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張漢權,周友建這樣四五十歲的老男人,還都家業不小,應酬頗多,在外面難免偷腥。
這事兒不僅周臻知道,他媽和吳莉她們其實也知道。
都是老夫老妻了,早就沒有了新鮮感,只要不影響家庭,她們其實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友建還是好的,因爲徐桂娥長期練武,身材保持的還不錯,夫妻感情又好,只是偶爾在歡場逢場作戲。
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打不贏徐桂娥,怕捱打,所以不敢猖狂,只敢偷偷摸摸。
像張漢權,在歡場逢場作戲幾乎人人皆知。
不過他也還算不錯,絕不談感情,更不會影響家庭。
他們那幫人裡面,光明正大包情人的不是一個兩個。
想要讓一個有錢的老男人還對已經年老色衰的媳婦忠誠不二,簡直是不可能的。
徐桂娥出來了,披散着頭髮,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臭氣,露出的皮膚上面顯得油膩。
她怕兩女看出來,在樓梯口說道:“你們先吃,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吳莉和孟蕾笑了笑,顧不上她,兩個人都被周臻簡簡單單的一鍋刀削麪給征服了。
兩個人一人吃了兩小碗,壓抑着食慾不敢再吃。
不一會兒,周友建下樓來了,看她們放下了碗笑道:“你們不吃了,剩下的我全包了。難得我兒子做一頓飯,這一鍋我一個人能吃光。”
有他跟徐桂娥兩個人掩護,吳莉和孟蕾根本沒有懷疑過周臻之前的廚藝。
孟蕾就靠在沙發上說:“小臻,你長這麼帥,又有本事,還會一手好廚藝,也不知道,啥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你。”
吳莉看着周友建連鍋端了起來,問道:“友建,天明的那個女兒,現在還對小臻念念不忘,我看啊,冤家宜解不宜結……”
周友建搖頭笑道:“哪兒是我們不想化解,是王天明他還記仇啊!”
“我看他也拐過來彎了,上次向蘭不還婉轉地說了想撮合小臻和越珺那丫頭的意思。”
周友建回頭看了周臻一眼,說道:“又不是王天明說話,關鍵……還看兩個年輕人的意思……”
周臻有些尷尬,問道:“嬸,你們上次說要給我介紹媳婦,就是王越珺啊?”
“還能是誰?你把人家小丫頭差點禍害了,她反倒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作爲一個男人,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還是有些得意的。
不過想到王天明,周臻的臉忍不住有些疼。
他這輩子捱了兩次打不敢還手,對象都是他。
當然,這也都是因爲他理虧。
周友建是個江湖大哥一樣的人物,周臻從小也是個小惡霸。
當然,他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惡霸,而是混世魔王一樣的狠角色。
他從小身強力壯,從小學開始,就是學校學生裡面的老大,手下一幫學生甘願給他當小弟。
那些學校霸凌,學生被社會小混混勒索,在其他學校是常事,在他們學校幾乎不會發生。
上初中的時候,周臻就敢帶着一個初中超過兩百男生,把二十多個小混混打的跪在學校門口,跪成一排,磕頭認錯。
這件事鬧的很大,市裡面都知道了,但是政府,派出所還要表揚周臻。
所以風光的周臻,不僅在男同學裡面地位高,就連小女生們也迷他,給他遞的情書,每個學期都一堆。
半山窯村在綠島是個有錢的村子,姓周的又多,周家是個真正的地頭蛇。
但是,這個地頭蛇的層次比較低,一個區長,都是能接觸的高層次了。
而王天明一家,卻屬於綠島高層次的地頭蛇。
他們家族在民國時期就是大戶,抗戰也是先鋒。
雖然沒落了幾十年,改革開放以後,王家又迅速發展起來了。
從鋼鐵廠,到港口,酒店,九十年代末期的時候,還入股了綠島城市銀行。
他們家族佔了百分之十四的銀行股份,是城市銀行最大的私人股東。
王天明他們這一代弟兄三個,老頭子去世的時候分了家。
老大管鋼鐵廠,老二管港口,老三王天明管銀行,一家五星級酒店分給他們的兩個姐妹。
可以說,他們一家,在綠島當地,纔是真正的地頭蛇。
王天明只有一個女兒,就是王越珺,從小那是疼到骨子裡去了。
王越珺從小也乖巧的很,是個學霸級別的好學生。
上初中的時候,學校裡最漂亮的王越珺就進入了周臻的視線,不過,學霸的王越珺看不起學渣的周臻。
周臻在其他人面前耀武揚威,王越珺卻懶得搭理他,周臻去追她,還被她懟了一頓,站在道德制高點讓他好好學習。
周臻生氣啊,當即把她按在自己腿上,打了三下屁股。
王越珺哭的撕心裂肺,一個電話打給她爸爸,王天明當即來到學校。
校長老師都賠禮道歉,王天明進了教室,還了周臻三嘴巴。
周臻理虧,校長老師都在,也沒敢還手。
當時周友建不在家,這事兒徐桂娥都覺得沒臉,還跟對方賠不是。
說起來兩家也算認識,要不然,王天明的報復不會這麼輕。
等他爸出海回來,還又專門帶着周臻去王天明家裡道歉,這事兒算是揭了過去。
初中的時候,不過是小孩子的感情,那時候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周臻就是覺得王越珺漂亮,才主動追她。
後來知道她不能得罪,加上跟兄弟都玩不過來,誰還在乎小姑娘啊。
可是王越珺被周臻打了三下屁股,記仇了。
周臻跟其他女同學親近一點,做點出格的事兒,她就找老師告狀,害的周臻初中畢業,還是處男。
高中兩個人還是同學,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有些開竅了。
王越珺表面冷淡,卻有點賤骨頭,被他打了屁股,反而喜歡他了。
也不再處處跟周臻作對,兩個人就這樣偷偷摸摸好上了。
那時候周臻已經開竅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就想着帶王越珺去開房。
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帶着王越珺去了他三叔的酒店,兩個人開了房。
可是前臺告訴了他三叔,他三叔知道了對方是王天明的女兒,怕出事,連忙讓客房經理敲門後,沒讓他們跨越那條線。
這次王天明來了,不僅給了周臻兩巴掌,還給了王越珺一巴掌。
就這樣兩個人被棒打鴛鴦,周臻被逼轉學,上到高二又轉去了海事學校。
他跟王越珺被逼分開,也就難受了半個月。
追他的女孩一大把,海事學校管的又鬆,天天快活,很快就把王越珺給忘在了腦後。
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內心真的有一種恍若隔世,滄海桑田的感覺。
周臻忍不住問道:“王越珺比我還小半歲,這纔剛滿22歲,不是還在大四嗎?咋就要相親了?”
吳莉驚疑地看了周臻一眼,問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看她的神情,似乎另有內情。
周友建端起鍋上樓。“嫂子你跟小臻說說,我回房去吃飯。”
周友建上樓,孟蕾雖然也想聽聽,但還是很有分寸地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去睡了。”
衆人一走,周臻請吳莉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問道:“嬸,咋回事?”
吳莉盯着周臻的臉看了半晌才說道:“還別說,越看你越帥,難怪那丫頭對你念念不忘……”
她嘆了口氣才又說道:“當初王天明不讓你們在一起,逼着你爸給你轉校後,沒多久,越珺那丫頭精神就出了點問題。”
周臻大驚。“沒聽說啊?”
吳莉說:“那丫頭從小就冷清,開始都沒有注意,到後來都不跟人說話了,王天明夫妻倆纔有些急了。
去了一查,抑鬱症。這以後,他們兩口子算是把你給恨死了。
治了幾個月,稍微好轉了一點,原本王天明想把她送到英國讀書的,這也不敢了,只讓她在市裡上大學。
這兩年,她比以前強多了,就是不喜歡理人,到現在也沒有談過男朋友。
她媽向蘭心細,覺得不對,旁敲側聽,知道她心裡還有你,上次才託我跟你權叔問哈你的意思。
不過王天明還是不樂意,心裡在惱你,這事想過他那一關也難。
你爸媽也是脾氣大的,你被他打了兩回,心裡也有些不樂意,怕別人說高攀。
加上他們也擔心越珺的病,所以這事兒我們也就沒出力。
剛好你要當明星了,這事兒就被我拖了過去。”
周臻問道:“那越珺現在好了沒?”
“平時跟正常人沒啥區別,就是不喜歡說話,交際有點困難。”
周臻的心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啥滋味,沒想到一個姑娘被他傷害這麼深,這樣想起來,真是太渣了。
他想了想問道:“嬸,你確定她還喜歡我?”
吳莉笑道:“我跟她都沒有說過話,我咋知道。再說了,也就是一些應酬場合偶爾跟王天明,向蘭碰面,人家跟我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交道打的也不多。
向蘭怕是也就信嘴一說,自己恐怕都忘記這件事兒了。我也是聽說了越珺的事兒,自己瞎琢磨的。”
王越珺還是很符合周臻審美的,用一句流行的話說那是長的膚白貌美大長腿,而且很有料。
他想了想說道:“嬸,那過罷年回去,你跟我一起去她家一趟,行不?”
“你對她還喜歡?”
“不知道她心裡還有沒有我,要是有,我願意照顧她一輩子。”
吳莉笑了起來。“好,嬸願意給你保這個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