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觀看長生狩獵，楊壽神情有些恍惚。
彷彿回到了當初符文世界小山村裡，年幼的長生按照自己發佈的任務，一批一批地入山捕獵兇獸。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可以隨意狩獵神獸了。
“誰？誰在那裡？”
長生感知敏銳，在楊壽出現的一瞬便已察覺到了，然後擡起手中的神獸屍體，朝着楊壽砸去。
嚇得楊壽臉色一變，他這具蒼老的身體，不開掛的話根本躲不開。
好在關鍵時刻，青牛察覺到是一個尋常人，飛身而往，把楊壽從原地挪移開了。
轟！
“老牛，做的不錯。”
看着身旁的大坑，楊壽拄着柺杖，輕拍着青牛，當初這頭偷他家菜的老牛。
他也是因爲自己一念之間投放到了洪荒，沒想到未來卻成就了一代天尊之位。
“你……你是……”
青牛望着楊壽的模樣，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十分熟悉。
但時間久遠，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起。
反倒是長生反應了過來，認清了楊壽的臉，忍不住失聲道：“老師？”
“老師，是你嗎？”
這些年來，他一直試圖追尋符文世界毀滅時出現的那尊神祗的下落，就是爲了老師。
楊壽還沒有回答，長生便噗通一下下跪，接連叩首三下。
“不肖弟子長生，這些年來無能爲老師復仇，請老師責罰！”
他甚至連楊壽身份的真假都沒有辨別，便跪了下來。
“長生啊……”
楊壽拄着柺杖上前，輕輕撫摸着他的前額，一如當初他年幼時那樣。
“不必爲我復仇，只要你……不讓老夫再吃垃圾就行了。”
楊壽爽朗一笑，話語卻讓長生老臉一紅，同時心中對楊壽的身份更加沒有懷疑了。
吃垃圾這段不光彩的過往，他從未向人提及過。
只有老師知道。
“老師，您是怎麼出現在神界的？也是飛昇而來的嗎？”
被楊壽扶起後，長生便鞍前馬後，攙扶着楊壽，同時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不是，這神界老夫想進便進，想出便出，誰能阻攔老夫？”
楊壽大手一揮，不動聲色地裝了個逼。
“老師牛逼！”
長生儼然化身成了楊壽的小迷弟，眼中讚歎不已，沒有任何懷疑。
青牛跟在身後，一頭霧水。
他其實也勉強想起了眼前老人的身份，但……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頭牛，記憶遠沒有長生這般深刻。
“一介凡人，大帝不會認錯老師了吧？”
他心中忍不住嘀咕着，然後就被大帝狠狠的拍了下腦袋。
“青牛！你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老師沒看到老師走累了嗎？”
青牛被動擡頭，看到了楊壽氣喘吁吁的模樣。
真的就是一個凡人，如假包換，不能再真的一個凡人。
“趕緊化成真身，給老師當坐騎，以後你便是老師的專職坐騎了！”
長生展現了一代大帝的威嚴，做出了一個決定，差點讓青牛爆炸。
我堂堂一代天尊，如今更是踏入了源尊境，特麼給一個普通人當坐騎？
他本想反抗，但長生大帝手撕神獸的餘威未去，他只能瑟瑟發抖，滿臉苦澀地承擔了這個令牛羞恥的工作。
楊壽咧嘴，看着一頭源尊境的坐騎，很是滿意：“長生，做的不錯。”
“不敢不敢，老師滿意就好。”
長生的尊師重道出乎楊壽的預料，一路上噓寒問暖，就是苦了青牛……
與此同時，青牛不甘心地給長生傳音：“大帝，你真確定他就是你的老師？”
此刻的他早已化身青牛，楊壽坐在他的背上，低頭前行。
長生沒有絲毫懷疑，迴應道：“老師的靈魂氣息和當初一模一樣，不是假的。”
他並非輕易信人之輩，成就大帝這麼多年，長生沒有那麼單純，但楊壽的靈魂氣息和當初在符文世界時如出一轍，這點騙不了人。
而且，敢欺騙他一代大帝的人……估計還沒出生。
最重要的是，楊壽知道他吃垃圾的過往，這點除了他，沒人知道。
畢竟符文世界早已毀滅。
一行三人因爲有了青牛的幫助，走的極快，邊走邊說，很快就回到了輻射大山。
進入輻射大山後，楊壽便看到了紅雲前來迎接的身影。
“恭迎大帝回山！”
紅雲天尊此刻一副阿諛諂媚的模樣，可當看到青牛背上的楊壽後，眼睛都瞪得直了。
然後他就看到……這個老人，提起柺杖，顫顫巍巍地指着他。
“就是他，給老夫挪移了三次，長生，你說該怎麼處理吧？”
紅雲嚇得一個哆嗦，渾然不敢相信，尤其是發現青牛正背老人坐在身下。
“真……真的是大帝之師啊……”
他眼前一黑，感覺以後光明的前途一下子就沒了。
得罪了大帝還好，但得罪了大帝的老師……
要知道，大帝心性純孝，此生就他老師一個親人，平日裡一直吹噓他老師有多牛逼。
比如說縱橫四海八荒，神界無敵，古老神祗在他面前都不堪一擊……
所以他先入爲主，覺得一個凡人，怎麼也不可能是大帝的老師啊……
可現實卻啪啪打臉。
嚥了口口水，他乾笑着走上前，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紅雲眼拙，不知帝師來臨，多有冒犯，還帝師贖罪……”
“呵……”
結果換來了楊壽一聲冷笑，最後還是長生做出了決定，同樣把他變成了老師的代步工具。
唔，地上坐青牛，天上乘紅雲，簡直完美。
就這樣，在青牛和紅雲不情不願的神情中，他們實現了神祗向坐騎的轉變。
處理好了老師的怨氣後，長生和楊壽單獨相處，支走了青牛和紅雲兩人。
“老師，這些年您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我在神界一直沒有尋到？”
長生迫不及待地問道。
尤其是看到老師如今修爲全失，想必是遭遇了強敵，想到這裡，長生就忍不住腦補老師被敵人摁在腳下欺凌的一幕。
赤子心性的他不由自主泣涕而下，看向老師的目光充滿同情。
楊壽被長生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搞得自己這些年過得水深火熱一般。
“哆！”
楊壽拿起柺杖，輕輕敲了下長生的腦袋，打斷了他的腦補。
“哼，別胡猜了，爲師修爲通天徹地，哪怕是一介凡人，誰又敢欺我？”
長生連連稱是，心中卻不以爲意，老師這肯定是顧及面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又怎麼會被紅雲隨便挪移？唉，老師這些年，肯定遭遇了不得了的強敵，受了數不清的苦……”
長生心中嘀咕着，對老師愈發恭敬。
“老師，您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只管告訴我，這些年來弟子的修爲早已通天徹地，神界無敵，沒有我幹不過的敵人！”
長生拍着胸脯，想要給老師壯膽。
然後迎來了楊壽一個白眼。
“長生，你膨脹了。”
楊壽幽幽地說道。
長生咧嘴笑着，笑容略微有些靦腆和不好意思。
緊接着他便聽到老師長嘆了一聲，爆出了一個令人勁爆的消息：“爲師的敵人……如今的修爲已是九級，就交給你來對付了。”
“好的沒問題，不就是九級嘛，我手撕……”
長生拍着胸脯，一口允諾，說着說着，就愣住了。
嚥了口口水，長生擡頭再次確認地問了一句：“九……九級？”
他現在連八級都還沒到，實在不知道九級是個什麼概念。
不過……用屁股想也知道，九級一個眼神也能瞪死他吧？
“嘶——”
“老師就是老師，恐怖如斯！”
長生愣了半天，才幹巴巴地說道。
他原以爲老師的敵人也就是七級頂破天的那種。
沒想到老師比他想象的還要藏得深。
七級對九級，這特麼還怎麼打？
他沉吟了片刻，神情十分凝重且認真地說道：“老師，弟子現在幹不過對方，不過老師放心，弟子努力修行，以後到了九級，一定幫老師報仇！”
楊壽深深的望着他，看着他那堅定的目光，微微頷首。
雖然那個時候……自己恐怕已經把上界那個存在給幹翻了。
但不妨礙長生這份孝心。
“這個敵人先不要急，爲師此次來尋你，主要是有幾件事關照你。”
“老師請說。”
“爲師這些年遊歷諸天，開創了一個宗門，名爲萬古第一宗……”
“老師就是老師，取名真霸氣！”
楊壽還沒說完，就被長生一個彩虹屁給打斷了。
瞥了他一眼，楊壽繼續說道：“吾爲萬古第一宗宗主，所創山門爲靈臺方寸山，洞府爲斜月三星洞……”
“老師就是老師，選的山門都充滿神妙韻味，一聽便是神仙居所！”
楊壽：“……”
組織了下語言，楊壽直接無視了長生的彩虹屁，撿主要的說：“在你之後，爲師又重新收了三名弟子，你的二師妹名爲白衣，在洪荒世界迎戰天道，不敗天道，誓不渡劫，不然你應該很快就能看到她。”
長生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幾個師弟師妹的事實，而且十分欣喜。
同時對二師妹讚不絕口：‘巾幗風範，不愧爲我師妹！”
楊壽滿臉黑線，總感覺長生誇着，往自己身上誇了。
這個馬屁學的不到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