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掌櫃敲門進來,堆着一臉笑容,先說了幾句毫無營養的客套話,然後小心詢問:能不能讓出您剛剛包下的兩間客房?
別說墨淵老祖了,唐鋒都懶得搭理這種事,便給孫一號傳音說道:“猴哥,你來處理吧。”
孫一號頓時地精神一振,因爲聽出來了,唐鋒的神情語氣透着暗示:你可以放開手腳,不用顧忌什麼。
好啊!
孫一號脫困後一直在壓抑本性,跟人戰鬥不能打殺,講話做事都能像個人樣……
雖只有短短兩天,卻覺得這種活法一點都不爽利。
現在嘛,哼哼!
當然了,孫一號還不至於暴躁到一上來便拿酒樓掌櫃撒氣,便蹦了一下,蹲坐在椅子上大聲喝問:“陳掌櫃,你這酒樓,前前後後裡裡外外,客房數量得有三四十間吧?爲什麼不去找其他客人商量,偏偏來找我們?莫不是以爲我們幾個最好欺負?”
“不是的,不是的。”
陳掌櫃急忙解釋:“是因爲其他客房已經入住多日,而幾位客官剛剛包下的四間房還沒入住呢,甚至都沒有進去看過。小人便以爲,您幾位對此並不是很在意,所有就……”
“不讓,不讓!”
孫一號很不耐煩的擺擺手:“四間房都嫌不夠,俺老孫不習慣與人合住,自己都想單獨佔上一間呢,怎可能讓給別人。”
陳掌櫃面露苦澀,還在說:“可是樓下剛到的幾位客人,身份背景很不一般,都是天神的後代,來天元城也是爲了參加大考……城府早有規定,大考期間,各行各業都要給考生提供便利,小店也不敢例外啊。”
“什麼天神後代?天神本人來了也不行,有本事,讓他們來找我說!”
孫一號可不管這些那些,想當年,俺老孫大鬧天宮時打殺了多少所謂的天神,他們的後代又算個屁。
“好大的口氣!”
門外傳來一聲怒喝,有人從大堂天井處直衝三樓,落在了包間外面的走道上。
下面那幾個神二代,也是有不俗修爲的,神識外放,同樣能聽到陳掌櫃在包間裡與唐鋒幾人的這番對話。
孫一號最後一句話如同導火索,立即點炸了早就沒了耐心的他們。
砰!
包間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脾氣最爆的神二代腰佩長劍,手持摺扇便闖入進來,緊接着又跟進來了另外的兩男兩女。
爲首者用摺扇指向孫一號:“剛纔是你口出狂言?有種再說一遍!”
“諸位!諸位!”
陳掌櫃滿面急色,趕緊地大聲警告:“大考期間,任何人膽敢在城內鬧事,都會被關進天牢!那可是天兵天將實施抓捕,城府這邊都沒有情面可講。”
講話時還在給唐鋒幾人使眼色,無聲提醒:人家可以佔着神二代和應屆考生這雙重身份的,真的鬧騰起來,就算你佔着道理也無處可講,官府和天庭方面,毫無疑問肯定會百般維護天神後代考生的。
唐鋒毫不在意,只是轉頭問墨淵老祖:“當年的大鬧天宮,老祖可曾親身經歷,或親眼目睹?”
“沒有。”
墨淵老祖搖頭回道:“那時的我,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妖王。”
妖王之上還有妖皇,妖尊,妖聖,妖祖……
墨淵老祖的實力修爲是在後面這幾萬年裡飛速提升起來的,很顯然,靠得絕不是天資天賦或跟腳出身,而是莫大的福緣或機遇。
這玩意就像現實地球那邊的自主創業,越往後,新一代人想要白手起家,機會越來越少,難度越來越大。
修煉界也一樣,真正有用的寶貴資源都被那幾個超級教派壟斷在手,越往後,修行之路也會越發艱難。
正因如此,墨淵老祖比任何人都懂得尋求機緣,纔會在發現了唐鋒這個奇貨之後,死盯着他不放了。
而唐鋒,此刻的話中含義顯然是:我更沒有親眼目睹大鬧天宮的那段傳奇,現在若是有兩個孫悟空被此界天庭所不容,應該會比原劇情有趣很多吧。
“呸!”
孫一號此時便一臉不屑,回那幾個神二代:“回去問問你們的老爸老媽,孫悟空這個稱呼意味着什麼,你再好好琢磨他到底有沒有種。”
“孫悟空?沒聽說過!”
爲首的神二代公子哥撇撇嘴,冷哼道:“小丑一般的名字,一聽就知道,定是個不入流的貨色……”
除了核心宇宙的天庭總部,那些上古仙神還敢把孫悟空這個名號拎出來閒聊幾句,下界這些二等或三等天庭,這個名字早就成了某種忌諱,不會被後人們所提及。
大鬧天宮的故事畢竟會有損天庭威嚴,怎能容得它在天庭掌控的各方世界散播流傳。
所以,幾萬年後的這些神二代,對於齊天大聖孫悟空還真是一無所知,此刻的反應並不是作僞。
“在這裡,俺老孫竟成了不入流的貨色?好!好!好!”
孫一號那魔性,怎能聽得了這種話,一擼袖子走過去:“小崽子,你是不知道我的拳頭有多重啊。”
“哈哈!”
爲首的公子哥都被他逗笑了:“大叔,你的拳頭我不知道,但你這張臉,真難看啊,天底下怎會有這麼醜的人?”
醜嗎?
孫一號一向認爲,自己的人形樣貌還不錯啊,帥得不太明顯,但很有格調。
一腳踹過去!
讓你睜着眼說瞎話。
說好的拳頭有多重,怎麼就動腳了呢?
神二代公子哥身形高大,修爲不俗,但在猴哥面前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便嘭的一下被踹飛出去,順着他自己踢開的房門,穿過走道,跌下天井,直落一樓大堂。
哪來的,回哪去!
“大膽!竟敢在天元城逞兇動武?”
另幾個神二代都是神色一驚,嗆啷啷掏出了武器法寶。
“天啊!壞事了!”
酒樓掌櫃更是面無人色,立即弓着身子逃出包房,第一時間報警去了。
不報警絕對不行,普通人打架鬥毆都會撞壞門窗,毀壞桌椅,這可是兩夥實力不弱的修仙者,分分鐘就能拆了整棟樓,到那時,誰來承擔店家的損失?
“既然坐下來了,這頓飯,我就要吃到底。”
墨淵老祖用腳後跟都能想到接下來會上演哪些局面,便以一種特殊意味的語氣口吻對唐鋒說:“任何人來了,也不能被打斷,你說呢?”
倒不是唯恐天下不亂,而是他,就是這種性格,這個脾氣。
“樂意奉陪!”
唐鋒舉杯示意,喝的當然是自己取出來的放心酒水:“就算天塌地陷,咱們這桌席也必須穩穩地立在這裡,直到你我吃飽喝足爲止。”
咱不是那種喜歡惹是生非的傢伙,可修行至今,遊歷各界,若連區區一桌酒席都吃不盡興,那還混得有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