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問天確實是盤武神尊盤轉世,卻非全部,僅有武魂。
好比三魂七魄,轉世了七魄,三魂留下,如此一來,今生和來世同存,看似不可思議,其實就是以來世之身作爲幌子。
盤武神尊表面上讓南宮問天迴歸,鎮守昊天塔,實則早早煉製出一具盤古神體,作爲捲土重來的資本,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可惜幕後主使技高一籌,若無顧承喚醒,盤古神體被毀,他的今生就徹底死去,而南宮問天雖然武道天賦前所未有的出衆,積累底蘊終究不足,未成混元,在這大劫之中,就如螻蟻般,被直接碾壓。
此時那顆比大腦還要龐然的心臟,沖天而起,卻未離開盤武大世界,向着屍身衝去。
顯然,它要鳩佔鵲巢。
一旦奪舍了盤武神尊的屍身,正如此前阿彌陀佛一樣,它就能控制這尊混元道祖,乃至整個盤武大世界。
“正好趕上!”
所幸就在這一刻,衆混元道祖趕至,盤武神尊目光一沉,直接出手。
作爲主宰這個世界兩個紀元的實質統治者,他直接引動萬民習武所匯聚的武道長河。
就見一條浩蕩大河從虛空顯現,衝入屍身之中,須臾之間就將心臟轟飛。
那心臟猶自不甘,伸出無數如觸手般的血管,往屍身上扒去。
然而盤武神尊五指一握,屍身直接爆開,無窮無盡的氣血化作洪流,直接涌入南宮問天體內。
南宮問天悶哼一聲,雙臂怒張,十大天神兵轉爲實質,一一融入體內,底蘊終於補足。
但他沒有急切衝擊混元道境,反倒是沉澱下來,並飛速退出戰場。
接下來的交鋒,顯然不是混元之下能夠參與的了。
不過戰鬥並未爆發。
心臟奪舍失敗,不再遁逃。
因爲以盤武神尊爲首的十數尊混元,已經將此處天羅地網,徹底封禁。
它懸浮於傾斜的昊天塔上,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環視四方,落在盤武神尊身上:“你終究還是回來了,倒也不錯!”
又看向顧承:“不愧是我的對手,這樣倒也不錯,這場終局總算不至於顯得那麼無聊!”
顧承目光一動,剛要開口,就見心臟沉寂下去,一如那時的大腦。
對方不願意再說話了。
既然如此,顧承手掌一翻,將都天神煞陣內的大腦傳至此處,與心臟並列。
“確是一體,心腦乃關鍵部位,鎮壓兩物,必能遏制大部分力量。”
衆道祖細細查看,鬆了口氣。
雖然到了聖仙境,就沒有所謂心臟大腦那樣的人體要害了,但這兩個部位依舊是重中之重,將心腦鎮壓在此處,幕後主使就翻不起多少風浪了。
顧承卻不這麼樂觀:“這真的是幕後主使的心腦嗎?”
衆道祖愕然:“人皇陛下此言何意?”
顧承看向盤武神尊:“神尊覺得呢?”
正如天皇鏡的敵視,顧承以爲是幕後主使所爲,實際上起源之道最初的執掌者,是盤武神尊,幕後主使只是在殺死盤武神尊後,接管了他的佈置。
大腦寄宿在阿彌陀佛的體內,心臟寄宿計劃在盤武神尊的體內,幕後主使就像一個幽靈,接管着戰敗者的一切。
那麼問題來了,大腦和心臟真的就屬於幕後主使麼?
會不會也是牠接管了某個敵人的戰利品?
盤武神尊緩緩地道:“第二紀補天紀中,有一種秘法名太荒神返,可將混元之軀的內臟、血肉、骨骼,全部煉製成獨立的存在,分化萬千,後來被身外化身之法取代……”
衆道祖紛紛變色。
不僅是因爲牠們忙活了半天,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一道道清脆的崩裂聲。
那聲音出自盤古斧!
這件諸天第一神器,由開裂到癒合,三度易主,幾經拉鋸,此時終於崩裂出了第一塊碎片。
這塊碎片飄在空中,打着旋兒印入每位道祖眼裡。
牠們的視線追着它飄飄搖搖,彷彿步向一條終將毀滅的末路。
“不好!”
不知是誰驚呼一聲,衆混元發現,牠們手中的神器也開始崩潰,裡面正有一頭頭魔神放肆咆哮,要掙脫牢籠。
“魔神的掙脫已成必然,神器不再是助臂,反倒成了累贅!”
盤武神尊嘆息一聲,努力延長盤古斧崩潰的時間:“這般下去,我們終究還是阻止不了這個紀元的終結……”
“現在放棄,爲時尚早!”
顧承開口,雖然妖皇分魂鎮住的東皇鍾,也開始崩碎,但他的目光反倒明亮起來:“女媧石和天皇鏡沒變。”
魔主化身端坐於都天神煞大陣內,看着手中的女媧石,人皇本尊於無上大羅天外,在和天皇鏡交鋒,人皇劍插在腰間,不住顫抖,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盤古斧、東皇鍾、人皇劍等一衆神器即將崩潰的關頭,女媧石和天皇鏡一如往常,毫無異狀。
顧承目光熠熠:“神尊剛剛提到第二紀元叫補天紀,與女媧娘娘有關嗎?”
盤武神尊頷首:“第一紀元開天紀末尾,末法降臨,女媧挺身而出,彌補天崩,耗盡本源,所幸在紀元更迭中,領悟了第二條大道,生死合一,最終保存了開天紀的大部分生靈,第二紀方名補天紀。”
顧承看着女媧石,心緒激盪。
當紀元的浩大過往展現在眼前,他就想到,女媧娘娘既已超脫,無論是否得圓滿,都比之前還要強大,十之八九也不是這個紀元的存在。
果不其然,女媧補天所補的“天”,是整個諸天,而且諸天大劫有彌補的可能,女媧就做了最好的榜樣,一個紀元都以她的補天功德爲名。
至於女媧石完好,自然是因爲鎮壓在它內部的魔神已經徹底煉化,無法興風作浪。
不過如此一來,天皇鏡又是怎麼回事?
起源魔神是三千魔神第一,遠比其他魔神強大,天皇鏡又是無主之物,應該第一時間崩毀,此刻卻依舊與人皇本尊鬥得你來我往,不分上下。
當顧承提出這個疑問,盤武神尊默然片刻,終究道:“那關係到我一次失敗嘗試,以神武紀的天庭權柄,煉製出一件冊封衆神的神器!”
顧承瞳孔一縮,追問道:“什麼神器?”
“封神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