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兒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李傑見狀又多說了幾句,順帶的教導一下關雎兒。
“老譚這個人呢,平時爲人太過拘束了一些,比較愛惜羽毛,有點被名聲所累,以後你和他熟悉了之後就知道了,他在別人面前和在我面前表現的完全不一樣。”
“一方面呢,確實是因爲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比較好,二來呢,他也需要偶爾放鬆一下,一天到晚老是端着,活起來也很累的。”
“待會跟上他之後,你就知道了,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關雎兒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父母只是體制內的中層管理人員,像譚宗明這種級別的人物卻是從未接觸過的,加上父母打小對她就保護的很好,關爸、關媽也不求子女大富大貴,只要平平淡淡,生活幸福便好,未來再找個好夫家。
因此,關爸、關媽平時也很少給她說工作上的事情。
‘估計老譚這樣也是爲了照顧我吧?’
關雎兒如是想到,今天的老譚確實比上次更加接地氣,嘴中說的也不是什麼各種‘高大上’的名詞,這一點是她自己悟出來的。
“恩,那我們趕緊跟上吧。”
李傑笑着點了點頭,兩人攜手加快了步伐,當他們趕到釣魚臺的時候譚宗明已經在那開始擺弄釣竿了。
看到兩人兩人十指緊扣的模樣,譚宗明帶着戲謔的口氣說道。
“兩位,這麼大的太陽也不嫌熱的慌啊?”
關雎兒看到譚宗明還有心思繼續開玩笑,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也隨之煙消雲散。
李傑舉起兩人緊握的雙手揚了揚,得意道:“唉,某些人啊,羨慕就直說好了,這股酸味隔着幾十海里都能聞得到。”
霍強在一旁收拾釣具,低着頭,恨不得消失在現場。
‘我沒聽到,我沒聽到,這不是我的老闆!!’
譚宗明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放在霍強這裡,他相信霍強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
“好了,不和你鬥嘴了,明天我就走,省的當個大燈泡,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之後有事情你直接吩咐老霍和老秦吧。”
李傑點了點頭,這件事譚宗明昨天就和他說了,譚宗明最近收到風聲,上面近期會出臺文件整治一番亂象叢生的互聯網金融行業,老譚雖然從未涉足過這一行,但是晟煊集團家大業大,保不齊會有什麼業務交集。
船越大越難掉頭,晟煊集團這幾年發展的勢頭太猛,蛋糕總共就這麼大,你分得多了,自然就有人分的少了,難免不會有人藉着這次事情搞什麼幺蛾子,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一點總不爲過。
而且隨着晟煊的體量越來越大,涉足的行業越來越多,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譚宗明不得不把心思更多的放在大勢的把控上,相對來說,對集團財務這塊關心的就少了,前兩個月下屬分公司的財務部門就發生了一件醜聞。
這也是譚宗明急於希望安迪回國來幫他的原因之一,安迪天生對數字非常敏感,而且兩個人的交情很好,如果由她來掌管晟煊的財務,譚宗明就可以抽身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其他地方,兩個人,一個人在外攻城拔寨,一個人守好後院,可謂是相得益彰。
“好吧,我知道了,對了,安迪的事情怎麼樣了?”
在精英雲集的華爾街,華裔和華人想要出頭無疑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像安迪這樣毫無背景的女性華人,自然是更加難上加難。
因此,安迪在當地的華人圈還是有點名氣的,李傑和安迪也認識,當然僅限於認識,見過幾面而已,屬於泛泛之交,李傑對她的瞭解更多是來自老譚。
譚宗明嘆了口氣,苦笑一聲。
“哎,這次又是白跑一趟。”
他的嘆氣並不是作僞,而是發自內心感到惋惜的,本來呢,像這種事情他根本沒必要親自過來,如果不是因爲他和安迪的私交很好,他也不會浪費那麼多的精力在這件事情上,完全可以交給下屬老嚴去做,自己只需要聽報告就足夠了。
李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灰心嘛,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遲早會找到線索的,”
其實譚宗明調查了這麼久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雖然還沒有找到安迪的弟弟,但是安迪的父親是誰他已經查到了,只是考慮到安迪身世的複雜性以及安迪本身的一些問題,譚宗明並不打算將這個消息告訴安迪。
“希望吧,好了,不說了,釣魚吧,今天我的運氣可是非常好,咱們比一比誰釣的多!”
“你難道不知道我有一個稱號叫‘釣王之王’嗎?和我比?”李傑瞥了他一眼,語氣輕蔑道,“我和你比,肯定是欺負你了,這樣吧,就讓關關和你比吧,免得你輸了不服氣。”
譚宗明是知道李傑的實力的,只是李傑這番話說的未免也太過狂妄了一些,他比不過李傑,還比不過關雎兒這個菜鳥嗎?
“哼!比就比!到時候誰輸了誰就要吃十倍芥末壽司!”
瞧見譚宗明一臉傲嬌的模樣,李傑不禁莞爾一笑。
“好!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關雎兒眼瞧着李傑答應了這看起來必輸的賭局,連忙搖了搖頭。
“謝童,我不行的,我根本就沒釣過魚!”
李傑卻笑了笑,表示沒關係:“放心好了,這一局老譚輸定了!耶穌也保不住他!我說的!”
…………
三個小時後,譚宗明望着眼前十倍分量的芥末壽司,情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隨即頭一轉,一臉訕笑。
“謝童,要不這就算了吧?”
李傑微微一笑,緩緩搖了搖頭:“老譚,言而無信,可非君子所爲啊,你看,這賭局是你挑起的,賭注也是你定的,現在輸了,怎麼,想反悔啊?”
譚宗明見狀嘆了口氣,心裡想着,怎麼就輸了呢?怎麼就輸給一個第一次釣魚的小姑娘呢?難道‘釣王之王’就如此可怕嗎?
賭局開始之後,他仔細觀察過,關雎兒的種種表現無一不說明,她確實是第一次接觸‘海釣’,當時他心裡還想着,終於能贏李傑一次呢,誰知道又雙叒叕輸了!
‘唉!我爲啥要去招惹這小子啊!難道是以前吃的虧不夠多嗎?還是我膨脹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譚宗明只得無奈的嚥下這份苦果,皺着眉,閉着眼,苦着臉,表情猶如奔赴刑場一般,將十倍分量的壽司一口氣塞進嘴巴,嚼也不嚼直接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