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一片嘈雜,坐在高處的老祖宗突然一舉右手:“肅靜!”
老祖宗的話很管用,滿場的狐妖頓時都安靜下來,等着看老太太怎麼處理這一場退婚。
老祖宗眉頭微皺,看了嬰寧一眼:“寧丫頭,你退下!秋陸遠來是客,他爺爺和我是故交,不可唐突。”
嬰寧撅了撅嘴,似乎還想開口說話,卻被吳明拉住:“你這麼激動,別人還以爲你不想退婚呢。”
“誰敢這麼想,我打斷他的腿!”嬰寧露出兩顆虎牙一臉兇狠,她氣不過的是秋陸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退婚,讓自己丟臉。
不過吳明這麼一說,她也不再高聲大喊。
老祖宗轉頭望向場中的白麪狐秋陸:“秋陸,雖然你我兩家是舊識,但你在重陽宴上當衆退親,未免也太不給老身面子!”
秋陸不敢太橫,連忙一躬到地:“爺爺身體欠安,秋陸情急之下莽撞,請老祖宗開恩。我自會再備上一份厚禮,親自前來向老祖宗謝罪,而且我爺爺交待,兩家的婚約並非廢止,如果老祖宗有意,還可以再選他人重新簽訂。”
聽了陸秋的話,老祖宗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點了點頭說:“當初我和你爺爺定下兩族婚約,正所謂姻緣宜結不宜解。直接毀掉是不合宜的,換人要更穩妥些……”
嬰寧臉色越發難看,雖然她不同意這門婚約,但太奶奶這麼說,她簡直等於是被塗山狐族拋棄。
吳明拉着嬰寧的手,感到了她的顫抖,微微皺了下眉,望向塗山老祖方向開口說道:“塗山氏的子孫又不是路邊的蘿蔔,怎麼可以任憑別人挑來揀去呢!”
“這個……”
嬰寧的太奶奶眉頭一皺閉口不語,吳明這番話將住了她,要是這麼隨便答應了陸秋,未免顯得過於低三下四。
那邊的胖子陸秋臉色一變,怒而望向吳明。
嬰寧那個瘋丫頭我不敢惹,你一個普通人類跑出來多管什麼閒事!
本來老祖宗都答應了,要你出來多嘴!
秋陸一臉傲色望向吳明:“無名之輩,這裡哪有你說話的資格!要不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我現在就教訓一下你這個無知之輩!”
吳明還沒來得及還口,邊上的嬰寧已經跳了起來:“就你這個廢物死胖子還敢和吳明打,你身後那頭牛都被吹上天啦!”
秋陸哈哈大笑兩聲,他的確不敢惹嬰寧,但嬰寧邊上的吳明不過是普通人類,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是一個鄉野村夫,看他面黃肌瘦的模樣,我站在這裡讓他打……”
秋陸喘了一口氣,打算說出後半句“他也不敢”。
可惜吳明沒給他機會。
咻的一聲,吳明從原地消失,隨即出現在秋陸面前,揚起右拳,結結實實的一拳轟在秋陸臉上。
嘭——!
一聲悶響,秋陸整個人旋轉着向後飛出,慘叫着跌入後方一桌酒席上,一時間砸的盤碗紛飛,雞飛狗跳。
場上的一百多妖狐都愣了,這吳明怎麼話都不說就突然動手,簡直不講道理。
太野蠻了!
吳明站在原地聳聳肩,高聲開口:“大家都聽到啦,剛纔他說‘我站在這裡讓你打。’”
“我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葩的要求,不過畢竟遠來是客,既然他有要求,我只好滿足了。”
吳明說話間,對着嬰寧眨了眨眼睛,嬰寧則迴應他一個豎起的大拇指,幹得漂亮!
那邊的秋陸暈頭漲腦的從一地狼藉中爬起身來,身上掛滿菜葉醬汁,頭上還頂了一個雞腿。
“豈有此理!我乃堂堂尾山狐族正統傳人,豈容如此侮辱!”秋陸氣勢洶洶的向前走出兩步,看到吳明站在原地一動沒動,頓時又收住了腳步。
生氣歸生氣,畢竟打不過啊!
秋陸轉身望向上方的老太太:“老祖宗,這個蠻人在您的酒宴上放肆行兇,還望您將其狠狠懲治一番!”
秋陸畢竟不傻,自己這次帶來的都是僕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現在只有告狀了。
老祖宗皺了皺眉:“這個……吳公子和你一樣是老身的客人,你們二人之間的嫌隙還是自行解決,萬事以和爲貴便好。”
老太太之前被秋陸嗆了幾句,對這個胖子也不太爽,打算看戲了。
秋陸臉上頓時有汗水流下,老祖宗不給自己撐腰的話,今天這個面子難道真的要丟了?
心思轉動下,他的臉色一橫望向吳明:“尾山一族怎能容人如此欺辱,我今天在重陽秋宴上對你發起挑戰,誓要一雪前恥!”
“好哇,打架好啊,打不死你!”
嬰寧躍躍欲試,要不是吳明在邊上拉着,已經衝上去對着秋陸一頓亂拳了。
秋陸面露懼意,退後兩步:“好勇鬥狠乃是莽夫之爲,我今天要和你比吟詩作畫、天文地理!”
秋陸說話間眼睛望向吳明,我可是在藏書閣里長大的,雖然打不過你,但比學問我肯定可以踩死你!
“喂,你行不行?”嬰寧面露擔憂之色,壓低聲音對吳明說:“這胖子可是在京畿藏書閣里長大的,你絕對不能輸啊,不然我的一世英名就徹底毀了!”
吳明面帶微笑,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微微點了點頭:“放心,你的一世英名就由我來守護。”
“好,我信你。”嬰寧後退了幾步,同時在心裡打定主意,吳明這傢伙這麼夠義氣,說什麼也要帶着他安全離開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