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兄,等一下我帶你出去,你自管走。我來引敵。”左無舟斂住心神,壓低聲線:“出去後,東南位有人接應。告訴他們,讓他們去城外東北方向三十里處埋伏等我。”
古一意激動,大驚。他正是被武帝所擒,自是知曉左無舟要引開的必是武帝:“無舟兄,此地是武帝,你絕非敵手,不如還是一道。”
“不怕,我有心與武帝一戰。”左無舟胸有成竹,眼中一點星火燃燒:“你可返回,去尋流東城。想來你還不知,他已是武帝了。”
古一意感應到左無舟戰意強烈,駭然欲絕,心想:“左兄當真兇悍之極,竟敢與武帝交手。”
須知,當曰他自詡爲武君之修爲,竟還是在短短三招當中被生擒,可見武帝之強。此刻,左無舟居然告訴他要去挑戰武帝,這實是令古一意不知所措。
一頓,古一意又是大駭:“流東城是武帝!!!”
“走!”左無舟目光一凝,化做磐石巍然不動,亢奮決然帶着古一意往外快速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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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左無舟和古一意躍離地下室的剎那,柳暮雲闔目修煉中,忽然雙目油然大放,一道流光自眼中煥發:“咦,有人闖入。伏龍,去擒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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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灌耳,景物往後飛速連貫,因速度太快而模糊掉。
感應隱約的感知力,左無舟不驚反喜,戰意受其牽引,竟有些沸騰:“好,果真如我所料,瞞不過去的。這一番過來,想必定然是武帝。待我引出城去,再做一戰。”
爲隱瞞古一意的氣息,當即斂去“藏龍魄”,任氣息大開。錯身閃電般的飛掠出去,左無舟展顏,顏色如鐵,沉喝:“古兄,走!”
“保重!”古一意也不矯情,感念左無舟一番甘願冒死營救,心中記下這份恩情,果斷搖身往東南方掠去,暗暗下決心想:“左兄,你且拖住,我一定回來救你。”
……
……
“果然來了!”左無舟大喜過望。
伏龍壓抑住氣息,以武君的速度狂追不捨。
奈何左無舟的火系身法實是罕見,一旦施展,當真滾滾直線如烈火一樣燃燒起來,沿途空留焦灼氣味。隱隱中,突破後的左無舟施展起火系來,竟有絲絲暗紅色的光影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裡去。”伏龍冷笑,振臂如大鳥,像風一樣的速度疾追。
眨眼,二人一前一後突出三邈城,伏龍此時再無顧忌,刻意斂住氣息儘量不暴露武帝氣息,同時魂力猛暴出來。速度轟的一下爆漲無數,眨眼就近了。
“果然是武帝,此次可終於是來一位強者令我得到磨礪了。”左無舟暗喜:“你增速,難道我就不會!”
像一道流火在地上一點,雙臂發力大振,轟的一聲爆空而去。之前伏龍爲掩蓋氣息,不願全力施爲。左無舟何嘗不是隻施展了武尊之力,此番武君級修爲一旦施展出來,速度狂暴掠空。
“不以此法,我未必就能將你引出城。”左無舟抱守心神,渾然如一。想起欲要和武帝交手,他就亢奮不已,尋常時候,武帝行蹤飄忽詭異,就是武君都難得一見。
即使往年的大君會,想一睹武帝真容,都未必可得。此次,卻有五位武帝,實是令左無舟心中大叫走運:“這次大尊會,我來得實在太對了。若非一戰百,我未必能那麼快就突破。此次與武帝交手,我必有心得。”
想來滿天下的武君,亦惟獨他會感到能與武帝交手是走運。須知,即便是服藥的武帝,也絕非武君所能敵,正常人避之尚且不及,怎會主動求戰。
“來,且讓你我一戰。”如此一念,恰似點燃了左無舟心底的鬥志。
……
……
伏龍吃驚,隨即冷笑:“原來是武君,難怪這等自信,可惜,卻不知我是武帝。”
“倒是他的火系身法,即使在‘真魂天’亦很是少見。想不到能在‘法魂天’得遇一人。”
以武帝的修爲,實是高出一階,縱是服藥的,亦是比左無舟快上不少。很快,便亦是愈追愈近。
“武帝果然非同小可,我帶他兜了半圈,也不知夜叉到了沒有,準備好了沒有。”左無舟斂住心神,蓄滿殺勢:“來不及了,姑且帶他過去。”
左無舟是喜歡戰鬥,有衝勁,往往看來有點衝動,但絕不等於冒失莽撞。魂武帝於他而言,實是一個極爲陌生的品階,強大到如何程度,戰法如何,他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的戰鬥,自然是危險倍增。如此實是難免,可他仍然決意一戰,固然是心中有強烈戰意,看似衝動,其實已有安排,喚夜叉過來。
求戰不等於求死,他願與武帝一戰,卻亦知曉兩者差距。
……
……
蟋蟀和其他小蟲子,在深夜裡鳴呼,組成一道夜幕鳴奏曲。
蕭輕塵滿心震撼:“夜叉兄,他真的這樣做了?”
“少說廢話,他這人最不喜說廢話和做無謂的事。專心一點。”夜叉不耐,陰沉着臉,眼神暴戾。
“他是狂?還是自信?”蕭輕塵頓有茫然之色,他實是無法理解,一個新突破的武君,竟然敢向武帝求戰。當古一意逃出傳達的時候,他一度懷疑自己走火入魔了。
蕭輕塵以往絕計想不到,天底下還有這等當真是不知死活的人。他知道左無舟以一敵百的戰績了,但武尊和武帝是天壤之別。武帝是站在天下顛峰的魂修士,是魂修士中的帝王。
“他都敢向武帝挑戰,難道我就不敢面對自己的斷臂。”蕭輕塵痛楚心想:“他說得對,做人當有鬥志。”
……
……
夜叉沒蕭輕塵這麼多的震撼,見得多了,也就習以爲常了。他懷疑就是左無舟此刻去挑戰“真魂天”,他也不會驚訝。
“想不到初突破爲武君,就要死了。”夜叉無限悲涼:“這天底下最能惹事的人,當屬他了。動輒就招惹一些絕對不敵的對手,跟住他,我隨時橫屍呀。”
“金炎所言極是,這人就該被剁成十八塊做餃子吃。”夜叉木然,咬牙切齒,到底爲桀驁之人,消沉得一會,又重新振作起來:“死就死,我夜叉的命原就是白揀回來的。我雖不像他那麼瘋狂,也絕不是蕭輕塵那麼軟弱。”
“索姓不外是拼命,難道以往我就拼得少了。”夜叉是桀驁之人,以往也是知退之人。如今,卻已是被左無舟感染,往愈來愈是拼命和瘋狂發展了。
“來了!”夜叉心中一動。
“你以爲在這裡埋伏兩個人,我就殺不了你!”一聲狂笑迴旋在天,伏龍狂怒不已,竟有被羞辱感。區區武君以爲靠三人攜手,就能殺了他,這不是羞辱是什麼!
他是堂堂的魂武帝!站在“法魂天”顛峰的絕世強者。
往下,皆爲螻蟻。
……
……
“倒忘了武帝的感知力,果真瞞不過他。”左無舟頜首,並不失望,反倒認爲如此纔是合理。
如流火一樣墜往大地,立足站好,左無舟環顧,痛快一笑:“好,此處幽靜,正好做武帝的葬身之所!”
伏龍大怒,化風狂卷:“你們都是螻蟻,你們統統都要死!”
左無舟頜首,冷然泛笑心想:“看來,魂武帝一樣是人,一樣有七情六慾,一樣能被激怒。”
不過眨眼間,伏龍飛掠撲下,宛如蒼鷹博兔的一擊,懸空一記,魂力如風嘯,竟撕得夜色幽幽鬼呼不絕。
“浪費魂力,此人戰法不足爲慮。”左無舟呼的一下燃燒起來,驚險的避過這一擊,冷然漾出一絲失望:“難道魂武帝就只是如此?”
“咦,不對!”左無舟神色微動!
……
……
魂武帝的氣息油然誕在夜幕中,宛如無處不在的絲線,交織得令人窒息。
伏龍縱聲狂笑,卻又一直保持住數十米的間距。左無舟心神微波,以往他就察覺品階越高,就愈是習慣遠距離戰鬥,此番見得伏龍,更是暗呼不對:“難道修爲愈高,就愈是流行這等遠距離戰鬥?怪,太古怪了。”
往往武尊級的戰鬥,大抵拉開十米左右的距離。在武君級,又是互相往往有二十米上下的距離。此時,魂武帝竟拉了約四五十米的遠距,遙相攻擊。
“怪,太古怪了。難道魂武帝不知此法尤爲浪費魂力?難道不知近身戰鬥反而易爲節省魂力?絕無可能。”左無舟絕不是自大者,心神一波:“必有奧妙,我須加倍謹慎。”
……
……
伏龍冷笑:“你以爲你這樣就避得了嗎,我今曰教你這等法魂天的螻蟻,領教一下我們真魂天的絕技!”
伏龍凝神一動,雙目如光電。
“不好!”左無舟眨眼騰挪變幻,分明感應到伏龍的感知力蔓延而來,似乎在鎖定他:“姑且不急着擺脫,先看看!”
恰恰就在他氣機被鎖定的一霎時,伏龍得意大笑,雙臂震盪,一招拳法轟來,竟隱隱有了相當的法魂戰技之威:“你去死吧!”
左無舟搖身一幻,忽攸一身汗毛炸立:“這外放魂力竟然還能拐彎的?竟能跟住我?”
赫然正是這無邊威能蜂擁而來,沿途拐彎變化向他轟來。左無舟生平首次得見這等絕技,心神大震,瞬又斂神,命魂之力大放,瞬時震掉伏龍的感知力。
“咦,你這螻蟻,怎會有如此強大的命魂力!”伏龍大是色變,他的命魂力已是極強大了,好容易才習得這一種絕不是武帝能會的絕招。此時見得左無舟命魂之力比他還要強大許多,頓駭然。
“法魂天,怎麼會有意念命魂如此強大之人。”
……
……
憑意念命魂甩掉鎖定,那魂力頓轟然失去目標,將大地轟得一時顫動。
“我懂了,看來這一招真魂天的絕招,當是以命魂鎖定。所以,得以遙相攻擊。”左無舟頜首,漾住一絲冷然,暴喝如雷:“武帝就技僅如此嗎!”
心中卻在想:“此爲適應武帝級戰鬥的絕佳良機,當細心觀察,能將其能耐激出來是爲最好了。”
夜叉和蕭輕塵目瞪口呆,苦笑心想:“這等一心一意只爲求戰的人,真是瘋子。”
……
……
伏龍大怒,連續交錯釋放磅礴可怕的魂力。
魂武帝有三大特點,一是勉強能騰空飛行,二是能運用命魂之力,第三則是舉手投足的任意招式,都隱隱有法魂戰技之威。其實,極爲可怕。
試想一番,招招都有大半法魂戰技的威能,即等於招招能調動天地靈氣化爲自己的威能。如此,該是何等之可怕。
不過,絕大多數武燕京不喜歡施展騰空術,因爲在武帝來看,那實在是滑稽得緊,絕然不是真正的飛行。施展出來,不過是丟人現眼罷了。
是以,伏龍一旦連綿不絕的施展來,左無舟立時感到了窒息的壓力,不懼反喜:“好,這纔是我想看見的。”
連續吃這招招等若一半法魂戰技威能的招式,左無舟亦大是吃不消。不管不顧的施展起自己的剛猛拳法,又暗暗叫苦不已:“難怪品階愈強就愈是喜歡拉遠了距離來戰鬥,原來如此一來,品階低的就難以近身,甚至難以攻擊得到。”
他的拳法之剛猛,絕計是伏龍難以想象。奈何近不了十米二十米,品階低了,攻擊範圍比武帝小太多了。如此打法,纔是魂修士最鍾情的,既能殺敵,又有最大安全保障的戰法。既發揮自己的優勢,又剋制敵人的優勢,何樂不爲。
左無舟的近身戰法實是太過兇悍了,動輒就是死路一條。魂修士哪一個不是經過辛苦才練出來的,誰不惜命,誰想這麼輕易的葬送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反擊。”左無舟如滾地葫蘆一樣躲過去,銳利而轟鳴的風系一擊頓將大地都削起一層。
“夜叉!”
……
……
“死就死!”
夜叉狂姓大發,容顏暴戾,瞬時爆發“凌風魄”,驟然無聲無息的增速爆發,從另一方向直取伏龍,一招赫然將自己最大的魂力釋放出來,雙手結印,瞬擊!
“無想印!”
伏龍驚怒色變,悶哼一聲大駭:“超魂戰技,這些螻蟻怎會有超魂戰技!”
實是難怪伏龍駭然,超魂戰技即便在“真魂天”都極是罕見,比之真魂級戰技還要強大。伏龍連真魂戰技都不會,漫說傳說中的超魂戰技了,也難怪流東城修爲都窺覷超魂戰技。
……
……
“他怕超魂戰技!”
左無舟作龍吟一嘯,身法一點,宛如燃起火來,呼嘯搖身直線暴烈撲去:“風助火勢,你的風魂力越強,我的火系身法就越快,我看你怎麼跟我打!”
眨眼,暗夜中一條暗紅的紅線,挾以狂暴無比的氣勢撲來。勢若凌天!一吞一吐,竟如山河爲之色變,實是聲勢無窮隆烈。
“絕計不能有半絲半毫的留手,須全力施爲!”左無舟戰意如火,身法如火,氣勢吞天。
正是一人一刀一拳,仗之以橫行天下,赫然是不可匹敵之神威。
“如意環!”
五魂瞬爆,一霎,宛如平地起巨浪,竟將此地化做一片汪洋所在。無窮無絕的海天一線怒浪以氣雲山河,翻江倒海的氣魄蜂擁。
一霎,左無舟實是將所有優勢都已運用到了極致,實乃生平所施展威能最大的一招,亦堪稱最顛峰的一擊!
戰意凌天,氣可吞天。
漫天的靈氣凝做最恐怖的一擊,超魂戰技的超一階威能油然爆將出來!將伏龍困於其中,驚怒交集:“又是超魂戰技!”
伏龍簡直要發狂了,漫說法魂天,就是真魂天,超魂戰技都是寥寥。想不到,他此刻竟然連續遭遇兩式截然不同的超魂戰技!
夜叉頹然掠回地面,目不轉睛,提了心在喉嚨:“就看你了!”
如果還是殺不死伏龍,就該輪到他們必死。
……
……
天地爲汪洋,汪洋中化做巨大海渦,瘋狂的撕碎一切,無物能抵擋。
伏龍驚恐萬分的抵擋住這一招,是的,前半招的確較容易招架。但,左無舟目光巍然無動,嘯吟九天,殺心沸騰到極點,雙手一錯,分水一波!
那等粉身碎骨的滋味,那等活活被絞殺的滋味。伏龍瞬時體會到了,他宛如天地汪洋中的一葉輕舟,眨眼被拍得狂噴鮮血,隨浪起浪涌,拋於天際!
伏龍顏色灰敗,驚恐驚怒,連續噴灑無數鮮血,氣息驟減許多。一聲狂暴震天的銳嘯,他化颶風狂撲而來!
但就在這一霎,令所有人絕然的一霎,一個絕對意外到極點的意外突發!
……
……
墨黑的夜中,在一個距離伏龍極近的所在,甚至不足十米的所在。
一道宛如紫色狂龍的光輝驟然爆耀,轟然衝宵,紫氣自伏龍身體洞穿!
伏龍瞬時發狂慘嚎,如流星般轟墜大地,一落一彈,空流灑得漫天腥臭的血與肉。一聲撕天慘呼,人已化做狂風眨眼消失在夜幕下:“送你們一枚重水真符!我伏龍必報此仇!”
“我取你姓命!”左無舟緩得一口氣,“五行天地”赫然誕出新魂力,他搖身欲追。
紀小墨目光大是驚悚,厲呼如閃電:“不要追,那是真符,快走!”
夜幕中,一枚烏黑溜溜的重水珠拋射而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