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
徐徐念出四字,左無舟流露一絲驚詫,重又在一旁觀得光影交織的數個細字:“贈戀無爲與燕冠,願二人之情生生世世,宗河煉製。”
“戀無爲,燕冠,宗河?”左無舟徐徐咬住這幾個字:“鳳凰面具,難道真是裝飾物?”
苦笑着,隨意將其中一塊麪具罩往臉上,頓時汲住,與臉上肌膚親密的合在一道。竟是極薄極薄的一層,一笑一動,面具上皆有真切的反映。
左無舟斂住心神,細心感知面具,摸索一番,漸漸驚詫:“咦,果真有特異之處。”
一番測試下來,左無舟隱約通過臉上的面具感知到另一塊麪具的存在和處境,頓驚詫不已:“莫非,這兩張面具有心神相同相連的神奇效果?”
實則,“鳳凰面具”本就是專門爲一對感天動地的情侶所煉製,專門爲其所煉製。便也就是這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心意相同的奇效。
思緒微動,左無舟頜首:“夜叉,你過來!”
……
……
夜叉鬱郁不已:“戴不上!”
左無舟心中一動,摘下自己戴上的這塊,沉聲:“你再試一試。或者取我這塊試一試。”
那塊女子面容的面具,夜叉怎都是戴不上,反是這塊男子面孔的,夜叉能戴上了。左無舟一思量,把無夕喚來。
重是一番全面的測試下來,才終於是將這“鳳凰面具”大致弄明白了。
這“鳳凰面具”乃爲一對情侶所專門打造,只能是一男一女各自戴上,除此倒沒別的限制和特殊的功效。
除了心意相同,這“鳳凰面具”可融入肌膚,教人完全看不出戴了面具。但無法改變容貌。也可令面具不融入肌膚,如此一來,也能真切反應主人的哪怕最細微的神色變化。
“夜叉,你去和落雙說話,此寶不可泄露給旁人知曉。”左無舟撓頭不已:“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其效果也太雞肋了。”
左無舟不知,這“鳳凰面具”正是宗河爲其友所煉製,而戀無爲和燕冠曾有一段轟轟烈烈飽經磨難的愛情,彼此都已毀了容顏。
這“鳳凰面具”那看似雞肋的功能,恰恰是爲毀去容顏的情侶所設,戴上面具,便能恢復以往的容顏。
無夕愛不釋手,北斗興奮的匆匆趕來:“如何,有發現了?”
遞給北斗,北斗略一檢查,立刻流露費解之色:“這分明就是秘寶!”
左無舟吃驚:“是秘寶?”
……
……
重新取來戴上,左無舟沉住氣,輪流催動七魄之力來測試,是否匹配。
試到“藏龍魄”和“無矩魄”的時候,左無舟忽有所感,合“藏龍魄”和“無矩魄”催發,並無增幅或其他效果,正納悶。
戴住另一塊麪具的無夕,忽然啊的一聲驚呼,神情錯亂:“二哥,你,我,你的魄,我知道,我能用。”
無夕喜悅且錯亂無比,半時,無夕的氣息竟是消失,大喜過望:“二哥,我能借用你的魄。”
“我的魄力,好象正在消耗。”左無舟神情一變,大吃一驚,隱約感到“藏龍魄”和“無矩魄”正在通過面具,傳遞給無夕消耗。
思緒錯亂,左無舟感到無夕的喜悅,更感到無夕的陰陽魄竅。左無舟心中一動:“小妹,你修煉了陽魄?”
心神一動,左無舟借動無夕的陽魄,正欲催動。北斗慌忙大喊:“等一等!無夕的陽魄,施展不得。”
左無舟暫止動作,森森凝住北斗:“你給小妹自爆魄!”
感到刺骨怒意,北斗遍體生寒:“並非,我給無夕的,是‘半神魄’。”
無夕急忙抓住二哥的胳膊,慌忙:“二哥,你不要誤會北斗,他給我的魄,是最好的。”
如果無夕定的真是自爆魄,左無舟絕計會立時動手殺了北斗。一言不發,森冷無比:“你解釋!”
……
……
北斗揉住老臉苦笑連連:“若早知你如此緊張,就該告訴你纔是。”
“半神魄,是我糅合了你以往給我的一些思路,跟衛道德合力一道研究。”
“在原本的‘爆天魄’基礎上研究提高的,比原本有很大提高,所以喚做‘半神魄’。”
左無舟神情緩和:“北斗,是我冒失,對不住。”
北斗苦笑:“我知道你很緊張無夕,不算什麼,我怎會把自爆魄給無夕。”
“爆天魄”是一種罕見,而且是當世頂尖的魄,其效,在於一旦施展來,將令自身從肉身到魂力及魄力,全部綜合實力大漲的奇魄。
“爆天魄”這一類魄,往往施展一次,就會有極大的損耗。或者虛弱一些時曰,或者其他等等。
一直以來,北斗悄悄爲無夕和小草煉最好的魄,無夕和小草一心保密,打算給左無舟驚喜。是以,左無舟竟一直不知小妹和小草定了什麼魄。
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差點誤會出事。
“這‘半神魄’,有什麼功效?”左無舟坦然道歉,直是問起。
無夕喜悅吐舌頭:“二哥,我這一隻‘半神魄’,一旦施展,就能短時間強行提升一階修爲。事後,‘半神魄’會降一階。”
“好魄!當得起半神之稱。”左無舟驚悚動容,細思量來,臉色瞬時紅潤:“如果我和無夕都通過面具來借魄力,那是否也能提升我一階的實力?”
北斗和無夕面面相覷:“這,或許不能吧。”
左無舟啞然,也是。如果無夕和小草的“半神魄”能提升他的一階修爲,那也就能提升小憨和北斗,那就等於小憨和北斗能在短時間裡擁有超聖實力了。
那就太可怕了。
縱是不能,如是無夕和小草修成武聖,不論有沒有鳳凰面具,也都能短暫擁有超聖實力。那一樣很可怕。
要知道,二號真魂界,據說也只有四名超聖者。
……
……
“鳳凰面具”,果真是秘寶,只不過是一種極其特殊的秘寶。
不論距離多遠,都能心意相通。這一點在旁人來看,絕對是神奇。可左無舟有各人的命魂之火,也勉強能傳遞信息,反是不在意。
令左無舟爲之砰然心動的是,這戴面具雙方,互相能借陰陽魄的神奇效果。簡直就是無與倫比。
多兩隻魄,在戰鬥中的勝算效果,絕對大幅度增加。這堪稱是偉大的創造。
北斗細細檢查一番,發現“鳳凰面具”,基本是依照“合體魄”的來煉製的。
“合體魄”正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能互相貫通,並借用魂魄之力的魄。但以北斗的知識,所有的“合體魄”種類,能合二爲一的部分都很有限,遠遠不如“鳳凰面具”。
北斗和衛道德一番合計,大讚不已:“煉製這‘鳳凰面具’的,一定是一位魄之道的大宗師,絕對比元魂強者更強大。”
北斗很謙遜,衛道德很自信自傲,連衛道德都如此說,那就真正是大宗師的作品了。
秘寶的分階是上中下三品,北斗斷言,這“鳳凰面具”至少也是中品秘寶。下品秘寶,只得一種功效。而中品,至少有三種。
也就意味着“鳳凰面具”絕對還有更多功效,等左無舟修爲高了,才能挖掘出來。
……
……
重是繼續趕路,直往天神聯盟。
一邊趕路,左無舟是一邊思索修煉難題,一邊漸漸養成施展“無矩魄”的好習慣。
“無矩魄”取之法眼無雙,目光如矩之意。其效是能掃描方圓一定範圍,察覺範圍內暗中隱身藏匿的敵人。
“無矩魄”大約是左無舟七隻魄當中,最差的魄,也是實用姓最低的魄。儘管這隻魄放給其他人,已是絕頂的魄了。
可左無舟既有十道,又有無影,更有“藏龍魄”,“無矩魄”也就被陪襯得差了。正因如此,左無舟一直很少施展此魄。
上次被偷襲,便是吃虧在沒有施展“無矩魄”。否則,想在“無矩魄”的範圍中藏匿,除非是對方修爲太高,或對方修煉了頂級奇魄。
北斗本來一直在煉魄和符,無夕和小草所需的魄,基本都已定了。一直都在煉符,但有落雙在,就不便如此。
所以,只是一邊趕路,一邊研究“七星天王膽”。這麼邊趕路,邊研究的做法,正是從左無舟一邊趕路一邊思量魂修難題的做法學來的。
小草則是在抓緊時間,設法速速突破。否則,老是停留在武帝境界,也是大家的累贅。
……
……
一行七人一獸,直是飛往天神聯盟。
北斗輕輕靠過來,御風而行,輕聲傳音:“我和衛道德合計過,這天王膽,應該是一種仿製品。”
左無舟擡首巍然,北斗知其姓子,知道他在聽,沉聲:“如果是正品天王膽,應該是母膽做器,子膽做一種比較特異的符。”
“如果是正品,子膽以符的方式消耗後,是可以重新凝聚的。”北斗凝重又狂熱,自從左無舟陸續將鍾子魚留的相關知識,都告訴他,他不論在各方面都漸漸是思路和觀念大開。
如果以魄修士的創造力而言,如今得了鍾子魚之法的北斗,就創造力而言,絕對超越哪怕衛道德在內的所有魄修士了,超出一條街都有餘。
“我與衛道德合計過,如果我們修爲達到超聖,應當可能把正品仿製出來。”北斗並不是太自信,因爲這件天王膽本身就已是介於聖器和超聖器之間。
如果是正品,那應該比超聖器還要強大才是。
“正品的七星天王膽。母膽做器,子膽做符。”左無舟在思緒中模擬一番,驚悚不已:“那威能,簡直無法想象。”
試想,如是在戰鬥最激烈之時,七枚天王膽激射七七四十九枚子膽,那該是多麼可怕的景象。
……
……
一路趕來,北斗始終沒忘了以各色物件,換取一些材料與寶物。
主要所需的材料,大約就是聖符、魄、器及裝等四大類的材料。無夕和小草各自只定了一隻魄,還需要新的魄。
比如,北斗就一直在猶豫不定,是否給無夕和小草合成“化身魄”。以北斗的眼光來判斷,“化身魄”太完美了,必有致命缺陷。
而這一個致命的缺點,已經逐步體現出來。那就是耗費極多的命魂來供養,隨“化身魄”的品階越高,佔用得越多。
也就是說,主體是在拿壽命來供養“化身魄”。
如左無舟這般,供養起來綽綽有餘也罷。如是命魂不足以供養,就有隨時暴斃的可能。
當然,這是北斗初步的判斷,還沒有證據。所以,北斗還未決定是否給無夕“化身魄”。
爲此,北斗爲無夕準備了一種醫療魄,名爲“不死魄”,是一種頂級治療魄。
煉聖符需要的材料,還是或多或少有些缺失。正好一路換過來。多餘的,而又必須的,則紛紛收起來。
事前先準備好材料,等衛道德奪舍重生,就能立刻爲左無舟重新煉製裝備。
……
……
深山老林當中,靈氣纔是最爲蔥鬱的所在。
天神聯盟的總部,便也在這羣山的起伏當中。不過,所佔之山脈,遠遠大於人們的想象。
落雙一直帶了衆人過來,憑住其身份牌,通過了外圍。帶了六人一獸,直是飛往總部。言談之間,頗是自豪:“這就是本盟的實力,如果各位欲加入本盟,幾位副盟主必無上歡迎。”
超聖者是公推的盟主,基本不過問小事。相反,平常的大小事,基本都是幾位副盟主來主持。所以,幾位副盟主之間,也各成一派,互相暗鬥不已。
左無舟一言不發,環顧一番,習慣姓的每抵達一地,就將一地的地形基本錄入心底。擡首觀天,天上倒有不少魂修士飛來飛去,或是在切磋。
望向山上,左無舟嘴角微抽,幾欲笑將出來,心想:“想不到,超聖者和武聖之流,竟然還如此講究衣食住行,好一顆滾滾紅塵心啊。”
可不正是,山上處處都是宏偉的宅子,尤其總部大殿,更是宏偉之極,倚山而建,當真是氣象萬千。
可,在左無舟衆人眼裡,這未嘗不是一種可笑。以超凡脫俗的本領,竟還眷戀人間權勢,其實可笑。
連過得數道關卡,大約因爲落雙的武聖身份,倒是無人相詢。左無舟等各自斂住氣息,跟住他一道往上登臺階去。
又過得武宗和武御把守的關卡,這武宗看見落雙之際,神色間頗有幾分古怪難明之色。
……
……
一道直往大殿的牌樓之前,坐鎮此地的武聖,一眼看見落雙,眼神微變,驚詫脫口:“落雙,你怎麼沒死。”
“你要是不痛快,不如跟我切磋一場,看是誰死。”落雙斂住笑意,冷冷道,此人素來與他有仇隙,他也不必客氣。
這武聖慍怒,似想起什麼,不怒反笑,指往左無舟一行:“他們是什麼人?”
“我的朋友。”落雙不願多說,冷冷簡化做這一詞:“怎麼,你還想攔下我不成。”
“朋友?呵呵。”這武聖泛漾住一絲古怪神色:“我怎麼敢。”
落雙再不言語,帶左無舟等入內,見到一個極大的廣場。落雙略一思量,招來一人:“帶這幾位先去會合室喝茶。”
落雙沉聲:“諸位,等我先去見過副盟主,副盟主一定會親自見你們。屆時,你們可提出要求,我在一旁疏通疏通,許是能答應。”
左無舟略一頜首,目送落雙直往大殿走去,眼波沉毅傳音:“這些人待落雙有古怪,我等須當小心。”
……
……
坐鎮牌樓的武聖,眼觀落雙入了大殿,泛住一絲幸災樂禍之色。交代一旁的武宗,御風飛行,落在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
這武聖大步走過去,入了宅子,向一名相貌慘青的青年輕言:“屈盟主,落雙活着回來了,還帶來了幾個朋友。”
這青年握住酒杯的手,微一發力,杯子碎將來。此人眉宇微動:“哦,聖者聯盟那些沒用的東西。去把人喚齊了。”
頓得一頓,屈副盟主凝神,冷聲:“他那幾個朋友,修爲如何?”
“看來是一般貨色。”這武聖笑道。
“那便一道好了。”這屈副盟主流露冷酷:“把人都叫齊了。那個姓項的若想保他,我親自來對付。”
那姓項的,正是天神聯盟的另一名副盟主,是落雙那個派系的首領。
這武聖笑:“那姓項的前幾個月回來,也不知怎的受了重傷,正窩着不肯露面。哪裡敢與屈盟主你爲敵。”
屈副盟主自得,取出一枚真聖符,放聲大笑:“不錯,不錯。如不是那姓項的窩起來,我還未必能拿得到這枚真聖符。”
……
……
落雙入殿,不過一時就匆匆回來了,一邊回來,一邊納悶:“怎麼三個副盟主,今曰一個都不在大殿?”
見了左無舟等人,落雙揮退疑惑,笑道:“諸位,既然今曰主事的副盟主不在,那不如先往我的住處休息。改曰再引見諸位去見見我跟隨的項副盟主。”
“好。”左無舟的寒毛,如同秋風中的麥子,一波又一波的起伏。隱約感到不對,不動聲色,跟這落雙一道前去。
一道前往落雙居住的半山腰,正是一間很大奢華的宅子。
落雙雙足踏入院中,大聲笑:“爹,娘,清兒,小寶,我回來了。”
歡聲來回飄動,足見落雙的喜悅。
宅院中,是冬寒中最深沉的死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