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昏迷中的夜辰悠悠轉醒。
“村長爺爺,他醒了!”剛一醒來,他耳邊,琉璃帶着驚喜語氣的話語就響了起來,同時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夜辰?感覺如何?”
跟在琉璃身後出現在夜辰眼中的村長依舊是那副和藹的面容,只不過眼中不可掩藏的透露着絲絲的擔憂以及些許的怪異與不可置信,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人難以看出其真實的情緒,不過,好在夜辰還小根本沒有在意。
“我沒事,只是頭有點痛,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甩了甩頭,點了點發脹的頭後看向了村長,有些不自在的扭動了下身體。
“沒事就好,你之前昏迷在了廣場上,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聽聞夜辰平常無異的語氣,村長不着痕跡的鬆了口氣,不過並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之前……昏迷……!”
聽聞村長的一席問話,夜辰一下子都回想了起來,之前他確實是昏迷了。
“我做個了個奇怪的夢。”看着村長,夜辰有些不確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只好歸結於是個夢。
聽到關鍵字眼的村長一下子來了興趣。
“哦,夢,你說說看,是怎樣的一個夢。”捋着白鬚,看着夜辰,村長現在心中可謂是有些欣喜,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慌。
“夢裡,有個藍光,有個聲音在和我說話,哦,對了,契約,那個聲音好像和我簽訂了什麼類似於契約的東西,具體的……恩?具體的,爲什麼我記不起來了……”
回想着之前昏迷過去在識海中發生的一切,夜辰輕輕的陳述了起來,只是等想要仔細去回想到底具體說了些什麼後,那些記憶又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讓他有種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錯覺。
“契約……如此說來真的是啊,那樣的話,你昏迷就說得過去了。”
既然夜辰想不起到底具體說了什麼,村長也不強求,只要知道了契約這兩個字就足夠了。
“恩?”被村長的一番話弄得愣了愣的夜辰不解的看向了對方,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爲什麼村長會說如果是那樣就說得過去了。
看到夜辰不解的目光,村長和藹的笑了笑。
“你所說的那個契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神契了,而那個聲音就是你的命獸,這一生都陪伴在你身邊的守護命獸,命獸 甦醒,而你又是第一次接觸修煉,身體自然承受不住命獸甦醒人帶來的突然性力量,所以才導致了你昏迷。”
聽完村長的解釋,夜辰釋然了。
“對了,你看到的命獸,是不是個人?”沒等夜辰將心中的疑問放下,村長的話再度響了起來。
“是的。”聞言,夜辰點了點頭。
看着點頭的對方,村長眼中再次來了興趣,只不過這個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
“既然是個人,那麼我想命獸的等級也不會很低,有知道對方叫什麼嗎?”明知道這個可能性很低,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而得到的回答是不出他所料的搖頭。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雖然你沒達到御器使,但是卻甦醒了命獸,明天的器魂冢應該是能進的了,時間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不然沒有精神明天的器魂冢之行可是很危險的,琉璃,帶他回去休息吧。”輕聲呢喃了一句後,村長對兩人下了逐客令。
看着由琉璃攙扶着離去的夜辰,村長的眉毛突然皺了起來,一絲不好的陰鬱感覺出現在了他的胸口,讓他壓抑的慌,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而且感覺畢竟是感覺,他也沒有那種預知未來的能力,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自己心底的那絲不祥預感到底從何而來。
另一邊,回到自己房間的夜辰還沒等走到牀邊,腦袋就劇烈的一痛,眼前再度一黑,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倒了下去,意識陷入黑暗中的最後一刻是他耳邊琉璃焦急的聲音。
“天狐,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倒?”
房內,看着倒地昏迷的夜辰,琉璃一臉焦急的看向了身側她匆忙喚出的紅衣女子。
側目看了眼倒地不起的夜辰,天狐無語的翻了下白眼。
“他沒事,只不過是體內靈氣過載讓他超負荷,身體扛不住導致的自我保護,而且,他還有這那傢伙的守護,他不會有事的。”拍了下身邊琉璃一臉焦急的臉蛋,天狐淡淡的說了句,說完目光重新望回了地上的夜辰,“這一次他醒來估計自身實力應該達到御器使中階了,不過,如此龐大的靈力量作爲基礎,他以後想要提升實力估計夠嗆了,不過,相應的,在同階中,他就是無敵的存在,甚至於越階。”
聽完天狐的分析,琉璃這才鬆了口氣,將心頭的焦慮放了下來。
“這麼說,夜辰哥哥以後會很厲害咯。”
“我可沒這麼說,如果碰到個絕對力量壓制的,他也是會死的很慘的,除非他能夠達到皇,君皇,那樣,他纔有資本傲立三界。”聽了琉璃的話,天狐有些無語的捂了下自己的臉無奈的再度解釋了一句。
聞言的琉璃吐了下舌頭,知趣的沒有再說話,將夜辰從地上扶起放到牀上後就一直注視着對方不再理會天狐。
被無視了的天狐再度無奈的搖了搖頭,身體重新化回虛影消散在了四周。
是夜,星空璀璨,夜半時分,夜辰從二度昏迷中醒來,這一次醒來的他不再是之前的那副病怏怏模樣,而是全身上下散發出了莫名高貴的氣質,不同於那仙風道骨,他的身上還兼具着冰冷,淡漠,對世事的不在意。
甦醒過來的夜辰看了眼趴在牀邊誰去的琉璃,發自內心的笑了笑,輕悄悄的起身,將其抱起輕柔的放到牀上用被子蓋好後,自己則是向着屋外走去,現在的他有種想要發泄體內慾望的衝動,不過顯然是不能夠在這裡發泄的。
雪舞村後山,一條溪水邊,夜辰從自己房間一路奔跑到這裡,還沒完全跑到,他體內,一股冰涼的氣息順着他的四肢百骸一路通天朝着頭頂衝去,體內之前那股刻意壓制住的慾望隨着體內寒氣的散出而一同發泄了出來,頓時,一層晶藍色的冰晶將他身側五米左右的範圍給凍結了起來,山後的溪水也因爲這突然的冰凍而散發出了絲絲的水汽。
有那麼一瞬間,夜辰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他能夠把整個後山給凍結,只不過這個錯覺也是僅僅出現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的無力,雙手撐地跪倒在了地上,等到體內的那陣氣息消失後,他緩緩的站起了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雙手,前一刻還感覺無力的雙手在體內的那股氣息消散後現在已經充滿了力量,渾身上下原本還痠痛無比的感覺剎那間煙消雲散,一陣的舒爽隨之將其取代。
“這,就是御器使!”
驚詫的捏了捏雙手,感受着雙手傳來的爆炸性力量,夜辰滿臉驚喜的自語了一句。
御器使,可御天下之百器,是所有修仙者的起點,但是同時也是所有修仙者的終點,天地靈氣能夠貫通四肢百骸爲修煉的最低限度,過,則成,反之,未果,則終身與修仙無緣,而御器使下階是能夠進入器魂冢的最低限度,未達成者,器魂冢一概不對其開放。
回想着記在腦海裡古籍上對於御器使的簡介,夜辰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照着記憶中對於靈氣牽引的方法,他試着將體內靜靜流轉的靈氣按照自己的意願運轉了起來,片刻後,一團灰色的光團驀地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中。
“灰色!”看着手心中的光團顏色,夜辰愣住了。
冰元素,湛藍,凍結萬物;炎元素,緋紅,焚燒世間;地元素,赭褐,囚困天地;風元素,墨綠,翩眇幻動;光元素,燦金,治癒蒼生;暗元素,黑耀,毀滅殺戮;雷元素,紫紅,暴虐無常;靈元素,靈動,操控時空。
記憶中沒有一個元素的顏色是灰色的,最接近灰色也就是暗元素,但是暗元素是黑耀,黑的發光,而他手心中的這團,是灰,無光的灰,而且,他分明的感受到自己體內,是極度的寒,怎麼也和暗扯不上邊。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是灰色的?”
不解的將手中的灰色靈氣以攻擊的形式釋放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後不禁聳了下肩,將靈氣收回,把灰色歸結在了自己靈氣不純上。
“御器使,明天,終於可以進入器魂冢了,不知道到時候簽訂的是什麼器魂啊……”一想到明天能夠進入器魂冢去簽訂那些傳說中的器魂,夜辰的內心就沒來由的激動了起來,躺倒在溪邊的草地上,望着頭頂的天空不知想些什麼。
他體內,在連他自己也無法感知到的一個角落,一團藍色的光靜靜的浮動着。
“八大元素,八大元素齊聚主上,哼,再等等,主上,等孤恢復力量的那一天,等到您真正絕望的那一天,孤將化成你手中的利劍,替你斬破這個骯髒的世界,重洗整個三界!”
自顧自看着夜空的夜辰沒有聽到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自己體內發生的一切,只不過在他體內那個聲音歸於沉寂後,在他感知外的整個後山正在被一股淡淡的但是穿透力卻極強的寒氣給侵襲着,四周的溫度明顯的下降了幾個度點。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從後山歸來的夜辰回到自己房間,看着牀上還在睡夢中的琉璃,望着對方那張嬌好的容顏,他莫名的笑了笑,還記得第一次見琉璃,對方的那種冷漠,對於所有人除了村長,她都是採取直接無視的態度,那種冷漠,不是裝的,而是天性如此,若非是自己當時臉皮厚,估計現在他和琉璃也不過是普通村友,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回想着過去,夜辰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一夜間成熟了許多,這一念頭讓他不由好笑的搖了搖頭,輕輕退出,將房門重新關上,坐在房門前的門檻上,安靜的等着琉璃醒來。
“體內的靈氣已經激發了,才御器使下階,體內的靈氣量居然已經如此濃厚,看來,今後的生活不會很無聊了啊。”在夜辰的身影退出門外的後一刻,一個虛幻的紅色人影出現在了熟睡的琉璃身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門外的夜辰,虛影玩味一笑,輕語了一句後身影消散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