內。”
丘處機道:“師兄,我們走,找那惡僧算賬去!至於這幾個背叛師門的混賬,依我看,是該全部殺了了事,既然師兄說了,留他們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師弟我便廢了他們的武功,逐下山去。”
馬鈺等五子沒有反對。
鹿清篤等幾人丹田被丘處機一人一掌,臉色登時慘白,氣息萎靡,摔倒在地,悲痛之際,卻又有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
押解的道人鬆手走開,不再理會這幾個教中叛徒。
“走,咱們去道藏殿。”
一行人往道藏殿而去。
……
全真教的這一番戒備,李晏早就發現,正如他所說,根本沒人能發現他。
這一日,突見道藏殿外,人聲鼎沸,數百名道士,各執長劍,在六個蒼老道人的率領下,直奔道藏殿而來,便知自己影蹤泄露。
李晏本欲從另一個方向離開,轉念一想:“【陽靈星霞】草創,正該是用之對敵,再行完善之時,直接走了,還以爲我怕了他們。”
李晏躍下屋樑,將道經放回書架上,坐在守殿道人的木椅上,今日無人值守。
轟——
殿門洞開,映入全真六子,數百名道士眼中的,是一個年輕的僧人,大約二十幾歲,面色含笑,望向衆人,一派淵渟嶽峙的宗師風範。
全真六子面面相覷,不禁面色震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