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悅來客棧中走出,沿着街道在城中閒逛,一處有一處熟悉又有些微不同的地方不斷出現在方遠眼中。
拿出荷葉雞做的超好吃的店鋪,城裡的警察局,火車道,各地大大小小的江湖幫派,一一與記憶中的樣子重疊。
一路前行,他的腳步也終於在一街道面前停留。
“安下醫館?”
看着眼前大不相同的醫館,方遠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這裡不是快活林嘛?心中疑惑的他緊跟着又往對面看了看。
“道寧醫館。”
這纔對嘛,方遠看了看關閉着的“安下醫館”想了想,踏步走進了對面的“道寧醫館”。
“您好,歡迎光臨!”
剛一進門,一道嘹亮的歡迎聲就從門內響起,使得方遠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雙耳微動之間,他只在建築裡感受到了兩個人的心跳聲,一個是女人的,一個就是眼前何安下的。
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方遠走進大堂,轉過身去,弄的櫃檯後面的何安下一愣。
“你是————方先生!”
看着眼前似熟悉,似陌生的身影,何安下在原地很是愣了愣。
“怎麼,認不出來了?”
方遠攤了攤雙手,輕輕笑了笑,緊跟着慢悠悠的向櫃檯走去。
“真的是你呀方先生,我還有點不敢相信呢,你怎麼回到這了啊!”
何安下終於反應過來,臉上升起一抹笑容,連忙從櫃檯裡走了出來。
“在外面待夠了,想回來看看,就回來了唄。”
方遠笑着拍了拍何安下的肩膀,感受着他身上的一身還算不錯的真氣修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回來好,回來好,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啊?”
何安下笑着點了點頭,把方遠引到座椅上,一邊給他倒着茶,一邊笑着說道。
“誰知道呢,不過房子是得盤下來一個。”
搖了搖頭,方遠並不打算在這裡多談,緊跟着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大廳,扭頭看向何安下。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你師父呢?”
何安下臉上的笑容一僵,緊跟着慢慢收斂,在桌子上的另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低着頭一言不發。
“怎麼不說話啊,你師父呢?”
見何安下的樣子,方遠不由的挑了挑眉毛,輕聲問道。
“方先生,你要不就把這座房子買下來吧。”
何安下猶豫良久,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說完才擡起頭來,正視着方遠。
“我師父他,去年過年的時候,走了。”
“走了?”
方遠眉頭一挑,忍不住輕聲詢問,這時一陣高跟鞋踏地聲從閣樓上傳來,他扭頭一看,穿着白色裙子的玉珍出現在了樓梯上。
見到方遠,她的眉頭不由的一皺,看了坐在方遠身邊的何安下一眼,一言不發的站在了原地。
以方遠如今的修爲,一眼便已能瞧出來許多,見着玉珍此時的姿態和模樣,他不由的看了何安下一眼,隨後睜了睜眼睛。
……………………
“師父走的那天剛好是年三十的晚上,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人醉的不像樣子,睡了一覺,沒醒過來。”
城外一處墳墓上,何安下靜靜的向方遠述說着崔道寧的死因,方遠看着眼前的土墳和墓碑,依舊有些錯愕之感。
“怎麼死的?”
他擡了擡頭,不由得疑惑的對何安下問道,當初他明明已經用真氣給崔道寧派出了一大半體內的毒素啊。
“聽法醫說,死於……體虛。”
何安下頓了頓,輕聲說道。
“體---虛?”
方遠腦袋瓜子一麻,這特麼的都能讓人死?
他看了看身邊的何安下一眼,強悍的感知力讓他知道對方並沒有撒謊,那麼,這死因就有些奇葩了。
死於體虛?精jin人亡?這也太荒誕了吧!
“那你,和玉珍是怎麼回事?”
心中思緒萬千,方遠忍不住出聲詢問,心思通透之下,他轉口就把“師孃”改爲了“玉珍”。
崔道寧和他只能算是還行的朋友,但他早已經見慣了生死,自然不會爲了他的死會感到多大的難受,但依舊還是有些忍不住開口詢問。
“師父早留下的有遺囑,他死後,他的醫館和錢都歸我,師孃一個女人無依無靠,也沒有本事,就跟了我了。”
何安下頓了頓,緊跟着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在師父墳前跪了下來。
“我沒頂住她,我不是個東西,我不是個東西,我不是個東西……”
何安下似乎是真的有些傷心,一邊說着一邊狂扇着自己的耳光,臉都扇紅了。
“不必如此,人死如燈滅,生前的一切就再無瓜葛了,你師孃竟然願意,那你們走到一塊又有何妨?”
方遠輕輕笑了笑,他們師生之間的各種孽緣他是懶得理會,只是剛到這裡,有何安下的幫助自然會輕鬆一點,再說做都做了,這個時候想再多又有什麼用?因此他也不介意說兩句好話。
何安下停下自己的動作,狠狠的皺着自己的眉頭,良久,才猛地鬆下了身上的勁。
“唉。”
出城外一趟,方遠給崔道寧倒了幾杯白酒,燒了些黃紙冥幣,便和何安下重新返回了道寧醫館,許是心中依舊有些束縛,道寧醫館的名字倒是未曾有所變化。
“回來了。”
玉珍一直在房間裡等着,見兩人回來,連忙起身,見何安下臉上的發紅部位,不由得眉頭一皺,上前趴在何安下懷裡摸了摸,緊跟着轉身去櫃檯那裡取出來藥酒,給他輕輕的擦拭塗抹了起來。
何安下一直怔怔的看着給他塗抹藥水的玉珍,直到處理完畢眼睛也沒挪動一下。
“呵呵,今天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我得去客棧裡看看了,關於房子的事,我們明天再談。”
見玉珍將藥酒放下,方遠笑了笑,輕聲開口,何安下忙回過神來,送方遠出了房間。
“那方先生明天再見。”
走在路上的方遠擺了擺手,何安下見狀身子往回一縮,掛上打烊的牌子,關上房門,一把將站在身後的玉珍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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