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間楊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先破敗的院子早已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嶄新的院落,青翠的山水間,院落依山而建,粉牆黛瓦,幾棟古色古香的房屋層層迭迭,錯落有致,淡雅而又不失精緻。
院門口不遠處的馬廄中幾匹健馬正悠閒地吃着草料,時不時地打個響鼻。
‘家中確實來客人了!’
當初爲了方便往返臨安府李傑特地購買了一匹馬,這多餘的三匹馬想來是客人騎來的,其中一匹棗紅馬神駿無比,頭顱高高揚起彷彿不屑於其他馬匹共處一廄。
回來的路上李傑對於來人的身份已有猜測,如今看到這匹與衆不同的棗紅馬,差不多可以確認來人的身份了,恐怕是郭靖一家子人來訪。
正廳中,穆念慈一臉自豪的向郭靖夫婦介紹着自家兒子,說話的時候眼裡好似在發光,閃耀着某種光芒。
“郭大哥,你要早兩年過來,怕是看不到這院子,這院子裡的一磚一瓦都是過兒掙回來的。”
郭靖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他不履江湖多年,這次出山主要是爲了尋找離家多年的岳父黃藥師,途徑臨安的時候想着探望一下多年未見的世姊穆念慈,順帶回到祖宅瞧一瞧。
當年,在嘉興鐵槍廟內,黃蓉揭穿楊康殺死歐陽克,嫁禍江南七怪之死於黃藥師一事,楊康企圖以九陰白骨爪殺死黃蓉滅口,但先前黃蓉在桃花島察看江南七怪屍首時,被中了歐陽峰蛇毒的南希仁臨死前一掌擊中,蛇毒殘留在身穿的軟蝟甲之上,楊康的“九陰白骨爪”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同一位置,使楊康間接誤中蛇毒。
楊康的死完全是陰差陽錯,要說是黃蓉殺了他,未免有些牽強,雙方再度重逢的時候,黃蓉沒敢告訴穆念慈真相,只是告訴他楊康死於歐陽鋒的蛇毒。
這麼多年穆念慈一直以爲楊康是死於歐陽鋒之手,歐陽鋒武功勝她十倍,穆念慈深知這個仇她報不了,她生性又頗爲要強,也不好意思求郭靖幫她報仇。
所以,她便把這份仇恨深深地埋在心裡,同樣她也不敢告訴兒子,生怕他長大以後會去找歐陽鋒報仇,歐陽鋒綽號西毒,早年便是天下間絕頂高手,現在的武功想必是更上一層樓,去找他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她現在一顆心全在兒子身上,當然不希望兒子知道這件事。
郭靖也知道這世道孤兒寡母的不容易,這些年他何嘗不想多來探望一下他們母子,但是一來他心裡對於楊康的死一直心懷愧疚,二來黃蓉又是個醋罈子,早年間他和穆念慈還有過婚約,爲了避嫌更加不敢提出這個要求。
再者說穆念慈的武功儘管算不得一流,但是也絕非等閒,想必養活一個孩子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次見面他也放下了心中的擔憂,看樣子穆念慈的生活過的還是不錯的,讓他心裡的愧疚之情少了一些。
“郭大哥,你路過嘉興或者臨安的時候,有沒有吃過鬆花蛋?”
松花蛋甫一推出便迅速風靡臨安城,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酵,不論是名氣還是產量都大大增加,逐漸開始向周邊擴散,郭靖對吃的倒是不怎麼在意,在他看來食物能填飽肚子就行。
反觀他的妻子黃蓉則不同,她的廚藝精湛,在美食上的造詣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數的,對於松花蛋這一新鮮事物自然是格外關注,她心思玲瓏,一聽穆念慈提起松花蛋便想着。
‘難不成這東西和那小子有什麼關係?’
“穆姐姐,難不成松花蛋是過兒做出來的?” шшш◆ tt kan◆ c○
穆念慈笑着點了點頭:“蓉妹妹,你果然還是那麼聰明,是的,松花蛋確實是過兒做出來的,這孩子不僅自己賺錢,還不忘幫助鄉里,如今啊,牛家村家家戶戶都在做松花蛋。”
“好!”
郭靖生性單純剛直,重孝義,素來信奉‘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李傑此舉顯然十分和他的胃口,不禁拍手稱快,否則以他的性子斷然不會貿然打算別人說話的。
“娘!我回來了,我看外面馬廄裡多了幾匹馬,家裡是來客人了嗎?”
還未等郭靖道歉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循聲望去,心中暗讚一聲。
好一個風姿俊逸的少年郎!
星眉劍目,容貌俊美,一身月白色的襴衫,頭上一根束髮的淡青色玉簪,背上揹着竹藤編的書箱,一股濃濃的文雅之氣撲面而來。
黃蓉向着門外望去見到李傑的模樣,心裡暗道,這小子端的生了一副好皮囊,比他那認賊作父的爹還要俊美三分,感嘆着等他長大不知道要勾走多少少女的魂。
突然間她眼角的餘光瞧見郭芙一副神色迷離的模樣,暗自啐了一聲,隨即不着痕跡的輕輕推搡了她一下,郭芙一驚一下子回過神來,臉上悄然浮起一道紅暈。
“過兒,你怎麼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兒子突然回來穆念慈顯得很高興,嘴角佈滿了笑意,隨即她又想起家中來了客人,轉而說道:“快,過來快過來,我給你介紹兩位長輩,這是你郭世叔,這是你郭伯母。”
“啊呀,瞧我給忘了,這是你世妹郭芙!”
儘管李傑早已猜出衆人的身份,那濃眉大眼的漢子除了郭靖還能是誰,那嬌豔無比的美婦定是黃蓉,至於站在黃蓉身側的黃毛丫頭,想必就是郭芙了,但是每當穆念慈介紹完一位,李傑仍然裝作第一次認識他們一樣,一一躬身叫道。
“郭世叔!”
“郭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