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只覺得自己眼前看到的景物飛快的後退,變得一片模糊,耳中只能聽得到嗖嗖嗖的響聲,他覺得自己彷彿騰空而起,飛入到了雲霧當中,只感到一陣的昏頭漲腦,過了好一會兒,腳掌才又踏到堅實的地面。
他乾嘔了半晌方纔恢復過來。
他擡眼望去,看到不遠處是一座殘破的寺廟,耳中隱隱約約的似乎還能聽到打鬥之聲,不過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影。
“跟我來吧。”
蘇信走進了這座破廟,林平之緊緊的跟在身後。
他剛進踏進這破廟的正門,便看到了正有三個人鬥在一起,其中一個他認識,正是之前在劉正風府上,捏斷了他手腕的大仇人餘滄海。
另外兩位都十分年輕,二十多歲的年紀。
一個極爲英俊,穿着一身黃白色的衣衫,手裡拿着一柄象牙做骨的摺扇當做武器,另外一個則是相貌普通,武器是一柄長劍。
這兩人明顯是一起的,兩人和鬥着餘滄海,不過餘滄海雖然以一敵二,仍舊佔住了上風。
只是這兩人的武功也不弱。
兩人聯手,讓餘滄海一時之間也拿他們倆沒有辦法。
“娘!”
林平之也同時看到了在殘破的佛像底下的一道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在佛像之下。
一個人仰面躺倒在地,一動也不動,另一位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婦女,這女子正伏在地上那人身上嚎啕大哭。
那女子聽到林平之的聲音,身子陡然一顫。
她的哭聲也頓時一窒,她連忙回過身來,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在看到林平之的面容的時候,她的臉上露出了無比驚喜的神情,然後她臉上的驚喜便轉變成了無比驚慌的神色,她連聲說道:“平之!平之!你怎麼在這?”
“娘!孩兒來遲了!”
林平之現在腦海裡只餘下了自己的父母,再也顧不得其他,他快步衝向了自己的父母,在來到自己母親身旁時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這時。
他纔看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人正是自己的父親。
自己的父母身上血痕遍佈,顯然之前被人用嚴刑拷打過了,而自己的父親心口插着一柄匕首,顯然是已經死了。
見到如此一幕。
林平之如遭雷擊,腦海裡一片空白,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喉嚨涌動了一下,然後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身子一歪,栽倒到了地上。
在蘇信跟林平之進入這座破廟之中時。
餘滄海的神色就是一變。
他聽到那個小駝子叫林震南夫婦爹孃,再想到這駝子在劉正風府上對自己的仇怨,他哪裡還不知道,這小駝子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林平之。
想及此處,他心裡也是深悔,要是他早知道對方的林平之的話,把他抓住威逼林震南,說不定那辟邪劍譜早就得手了。
哪裡還會像現在這樣。
偷雞不成蝕把米,辟邪劍譜沒拿到手不說,連劍譜知情之人林震南都死了。
“這人的武功太高,我不是對手,還是先走爲妙!”
餘滄海忌憚的看了一眼蘇信,他知道有這人在,他想要抓林平之千難萬難,況且他也不知道林平之知不知道劍譜的下落,實在是犯不着爲其冒險。
想到這裡。
餘滄海連出三劍,將合鬥他的那兩人逼退,然後一個閃身,就來到了破廟的門前,顯然是準備逃走了。
啪!
只聽到啪的一聲。
餘滄海的一隻腳剛剛踏出破廟,他就感到自己胸前一痛,然後他的身子便凌空飛起,往後飛了數丈之遠,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落在地上的餘滄海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像是散架了一樣,掙扎了幾下,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見此一幕。
之前合鬥餘滄海的兩人也不約而同的向蘇信看了過去。
那個身穿黃白衣衫,手拿摺扇的英俊男子見到蘇信之後,臉上頓時就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似乎對蘇信有如此一身驚人的武功並不吃驚。
而那個樣貌普通,手持長劍的年輕人神情則是無比的驚訝。
他對餘滄海的武功可是心知肚明,要是他跟餘滄海單打獨鬥,他可能三招都接不下,但武功遠高過他的餘滄海,卻被這個似乎比他還小上幾歲的年輕人給輕而易舉的一招就擊敗了。
而他在之前,卻從未聽聞過武林上有這樣厲害的年輕高手。
“這人是誰?”
這男子疑惑了一下,不過他是灑脫的性格,想不明白他也就不去想了,他對着蘇信拱手抱拳,感激的說道:“謝過兄臺出手相助了。”
蘇信卻仿若未聞,他看都不看對方,而是看向了那個手拿摺扇的英俊男子,笑了笑,說道:“白兄弟別來無恙啊,我見你比一個月之前,倒是更俊美了一些了。”
這個手拿摺扇的英俊男子自然是白玉川。
聽到蘇信此話之後,他馬上就想起了一個多月之前,對方跟他說的那些話。
他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堪起來,俊美二字,可是他心裡的逆鱗。
但話又說回來,自從一個多月前,對方告訴了他身體的變化之後,他自己細心觀察,也發現了自己的身體果然在向着女人轉變。
這樣的變化更讓他心如死灰。
他多方查探,才知道暗地裡給自己下曼陀羅花粉的,竟然是他最好的一個朋友,自己當他是兄弟,但他卻想把自己變成女人上自己。
他火冒三丈,親手把自己那位最好的朋友殺了。
只是人雖然殺了,他身體的轉變還在繼續。
“蘇……蘇兄!”
白玉川看着蘇信,語氣有些乞求的問道:“我……的身體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你的身體?”
蘇信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後看到白玉川那可憐兮兮的眼神,才明白過了對方話裡的意思,他搖了搖頭,說道:“你服用的曼陀羅花粉是古天竺的修行者所配製的聖藥,我不知道具體的藥方,也沒辦法說能不能給你解了這曼陀羅花粉之毒。”
說着,蘇信又對他笑了笑,他繼續說道:“……不過要是你能找來配方,我倒是可以試一下能不能幫你解毒。”
“藥方?”
聽蘇信提起藥方,白玉川臉色就是一白。
給他下曼陀羅花粉那人已經被他殺了,他當時也沒想到問對方要配方,現在人都死了,他還去哪裡找這狗屁的藥方。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麼?”白玉川連忙問了一句。
蘇信搖頭道:“沒有了。”
白玉川不死心的又繼續問道:“之後不再服用那曼陀羅花粉都不行麼?”
“你覺得呢?”
蘇信輕笑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