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中,王明和王玄武的家同樣只是普通的土坯院落,院落的院頂用的上茅草與土封蓋的,看起來很是簡陋。
李承明被帶到王明的家中,這是一座大概一兩百來坪大小的院落,院落之外圍着一圈小小的籬笆,裡面還養着大概七八隻的雞鴨,看起來十分和諧。
王明的家中,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一個看起來三十左右歲的美婦,是他的老婆,以及一個看起來七八歲模樣大小叫王平安的孩子。
王明的老婆名爲王鄭氏,嗯,具體的名字不知道,王明稱爲她爲鶯娘,在見到王明帶着李承明回家之後,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反而溫柔的詢問了一翻之後,便從家中找出幾件王平安的衣服,然後想要幫李承明治傷搽藥水和漱洗。
不過,李承明雖然現在扮着六七歲模樣的小孩,但是卻沒有讓人幫自己梳洗的習慣,便是之前在大唐有兩個小婢女伺侯,他都沒有想過這方面,自然更不可能讓鶯娘幫自己梳洗了。
幸好鶯娘也不那種粗魯的婦人,見到李承明堅持之後,以爲李承明怕生,也不再堅持,幫李承明打好水之後,便退了出去。
李承明脫下身上已經髒掉的華服,看着手上、腳上還有臉上因爲剛纔撞到地上的時候的擦傷,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沒去理會它們,而是忍痛一點點的清洗起來。
其實,以他現在的實力,只需要使用醫療忍術完全可以在片刻間治好這些傷勢,不過現在他身在這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心性有些謹慎的他覺得暫時還是不要表現出自己的實力爲好。
洗漱了一翻,然後拿起之前鶯娘給自己的那一套衣服,這是一套麻布衣裳,裡面還有一套似用絹布做的裡衣。
雖然李承明沒有穿過這個世界的衣服,不過他也不傻,隨便研究了一下就知道這些衣物的穿法,更何況,他發現這些衣物竟然與大唐的衣物穿法有着一些相似之處,這就更難不倒他了。
穿好了衣服之後,李承明這纔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不過,這纔剛出去,就見到了正在外面似在等着他的鶯娘,鶯娘笑着拉着他來到客廳,然後開始拿出一瓶藥膏開始給他的傷口上塗抹起來。
李承明有些暗自慶幸,幸好剛纔沒有使用治療忍術,否則現在就露陷了。
這個時候,李承明又注意到,王明家多出了幾個人,除了王玄武之外,還有一個與王明的兒子相差不多的女孩,看起來應該是王玄武的女兒,另外一個則是之前在村口遇到的那個叫鬆哥的中年漢子。
李承明感覺到,在自己出來之後,那個叫鬆哥的中年漢子還打量了自己一會兒,他只是當做沒有感覺到,繼續任由着鶯娘幫着自己塗抹藥膏。
等鶯娘幫他處理好了傷口之後,便到了開飯的時間,只見鶯娘進了廚房端出了兩碗肉食,再加上一碗野菜,還有一人一碗用粟米煮的粥,然後跟着另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婦人也跟着走了出來,看起來像是王玄武的老婆,剛纔她應該是在廚房裡忙着。
不過,李承明這些小孩子並沒有跟着王明三個大人一起坐,而是被鶯娘分到了另一張小桌子之上坐下,分了一些肉食和野菜。
開飯之後,相對於王平安和王玄武的女兒兩人吃得狼吞虎嚥的模樣,李承明吃得倒是有不緊不慢,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不遠處那桌王明三人所坐的桌子之上,想聽一下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聽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出來。
不一會兒,李承明果然聽到王玄武突然道,“鬆哥,聽說最近縣裡不太平,你最近到聽到什麼消息嗎?”
“嗯!”聽到王玄武的話,面色有些凝重的王青松道,“上一次俺到縣城裡去,聽過一些傳言,說有一股流匪似乎從濟陽竄入陳留郡,到人曾在考城附近看到過他們的蹤跡。你們要知道,俺們薄縣雖份屬樑國,可是俺們距離考城可也就百來里路而已,所以有人就懷疑這羣流匪可能已經竄入我們縣周圍了。”
說着,王青松還又將眸光望向了正坐在桌子旁吃飯的李承明,眸光閃爍,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鬆哥?難道你懷疑這娃子……”見到王青松的模樣,一旁的王明皺了皺眉頭。
“不錯,俺懷疑這娃子的家人會不會就被那些流匪所害的。你剛纔不是由於,這娃子一個人全身是傷的出現在野外嗎?俺之前看過了,這娃子身上的衣裳可不是普通人家,這樣的娃子,別人家疼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跑到外面,除此是家裡人出事了。”
“對了,阿明,你問過這孩子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王明搖了搖頭,“沒有,這娃子可以是受了傷,現在還不太相信人,也不說話,俺打算等他熟悉一翻之後再說!”
“唉,也只能如此了!”那王青松看了一眼李承明,將他正慢慢吃飯的模樣當成了心有戒意,他也做不出來逼迫孩子的事,不由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旁邊的王玄武也喝了一口酒,而後道,“對了,鬆哥,你進城的時候,有聽到俺們官府對這件事有什麼說法不?”
“沒有,不過聽說最近官府正在調集差役,也不知道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王青松搖了搖頭道。
“看來只能俺們自己小心一些了,明天把村裡的男人叫過來商量一下,大家都小心一點,要是流匪真的流竄到這附近,我看大家還是先進山裡躲上一躲,反正俺們村裡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就算是這些流匪過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只要人沒事就好!”王明想了一下,而後建議道。
“嗯,阿明你說得不錯,這事明天就辦!”王青松點了點頭,舉起面前的酒碗道,“好了,來,不說這些了,俺們這窮鄉僻壤的,說不定那些流匪經過了,也還看不上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來,喝!”
“哈哈,好,喝!”王明與王玄武相視一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話,哈哈一笑,而後一起舉杯喝了起來。
接下來,這三人倒是沒有再談剛纔那流匪的事情了,反而是那王青松說起了之前在縣中聽到的一些事情,比如哪家大戶對底下的佃戶苛刻,又哪家的公子哥在酒樓揮金如土之類的事情。
這些事情李承明雖聽得乏味,不過還是仔細的聽着,因爲這三人說的話是目前爲止他能夠打探到外界的信息。
其實,從之前三人的話中,李承明也多少聽出了一些信息,比如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叫做樑國薄縣的地方。
說到這樑國,李承明就想了一下,好像他記得歷史之上有四個“樑國”,分別是南樑、西樑、大梁還有後樑。
其中南樑是南北朝時南朝蕭衍所創的,嗯,就是這傢伙將原本可以吃葷的和尚,硬生生的變成了只能吃素,而且在做皇帝期間,幾次入廟當和尚,讓底下的大臣只能出錢就贖他回來繼續當皇帝,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葩;
而西樑,也是南北朝時創立的,又被稱爲後梁,國土方圓中有八百里地,跟個市差不多大,只存在三十三年,後來被隋文帝廢掉了;
大梁,是隋末蕭銑所創,曾參與過隋末爭雄,不過後來失敗,被李唐在武德四年所滅;
最後一個則是五代十國時期的一個政權國家,爲朱溫所建立,只存在不足二十年便滅亡了。
只是,以李承明聽到的消息,似乎他們所提到的樑國並非他所想的這四個樑國,因爲他們還提到了陳留郡。
這陳留郡在歷史上還是比較有名的,因爲只要看過《三國演義》的人都應該知道,東漢末年的漢獻帝在即位之前,曾經是陳留王。
可惜這些人之前所說的薄縣還有濟陽,李承明並沒有什麼印象,不然或許他就可以推斷出更多的信息了。
因爲不與王明三人同桌吃飯,而王明的兒子和王玄武的女兒早早的吃完,爲了不太顯眼,李承明只能隨意的將碗中的粥喝了下去,便一個人坐在旁邊。
期間,王明的兒子王平安倒是有想過來找他一起去玩,不過李承明依舊裝作生人不近的態度,倒是讓那王平安知難而退。
古人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王明等三人喝了一會酒之後,便各自的散了,而因爲王明家中房間有限,所以李承明便被鶯娘安排着跟他們的兒子王平安一起睡一間房間。
房間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沒有牀,沒有桌椅,就是下面放些柔軟的乾草,然後上面放兩張草蓆,還有兩條薄薄的褥子,這就是所謂的席居了。
鶯娘吩咐了一聲,讓自己兒子王平安不要欺負李承明,警告他要好好睡覺之後,便拿着油燈出去了。
在門關上之後,等聽到外面沒有了動靜,原本乖乖躺在席上的王平安突然翻身而起,藉着外面窗戶射進來的月光看着同樣躺在地上的李承明,而後作兇惡狀的低聲道,“小子,起來,俺要跟你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