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林比國井善彌大九歲,但是對習武之人來說,28歲和37歲都正值壯年。
兩個人的體型相比,國井善彌更壯,李景林更飄逸。
從過去的經歷來說,兩個人都名揚海內外,都曾經參軍。
不過國井善彌只是小兵,而李景林此前擔任旅長,如今更是一個集團軍的司令。
兩人手中的兵器都是木製,李景林木劍,頗有後世臥虎藏龍裡面發哥的李慕白風采。
但是看起來,依舊是身體雄壯敦實,手握木刀的國井善彌更具有衝擊力。
臺上,船越和孫祿堂分別跟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話,退到了拳擊臺的角落。
兩人提劍走到了臺中間,一人抱拳,一人鞠躬,拉開了架勢。
甫一交手,兩人的風格就展現的淋漓盡致,國井善彌大開大合,勢大力沉,出刀快速。
而李景林身體飄逸,以柔克剛,太極劍法四兩撥千斤。
但是擂臺的存在限制了李景林的活動範圍,這對李景林來說有些不公平。
三招未過,國井善彌就一刀砍斷了李景林的劍。
不過他也沒有落到好,被李景林一招攬雀尾,在臺上打倒在地,一腳踩在了對方的木刀上。
國井善彌身體強壯,在地上一個翻滾,雙腳踹在李景林的大腿,木刀乾脆不要了,翻身起來。
李景林一個趔趄,不過重心未丟,迅速站穩了身子,一腳把木刀踢下了擂臺,隨後也丟掉了手中的斷木劍。
這個時候,周臻放下心來,李景林的力量雖然不一定有對方大,但是他精通太極,擅長四兩撥千斤。
而且他不是假把式,不僅能以柔克剛,而且剛柔內合,威力驚人。
果不其然,沒有了兵器,國井善彌的武力就廢掉了三成,他的拳腳功夫跟李景林相比就差了不少,不到三招,就被李景林一個背後鎖喉,敗下陣來。
“承讓……”
李景林松開了他,抱拳向船越說道:“船越先生,你乃一代唐手大師,在下倒是更願意與你交手。”
船越笑道:“老朽這一生從來都只切磋,不比武,若是有意,稍後的武學交流座談上,我們再相互磋磨……大膽!”
卻見半跪在擂臺上的國井善彌因爲年輕氣盛,輸了之後不服,人未起身,就猛地一拳擊向李景林的肋部。
他們相距之後半米多,李景林猝不及防,重重捱了一圈,能夠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臺下一片譁然,就連東瀛人們一個個也驚呼不止,臉帶愧色。
在他們身後的孫祿堂大怒,一腳踹到了國井善彌的肩膀上,他沒有硬擋,藉着這一腳,翻滾下了擂臺,卻沒有受多大的傷。
但是擂臺下方的華夏拳師們可不會饒了他,一擁而上,拳打腳踢,等其他人把他們拉開,國井善彌已經渾身是傷。
一時之間,現場一片混亂。
各國領事們都紛紛議論,義行的臉色可不太好。
周臻也是大怒,前面的比賽縱然各有受傷,那是正面對戰,有所防備,都是輕傷。
但是李景林這一下沒有防備,肋骨不知斷了幾根,要是傷到了內臟,怕是有性命之憂。
精通醫術的王子平立即跳上了拳擊臺,檢查這李景林的傷勢,見他沒有吐血,似乎沒有內出血,這才稍微輕鬆一點。
他一招手,幾個醫生連忙擡着一個木板硬擔架,把李景林擡下了拳擊臺。
李景林倒是還很輕鬆,還在不停地跟四周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周臻站起了身,他跟義行坐在第四層臺階上,一躍而下,來到了話筒前面。
“大家安靜,出此意外倒不是我所願看到。東瀛華夏一衣帶水,兩國曆史上各種交流頗多。武學方面也是相互影響頗多。
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原本設此擂臺,是爲了相互交流,相互學習,出現傷亡更非我所願看到。
如此看來,這種方式雖然能直接交流,卻容易打出火氣。故此,我決定改變挑戰模式……”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將注意力放在了周臻身上。
周臻舉目四望,大聲說道:“就以我爲擂主,所有東瀛拳師都可上臺挑戰。若能勝我,這學校我就關了,承認東瀛武學厲害,若不能勝我,我只要國井善彌此人,向李景林先生道歉。”
這句話被翻譯用英語又說了一遍,引起了全場譁然。
拳擊臺上,原本慚愧不已的船越還在向孫祿堂道歉,聽了周臻的話愣在了那裡。
周臻一直打扮的像個公子哥,雖然身材魁梧高大,但是因爲衣服寬鬆,體型也沒有多逼人。
一個公子哥大言不慚要挑戰所有東瀛人,這讓他們如何不震驚!
他看了一眼孫祿堂,問道:“孫先生……金董的意思是否能代表你們所有華夏拳師?”
孫祿堂當然不會跟他說周臻的武力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所有人只能在周臻收縮力量的時候,才能跟他較量一番,研討一下技巧。
他只是笑着說道:“金董是我們的財神爺,他做什麼,我們都要給幾分面子。何況,他的功夫倒也不低……”
“也就是說,他能代表你們華夏拳師?”
孫祿堂點了點頭,回身向近百華夏拳師的範圍問道:“金董願意替我等出戰,你們可同意?”
“同意!”
這一下,輪到東瀛方面猶豫不決了。
打敗了周臻似乎有很大好處,可是對方是總統公子啊,這會不會影響到兩國關係?
但是光憑周臻輸了就關閉學校,這個誘惑就讓他們捨不得放棄。
一羣東瀛人商議了一番,終於還是決定接下挑戰。
這個時候,周臻得意了起來。
他也不再隱藏實力,雙腿一彎,猛一蹬地,他的身體就一跳幾米高,雙腳離地足有兩米,重重落在了拳擊臺上。
周臻一招手,臺下的主持人立即把帶着電線的話筒拿了起來,遞到了周臻的手裡。
他的輕功震驚住了所有人,這其實不是輕功,完全是依靠雙腿的力量,跳躍起來的。
光是這一手,就沒有一個人能做的出來。
周臻望着東瀛代表團的方向,大聲說道:“不論是誰,只要能挑戰勝我,我在各國媒體面前承諾,不僅關閉學校,還承認東瀛武學更強。
若是你們全部失敗,國井善彌要向李景林先生道歉,你們也不要再妄想跟華夏這個武學發源地,爭奪武學精粹的天下第一。”
臺下的本部朝基大聲問道:“可有年齡限制?”
“沒有!”
“好,那我來會會金董。”
他是從小在街頭打架打出來的,未逢一敗。跟他打架的可不是街頭混混,都是其他拳館的拳師。
此人今年已經五十三歲,但是依舊好戰無比。
只有不到一米七的他上了擂臺,比周臻要矮了一大截,但是身體敦實,一點也不弱於周臻。
來到周臻的面前,他抱拳躬身。“金董,請指教。”
周臻道:“你先出手,否則你恐怕沒有出拳的機會。”
他並不在口頭上爭辯,點了點頭。然後雙腿微曲,雙手抱拳沉于丹田。
這是他們的起手式,然後一聲大喝,左拳上揚,右拳直接向周臻的胸前打來。
周臻存心立威,所以並不取巧,而是同樣的一拳跟他的拳頭對上,一聲咔擦,他的拳頭受不了這股大力不僅指節骨裂,手腕也直接脫臼。
如果不是手腕脫臼,他的右拳骨頭恐怕要碎一大半。
一聲大喝變成了一聲慘叫,本部朝基抱着拳頭,驚駭地望着周臻的拳頭。
周臻用左掌撫摸了一下右拳,又張開了五指笑道:“承讓,快下去診治吧。”
臺下的所有人都被震驚住了,這可是硬碰硬,沒有一點取巧。
而且其他人不知道,東瀛人這邊,可是很清楚,本部朝基本來就是他們之中武力最強的幾人之一。
“下一個。”
東瀛人沉默了起來,半晌纔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站了起來。“弘道館弟子富田,請指教。”
他是這次代表團副團長柔道之父嘉納治五郎的弟子,雖然名氣比不上前田光世,但是相差不遠。
前田光世需要在美洲傳播柔道,不能打無把握的仗,輸了就會影響柔道傳播,他卻沒有這個顧慮。
何況,前田光世身材矮小,瘦弱,跟周臻相差太大,即使他上場,怕是更難取勝。
上臺之後,周臻任他纏住了自己的身體,卻不動如山。在所有人的驚駭之中,他的背部一弓,胯骨一撞,再加上一肘過去,就把富田打倒在地。
坐在場邊的嘉納治五郎大聲說道:“不用比了,富田輸了。”
第一個人是爲了立威,周臻這次沒有傷人,富田也只是一疼,沒有受傷。
嘉納治五郎抱拳問道:“閣下使用的可是心意拳?”
他不僅是柔道之父,還是東瀛多所大學的校長,聲望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