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大師?”
郭靖極目遠望看清來人身份不禁低聲自語,黃蓉聞言神色一怔,不確定的問了句。
“靖哥哥,來人是九如大師?”
郭靖點了點頭,心生感慨:“是啊,自從上次華山論劍,已然過去十餘載,沒想到今日會在臨安城碰到他。”
郭芙晃了晃腦袋,脆生生的問道:“爹,娘,這大和尚是誰啊?很有名氣嗎?”
言談間九如和尚已經來到岸上,觀其神色顯然是認出了郭氏夫婦,此時正向着他們這邊走來,臨近了方纔看清他背後還揹着一個小和尚。
“哈哈,沒想到今日還能在這裡碰到你這個傻小子!”人未到,聲已至,九如那豪邁的嗓音在一行人的耳邊響起,“小姑娘,和尚哪來的名氣,不過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員!”
黃蓉嗔怪的瞥了一眼九如,她生平最討厭別人叫郭靖傻小子,可是說話的這個人算得上他們的前輩,儘管雙方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也不能任由她肆意妄爲,只得暗自生氣,心裡面罵上幾句。
‘臭禿驢!酒肉和尚!老不羞!’
郭靖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爲九如和尚叫他傻小子感到氣惱,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九如大師,經久一別,大師風采依舊啊!”
九如的視線在衆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正待開口調笑一番,黃蓉一瞧就知道他沒憋什麼好屁,搶先開口道。
“前輩,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小女郭芙,這邊的兩位是外子的義姊和侄兒。”
九如嘿嘿一笑,絲毫沒有因爲小心思被識破而感到尷尬,心裡暗道,這丫頭還是那麼聰明伶俐,我這還沒說她就猜到我想說什麼,於是話鋒一轉開口道。
“你們這是準備吃飯?正好和尚我也餓了,一起一起!”
“你個臭禿驢,好不要臉,蹭飯蹭的這麼理直氣壯我還是頭一次見。”
正在這時,一道陰陽怪氣的從後方傳來,話音剛落那人便飄然而至,衆人一瞧,來人約莫四十多歲,兩鬢微白,面龐清瘦,就算不看這人外貌,單憑聲音郭靖就認出了來人身份麼,正是那靈鰲島島主釋天風,這聲音他太熟悉了,前些時日釋天風屢次三番上門叫陣,他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
‘是他?’
黃蓉看清來人身份心中頓時一緊,他們在牛家村等了那麼久仍然沒等到那晚的神秘人,原本黃蓉已經把釋天風從懷疑對象中剔除了,但是此刻的偶遇,讓釋天風取代了黃藥師,在黃蓉的心理他已經變成了頭號嫌疑人。
可是那晚的事情着實有些羞恥,現場的人又太多,黃蓉也不好意思直接發問。
‘還是在觀察觀察吧。’
“哼!”九如冷哼一聲,斜瞥了釋天風一眼,面色略帶不屑冷冷道:“你懂個屁!”
“你……你……”釋天風伸手指着九如和尚怒聲道:“好你個老禿驢,這要不是在臨安城,老子少不得和你再戰三百回合!”
九如嗤笑一聲:“呵呵,你是老子,我是爺爺,真要算起來,我還是你老子!”
“哇……哇……,欺人太甚!”
釋天風怒髮衝冠,氣的哇哇大叫,然而這裡是豐樂樓,多少達官貴人、江湖豪客在這裡,真要在這裡動手影響太壞,他只是武癡,不是白癡,而且九如的嘴巴向來如此,他在上面不知道吃了多少悶虧。
郭靖輕咳一聲,適時地出聲緩和一下現場的氛圍。
“兩位前輩,天大地大,肚皮最大,要不咱們先進去再說?”
九如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拍了拍郭靖的肩膀,讚許的看了他一眼。
“好,還是你小子上道!”
“徒兒,咱們走,今天吃大戶去!”
說完便大步一邁,向着豐樂樓的入口走去,那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不像九如那樣無禮,很有禮貌的雙手合十走到郭靖面前。
“阿彌陀佛!多謝這位施主!”
郭靖又瞧了一眼楞在原地的釋天風,釋天風剛好也有點餓了,摸了摸肚子嘟囔道。
“算了,算了,本座還是單獨吃吧,免得在旁邊受氣!”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靈鰲島旗下的產業衆多,主要以售賣海貨爲主,釋天風作爲靈鰲島島主身上自然是不缺銀子的,何況他可不想和死對頭九如同坐一席。
郭靖微微一笑,也不勉強,轉而對着身邊的幾人說道:“走吧,我們也跟着進去!”
“好哦!吃飯去咯!”郭芙咯咯一笑,高呼一聲,來的路上聽着李傑介紹豐樂樓的美食,她饞的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等到一行人走進豐樂樓,正好瞧見九如師徒被祗應攔住了去路,那名祗應正向着師徒二人解釋着什麼。
“這位大師,今天客人太多,已經沒有空桌了,要不您二位令覓他處?或者在此等候片刻?”
南宋時期雖然皇家崇道,但是依然無法改變由前朝吳越王遺留下的崇佛心裡,西湖一帶更是當時佛寺建築最集中的地方,臨安素有‘東南佛國’之稱,南山大小院,有三百餘寺,剎鐘樓佛殿,似粉裝酥飾。
因此,祗應一點也不敢小瞧九如師徒二人,儘管九如和尚一點高僧的氣質都沒有,但是假如對方是南山上的高僧呢?豐樂樓即便是臨安城最大的酒樓,他們也依舊是做生意的,開門迎客能不得罪還是儘量不要得罪的爲好。
李傑伸手招來那名祗應,將豐樂樓大掌櫃送的腰牌拿給他瞧了瞧,祗應瞧見那腰牌神色立馬爲之一變,十分恭敬的伸出雙手接過腰牌仔細打量了一遍,覈查完畢,躬着身滿臉堆笑的說道。
“小官人!您裡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