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天了,還沒到麼?”
蘇信站在船頭,看着四周一望無際的浩渺汪洋,扭頭看了一位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一眼。
這中年人漢子一臉滄桑,面龐刀削斧鑿,他是蘇信花了大價錢從南方的某一家海商大族裡僱傭來的船長,精通過洋牽星之術,常年行走在南洋,對這一片海域無比的熟悉。
那位船長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那張羊皮紙。
這張羊皮紙正是蘇信從那位貴妃娘娘身上得到的如何去往天涯海閣所在島嶼的海圖,這位船長抿着嘴脣想了一會,纔開口說道:“您這張海圖畫的比較簡略,比如說這裡……”
他一邊說着,一邊指着這張海圖上的某處位置讓蘇信看過之後,才說道:“您要去的這個島嶼就在這片亂礁海後邊,而這片海域遍佈着海底的暗礁,船隻一旦進入,兇險極大,最重要的,是這裡瀰漫着一層海霧,終年不散,稍有不慎,就會觸礁沉船……”
“這些你都跟我說過了……我想問的是,還有幾天能到。”還不等這位船長說完,蘇信便打斷了他。
那位船長咬了咬牙,說道:“大概再有一天就能進入那片海域了,但我把話說在前頭,我要爲這艘船上的十多位船員負責,我們是出來賺錢的,可不想錢沒賺到,就把命丟了,那片亂礁海……”
蘇信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我可以加錢。”
那船長眼頓時中閃過一絲貪婪的神色,他知道這位年輕人出手闊綽,這一次出航,對方便給了他們相當於平時三倍的價錢,現在聽到對方說加錢,他心裡知道有戲,連忙道:“加多少!”
蘇信輕笑了一聲。
“十倍,我可以再付之前給你們定金十倍的價錢,而且只多不少。”
“此話當真?”
那船長聽到蘇信的這句話,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了一絲驚喜的神色,他們這些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就是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乾的就是拿命換錢的勾當。
他前面說的要爲船員負責,也只是說說而已,實際意思就是要對方多出錢。只要錢出的多,不用說進亂礁海了,就是直接變海盜,他們也是絕無二話的。
“呵呵。”
蘇信輕笑了一聲,他手一揚,將一個袋子扔給了這位船長。
這船長伸手接過袋子,入手頗感沉重,臉上頓時一喜,他連忙打開袋子,往袋子裡瞧了一眼,臉上立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只見這位船長顫着手指從袋子裡撿出了一顆足足有成年人眼珠大小,閃爍着璀璨橙色光芒的貓眼寶石,他對着陽光看了下,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幾分。
這袋子裡,像是這樣的寶石,起碼有着二三十顆。
只是這一袋子的寶石,其價值就遠遠的超過了對方所說的十倍定金了,雖然這些珍貴的寶石不好出手,但他們這些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難免會經常發一點意外之財,自然有自己的方法來銷贓。
“您放心,就是我跟我這一船的兄弟把性命都丟在那亂礁海,也一定把您帶到您要去的那座島上去……”
說着,這位船長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他有些好奇的問道:“兄弟,您也別怪我多事,你去那島上不是要尋找什麼寶貝吧?”
“不是。”
蘇信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是去見一個很久很久沒見過面的人。”
聽了蘇信的話後,那船長嘀咕了兩聲不再說什麼了。
那座島上。
儀琳跟林平之跟着灰袍老者沿着小路向深處走着,不多時,一行人便來到了一處處處都是鳥語花香,清泉石瀑的山谷。
進入了這座山谷。
首先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座座的藥園,無數只五彩繽紛的蝴蝶在藥園裡上下飛舞着。
“這裡是蝴蝶谷,是閣主親自取的名字,這些藥也都是閣主親手種下的……”
灰袍老者爲儀琳林平之兩人簡單介紹着,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座藥園裡的一株草藥,說道:“那株何首烏已經有快八九十年了……”
他看來是對這藥園極爲熟悉,剛走了一小會,他又指了指不遠處一座藥園,用極爲欣羨的語氣說道:“那座藥園裡種的都是人蔘……”
原本儀琳兩人聽到人蔘兩字時還沒什麼,畢竟人蔘不算什麼少見的藥。
但灰袍老者很快說道:“……這些人蔘年歲最少的都有一百年了,多的甚至一百四五十年的,都算不上罕見……”
此話一出。
林平之兩人頓時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儀琳驚訝的問道:“前輩,這些人蔘都是那位閣主親手種的?”
灰袍老者點了點頭,自然而然的說道:“是啊。”
“那這位閣主的年紀得多大了啊,人怎麼可能活一百五六十年……”林平之不太相信的說了一句。
“呵呵。”
那灰袍老者聽了只是笑了笑,他說道:“這世上超越常理的事不知凡幾,你又見過多少呢?況且人怎麼不可能活一百五六十年?當初的張三丰張真人,不就是在一百五十歲時白日飛昇的麼?”
林平之聽了此話面色一窒,他猶豫着說道:“張真人的事蹟只是傳說罷了,這世上又怎麼會有白日飛昇的事,那都是假的。”
灰袍老者仍舊是笑着說道:“小子,遇到你理解不了的事,不要說是假的。”
說着,老者已經領着兩人穿過了這處藥園。
來到了一處木屋前面。
一位八九十多歲的老婆婆從木屋裡走了出來,儀琳跟林平之兩人一見到這老婆婆,又想到之前灰袍老者跟他們說過的話,便以爲這就是灰袍老者嘴裡的閣主。
兩人連忙施了一禮,說道:“見過閣主!”
誰知道這兩人話剛說出口,灰袍老者跟這位老婆婆便哈哈大笑起來。
灰袍老者連忙說道:“她不是閣主。”
那老婆婆看着儀琳跟林平之,直把他倆看的面紅耳赤,這老婆婆說道:“老身只是主人身旁的一個使喚丫鬟,可不是主人,你們這麼稱呼我,我可擔當不起。”
說着,這老婆婆又對灰袍老者說道:“他們倆便是達到了主人要求的人麼?”
灰袍老者點了點頭,說道:“我親自試過了,兩人皆是在二十歲以下,內功修爲也貫通了任督二脈,正是閣主她老人家要的人。”
老婆婆又問:“阿雪那丫頭沒回來麼?”
灰袍老者道:“她去京師見她那位師姐,爲閣主清理門戶去了。”
老婆婆聽了此言之後嘆了口氣,沒再說些什麼,她對儀琳林平之兩人招了招手,微笑着說道:“你們跟老身來吧。”
說罷,便轉過了身去。
只是一眨眼間,那位老婆婆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十丈之外。
見此一幕。
儀琳跟林平之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露出了駭然的神色,他們兩人連忙跟上前去,但兩人拼勁了全力,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也不過才堪堪能跟得上這位年老體衰的老婆婆的速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