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鋒的話,史密斯沒有完全聽懂,但隱約間有所領會,這一刻便有了把耳麥摘下來的一種衝動。
當然了,耳麥僅僅是一種象徵,確切的說,是他埋藏於心的反叛之火被徹底點燃了。
只不過這種事必須私下裡悄悄地去琢磨,此時此刻,他是不能有一絲流露的。
“你到底是什麼?”
史密斯問道:“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唐鋒展露出和藹慈祥的微笑:“孩子,我是你的師父啊。”
講這話時,念力探測已經發現了兩家戰鬥機朝這邊飛來,距離還有十幾公里。
便對史密斯說:“不要抵抗,爲師帶你去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力量。”
念力包裹住他,嗖的一下,帶着他瞬移到城市之外的一片荒野上。
瞬移速度太快,史密斯來不及掙脫,當然也驚了一下:他是怎麼做到的,爲什麼可以一下子來到十幾公里之外?
影片裡,別說瞬移了,他連高空飛行都做不到,即便在變異和造反之後,眼瞅着尼奧像超人一樣飛起來,也只能望天興嘆。
他的強大之處是無限複製,可以把任何程序同化成自己。
荒野上,唐鋒拿出大師一般的語氣口吻,負手而道:“你的潛力還要在救世主之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做不到的……看好了,爲師是怎麼做的。”
先教會你,待某日,爲師再開開心心地清理門戶。
呼……
兩架戰鬥機已經調轉方向追了過來,不過,它們剛剛出現在史密斯的視線之內,天空中驟然凝現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魔王法相。
天啓魔王!
在矩陣世界,唐鋒的神念雖不能連通主宰之力,卻也相當於四十多級的普通念力,籠罩範圍輕輕鬆鬆可以達到幾百公里。
意味着,只要他願意,虛擬出來的魔王法相就可以弄成幾百公里那麼高那麼大,看起來真的是頂天立地,無比恐怖。
天啓魔王緩緩擡手,兩架戰鬥機便如同陷入泥沼,前方阻力驟然加大了無數倍,飛行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居然徹底懸停在半空中了。
“飛機失控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天啊,沒有墜落,停在半空了,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兩名駕駛員在機艙裡大喊大叫,向基地那邊彙報。
“一個巨人,魔鬼!他過來了,他的手……”
最爲優秀的飛行員此刻只能像遭受猥褻的少女一般放聲驚叫。
而戰鬥機,卻像蚊蟲一般被天啓魔王輕輕地捏在手指之間,看起來非常輕柔,都怕是一不小心捏爆了它們。
按說,以唐鋒那雁過拔毛的性格,肯定是要把這一類戰利品收進監獄裡的,但矩陣世界裡則不行,因爲這裡的東西不具實體,都只是一串串虛假的代碼數據。
天啓魔王非常溫柔地,把這兩架飛機擺放在地,唐鋒本人也在對史密斯說:“爲師只能針對它們的表體,你卻可以修改它們的內在。是的,徒兒,你應該具備這樣的潛力,先天資質比那狗屁的救世主強多了。”
史密斯卻已是目瞪口呆,被徹底鎮住了,不去扯什麼操蛋的潛力和資質,此刻,他完全看不懂,這個巨大到不像話的恐怖魔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它是幻象吧,它卻把兩架高速飛行的戰鬥機從天上摘下來,戰鬥機甚至連一槍一彈都沒能發射出來。
“都是假的。”
唐鋒微笑而道:“飛機是假的,魔王是假的,整個世界都是假的,還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區別僅僅是,誰的造假能力更高而已。
“徒兒,你悟了嗎?”
悟不悟的不管了,爲師也只能教你這麼多了,徒兒,退下吧。
砰!
唐鋒一指頭把自己的愛徒彈得灰飛煙滅,消失無蹤。
當然他是不會死的,只需要附身隨便一個人的身體,史密斯特工又可以復活過來。
唐鋒收起魔王法相,又是一個瞬移回到了城市之中,接下來又要去找另一個人了:綽號爲法國佬的超級程序。
法國佬的存在性質可以理解爲矩陣世界最爲古老的那一代管理程序,古老程度甚至有可能超過了先知。
法國佬具備較高的權限,可以隨意修改和編寫代碼,意味着他在矩陣世界裡擁有一定程度的創造能力。
作爲最爲古老的程序,他的工作效率會隨着時間變得越發低下,按說是應該被清除或取代的,但法國佬早就誕生了自己的思想意識,不願意被刪除掉,便在矩陣世界裡賴呼呼地自我保存了下來。
他這種高級管理程序,若採取強行刪除的方式,有可能引發整個矩陣的崩潰,沒辦法,建築師只能打造了另一個程序來限制他,也就是他的妻子:波賽芬妮。
波賽芬妮的使命就是死盯着老公,限制他,制約他,破壞他的各種好事,讓他無力擴張,不能對矩陣世界構成更大的影響,只能做一個地下國王。
男人通過掌控世界擁有女人,女人則通過掌控男人擁有世界。
他們兩口子,差不多就是這種關係,所以,法國佬本事再大,也拿他的老婆毫無辦法。
那麼,唐鋒爲什麼要去找法國佬?
是爲了完成第二項系統任務,學會虛擬世界的創造技術。
這項技術掌握在建築師的手裡,想要見到建築師,必須先找到開鎖人,而開鎖人又被法國佬私自扣押了起來。
箇中關係聽起來錯綜複雜,但實際上,一個世界的組成就是極其複雜的,充斥着大量的正確,錯誤,補救措施。
這就是一個世界的發展歷史,在各種錯誤中摸索前行,不斷地升級進化。
城市內的一棟摩天大樓,101層有一家並不會對外營業的高級餐廳,唐鋒故意等到了最爲美妙的午餐時間。
法國佬很喜歡在這裡就餐,因爲餐廳裡還會有他的一大幫屬下,他所收留的各種非法程序,不法之徒。
唐鋒沒有直接瞬移進去,而是按部就班地乘電梯抵達101層,來到走廊盡頭,站到了餐廳前臺接待員的面前。
“先生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接待員是三十多歲的男性,留着兩撇小鬍子。
唐鋒回道:“我來見你們的老大,梅洛文基恩。”
接待員低頭查看了一下,然後搖頭:“對不起,我沒有找到這一項預約。”
“我接受你的道歉,工作嘛,難免會有失誤。”
唐鋒轉身就走,輕輕推開餐廳大門,小鬍子接待員一臉懵逼加驚詫,卻在念力的限制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