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嬙兒,去取梨花酒!”傅採林屈指在傅君嬙的額頭輕彈一記,吩咐她去備酒。
轉身對陳晨說道“人活的久,知道的事也會多些,百年前,我尚年幼時曾隨同長輩遊歷中土,聽聞了一些隱秘的江湖軼事,所以多少知道點兒”
陳晨聞言若有所思,沒有再追問的意思。
李淵大步來到近前,握住陳晨的手,言辭懇切道“大哥,你可有損傷?”
李建成四人陸續趕來,紛紛拱手施禮,拜見傅採林。
陳晨微微搖頭示意無礙,望向李淵淡淡道“我與傅大師未能分出勝負,算是平局收場。”
李淵從未對嶽山能戰勝傅採林報希望,現在的結果實是超出他的預料,不禁喜上眉梢。
傅採林露出一絲淺笑,語氣平和不卑不亢道“唐皇駕臨,還請入座”說罷對陳晨點點頭,踏步行去池心亭樓。
李淵現下心情愉悅,也不計較傅採林對他的態度是否恭敬,與陳晨把臂同行步入亭中。
亭樓內石桌不大,傅採林、陳晨、李淵分賓主落座,李建成與蓋蘇文等人只能站在一旁。
傅君嬙持着一囊梨花酒與幾個琉璃杯盞返回,爲三人斟滿。
傅採林端起酒盞,輕笑道“傅某終是喝不慣中原的烈酒,二位且嚐嚐我高麗的梨花”
李淵始終存有戒心,輕啜一口便放下,笑道“高麗的美酒別有一番滋味。”
陳晨對古高麗的梨花酒早有耳聞,知道是一種度數很低的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把玩着琉璃酒盞喃喃道“跟啤酒差不多~”
“啤酒?”傅採林頗感好奇,從未聽過此種酒水“那是什麼,產自何地?”
陳晨自知失言,啤酒那玩意還沒出現呢。伸手遙指西方,解釋道“在遙遠的極西之地,大海的彼岸”
李淵聞言笑道“大哥說笑了,西方的盡頭莫不是沙門的故里,傳說中的佛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傅採林神色微動,望向陳晨露出瞭然的神色,悠然神往道“聽閣下言,傅採林心生嚮往,那會是一片何等完美的淨土啊”
陳晨聞言一怔,旋即知他有所誤會,搖頭輕笑也不做辯解。
傅採林略做沉吟道“閣下重出江湖,對現在的局勢有何看法?”
陳晨神色平靜望向傅採林,緩緩道“中原與高麗並無衝突,傅大師大可不必憂心。中原之地唯李唐與寇仲的少帥軍有資格一統天下,突厥人絕不會坐看中原一統,不日便會揮軍南下。”
傅採林沉默不語,心中權衡利弊,考慮要不要繼續插手中原的紛爭。
李淵神色大變,駭然道“大哥,你怎知突厥要大舉進犯!”
wωw¤тTk án¤¢ ○ 陳晨目光依舊凝視傅採林,淡淡道“畢玄早已秘密潛入,估計這幾日便會現身長安,料想突厥的狼軍已然準備好了。”
李淵心中一突,若是畢玄放下身份刺殺於他,有何人能擋得住。忙道“大哥與畢玄交手過?”
傅採林亦露出好奇的神色,畢玄與他並稱三大宗師,若與陳晨交手結果如何?
陳晨略做沉吟,心道畢玄肯定不會到處宣揚,說了也沒什麼。沉聲道“只是交鋒幾合,畢玄略有內傷,這幾日應已痊癒”
傅採林微微點頭,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僅憑几個交鋒殺之不易。
李淵大喜過望,暗道若能將嶽山留在身邊天下誰人還能傷的了他。只是一時間還未想好怎麼開口挽留,不讓其前往嶺南一行。
“我哪有時間陪你胡混~”陳晨猜到李淵的想法,斷然道“小刀不必擔心,你在宮中有禁軍守護,再加上宇文傷、尤楚紅幾人,便是畢玄也無法輕易得手。”
李淵話未出口便被堵死,神情閃過一絲不快。笑道“大哥說的是,想他畢玄也不會放下面皮,做那行刺之事。”
陳晨將他的神色變化看在眼中,心中冷笑,這李淵當了皇帝之後,不僅膽子變小了,一閥之主的心機城府也丟了大半。
李建成兄弟幾人在側旁聽,無不駭然,沒想到這位大伯厲害至此,堪稱天下最強幾人之一。
傅君瑜、傅君嬙師姐妹相顧無言,她們之前從未見過嶽山此人放在心上。蓋蘇文面色微微泛白,忍不住咳了幾聲,點點血跡在嘴角滑落。
傅採林知蓋蘇文剛纔逞強硬抗陳晨的劍勢,內腑已受了創傷,於此時詭局之中殊爲不妙,輕嘆一聲道“君瑜,帶大帥回去修養吧”
傅君瑜領命扶住蓋蘇文,對着陳晨與李淵微微行禮,便要離去。
“等等”陳晨望了眼傅採林,忽然叫停二人,自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玉瓶,倒出一粒九花玉露丸拋給傅君瑜,淡淡道“可愈內傷勞損,給他服下行功煉化。”
傅君瑜望向傅採林,見他點頭纔將丹藥給蓋蘇文服下。
蓋蘇文依言搬運真氣運轉周天,不消片刻臉色便由白轉紅,略顯佝僂的身子挺的筆直。面露喜色躬身一拜,中氣十足的道“嶽老高深莫測,蓋蘇文敗得心服口服!”
衆人皆是瞠目結舌,世上不乏聖手名醫,但如此立竿見影的神妙丹藥幾不可聞。
李淵心中火熱,目光灼灼的望向陳晨手中的玉瓶“大哥,這是什麼靈丹妙藥,可否給小刀一觀”
“傅大師,這算是我的見面禮吧”陳晨取出一個玉盒,倒入兩粒丹藥放到傅採林面前。隨手將玉瓶拋給李淵道“還餘兩顆,給你了”
傅採林拿起玉盒,輕輕嗅了嗅,微笑道“傅某人愧受了”
李淵忙伸手接過,看也不看塞入懷中,目光不着痕跡的掃向傅採林手中的玉盒,心中埋怨陳晨不全送與自己,何必給外人。面上露出喜色,故作姿態道“你我兄弟,小刀就不與大哥客套了~”
李建成李元吉對視一眼,心中俱是忿忿不平,既是針對陳晨也針對李淵,四粒靈丹給他們父子四人分了豈不美哉。至於柴紹,一個外人而已。
李淵終是一國之主,傅採林挑戰中土的計劃宣告破產,又受了陳晨的好處,收攝心神平靜下來,沉聲道“傅大師此來中原還有何要事?”
傅採林緩緩道“有……嶽先生坐鎮中原,傅某挑戰之事只能做罷,如今尚有一件私事,我與少帥寇仲的恩怨終要做個了結。”
李淵心中大喜,若是傅採林斬了寇仲,少帥軍必將土崩瓦解,皆是大唐一統天下誰人可擋?頡利的突厥狼軍能有幾分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