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外的收人行動暫時停止,外界已是深夜,明天上午才輪到各個地區的科技型技術型交流會招募會之類的活動。
監獄內的平原上忙活得熱火朝天,用了兩個小時,才讓幾十萬難民初步瞭解了世界末日,以及他們目前的處境。
他們大都是接受力較強的年輕人,誰都不是傻子,都能猜到,能把這麼多人搞來這裡,絕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辦到的,這也絕不可能是什麼惡作劇或犯罪行動。
再加上師仙子不厭其煩,通過廣播一遍一遍直入人心的安撫和勸慰,也能讓大多數人保持着起碼的理智和冷靜,甚至還可以紛紛開解身邊的其他人。
唐鋒的意念之身純以看熱鬧的姿態出現在師妃暄的身邊,對稍事休息地她含笑說道:“所以說,越漂亮越正經的女人,騙起人來越厲害。你說的那些,我都快信了。”
“難道不是嗎?”
師妃暄喝着水淡淡回道:“我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嗎,還請監獄長大人指教。”
“你說這個世界非常和諧,非常安全,非常的美好……”
唐鋒走過去,凝視着她:“可你自己,都不是這麼看的吧?”
“這裡挺好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師妃暄點點頭,又斜他一眼:“如果這個世界的主宰者能夠更正直一些,那就更好了。”
“我不正直嗎?”
唐鋒說這話時,心裡想的是:現在雖然是彎的,但你想見到又正又直的,隨時都行。
不光正直,還很有尺度。
師仙子不用轉頭看他,就知道這種語氣下的這個人,一定是滿腦子齷齪骯髒。
“辛苦了。”
唐鋒擡手一指,往人家的杯子裡添加了不曉得什麼液體。
師妃暄往杯子瞅了一眼,便放到一邊了。
“咋地,不信我?”
唐鋒表示:“鮮榨果汁而已,潤喉的。”
潤喉的……
“謝謝。”
師妃暄輕輕點頭:“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吧,他們那邊都比我忙。”
“你還真拿我不當回事啊。”
唐鋒一皺眉:“就不怕我邪火上來了,衝冠一怒配紅顏。”
師妃暄卻抿嘴一笑:“你還真沒有那麼壞,僅僅不是個可靠男人而已。”
接着,她的神色語氣又變得認真起來:“說真的,唐鋒,你若是個專情的男人,別說婠婠,我也會深深地愛上你。但可惜,你不是,你給不了女人真心,所以也得不到婠婠的真心。”
“這個問題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唐鋒也同樣認真地說:“因爲心這東西最不可靠,時間久了,假的也會變真了,真的也會便淡了,淡的還會變苦了……我現在沒碰你們,只是覺得這樣好玩,等哪天覺得不好玩了,肯定會換一個玩法。嗯?明白嗎?喝口果汁吧。”
師妃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用潔白的手帕輕拭紅脣:“我推翻剛纔的說法,你就是很壞!”
“這話我愛聽。”
唐鋒哈哈一笑,衝她擠擠眼,轉身而去。
壞就好,最怕被髮好人卡。
走了沒多遠,黎叔迎面走來彙報:“大人,他們主要有兩個要求,第一是想要證實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真的發生了末日,再一個是,若真的來了世界毀滅,希望家人也能夠獲得拯救。”
“你的意思呢?”唐鋒問道。
“我認爲,第一個還可以同意。”
黎叔略顯謹慎地回道:“讓他們選出來一百個代表,到那天,咱們用飛船帶着飛一圈,讓他們各自用攝像機親手把末日景象拍下來,這種說服力也就足夠了。”
見唐鋒點了頭,黎叔又道:“第二個就不可能了,幾十萬人的親朋好友不可能挨個去救,別說您會不會因此受累,時間上也來不及啊。”
“嗯,就這樣好了。”
唐鋒還是點頭:“證實了末日之後,有那種迫切希望與家人團聚的,也不勉強,我會把他們送出去。”
接着就走了。
黎叔點頭而應,心裡想象着,到時候外面全是大海了吧?
這種離了親人就一心求死的人應該會有,但肯定不多。
隨後的兩天,又有幾萬人被送了進來,這些就是經過挑選的科研人員或高級技術人員了,不少幸運者還能把家人帶進來,因爲他們一開始就接受了活動舉辦方的一番盛情:可以攜家屬而來,一切費用全包。
十二月十九日,一艘豪華遊輪緩緩駛離銀海碼頭,按航行計劃,將會是爲期五天的海上休閒娛樂。
明宇公司所有員工都在這艘船上,還包括他們所帶來的至少兩位家屬或親人。
親人的名額是最多六人,所有費用公司全包,但你自己不願意多帶,那就沒辦法了。
嚴彩語完全聽從了唐鋒的安排,把父母和另外幾位重要的親人也帶上了船。
現在,就等着他踏着七彩雲朵前來拯救了。
上午九點多,嚴彩語穿着厚厚的羽絨服,站在最高一層的甲板上憑欄而立,她也不知道世界末日到底會不會來,但堅信唐鋒那傢伙肯定會來。
雖然猜不到他會以何種方式找到這艘船,但既然他這樣安排了,應該是有辦法的。
嚴彩語不停地遙望天邊,看着看着,等着等着,身後傳來某人的講話聲:“還真以爲我是孫悟空啊?”
她猛地回頭,隨即失呼:“你已經在船上了?”
“剛到。”
唐鋒搖搖頭:“我自己飛來的,但恐怕讓你失望了,沒有飛機,更沒有七彩雲朵,因爲我這人比較低調,不喜歡搞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嚴彩語臉蛋凍得有點泛紅,十二月的海風挺刺骨了。
她忍着笑問:“爲什麼沒有七彩雲朵,好歹的繫條彩色圍巾也行啊。”
“別開玩笑了,我現在心頭沉重。”
唐鋒站到她身邊,雙手扶住欄杆,深深地嘆了口氣。
“爲什麼?”
嚴彩語有點擔心,還以爲他的援救計劃出現的嚴重問題。
“都要世界末日了,誰還笑得出來?”
唐鋒轉頭瞪着她:“你怎麼這麼沒心沒肺呢?”
嚴彩語愣了一下,然後癟癟嘴,心說人家這不是見到你高興嘛,這都要挨訓。
唐鋒一甩頭,還打了個哆嗦:“反正我心頭沉重,這一會兒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德行就是:你看着辦吧。
嚴彩語想了一下,咬了咬嘴脣,便把羽絨服的拉鍊慢慢地拉開了,強忍羞澀的同時,心裡面也在罵他:該!這麼冷的天,讓你穿得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