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裡彎成v字形的鋼筋,吳明嘴長得老大,差點把下巴搞脫臼。
多半和昨晚那一場發燒有關,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聽力、視力和力量都有巨大提升!
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古人誠不欺我也!想不到我吳明也有變異的一天!
吳明正要揚天長笑,突然被倉庫門口的叫喊聲打斷。
“吳明,竹竿,過來一下!”
吳明和竹竿轉頭望去,看到倉庫門口站着一羣人,都穿着快遞服,不過看年紀比吳明和竹竿要大不少。
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在這處小小的快遞公司也不例外。神通物流這處分公司的三十幾號人,就分成老員工和新員工兩派。
老員工仗着資歷老關係硬,經常按壓吳明他們這些新人,經理對這些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門口那一羣人就是老員工,不知道今天有什麼情況,突然盯上了吳明和竹竿。
吳明和竹竿同時感到有些不妙,不過也只有硬着頭皮走過去。
竹竿走在前面,快步跑到這五六個人面前,對着帶頭的一個壯漢點頭賠笑:“奎哥早上好,找我們什麼事?”
那個奎哥嗯了一聲,嘴裡叼着煙,含糊不清的說:“上次跟你們說的,和老張他們對調一下片區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不是說不換了嗎?”吳明的臉色頓時變了一下,他和竹竿搭檔以來一直在半島區送快遞,快遞員最怕的就是換片區,到了新地方人生路不熟,沒十天半個月根本適應不了。
上次奎哥跑來和吳明竹竿說換片區的事情,還是竹竿請他們吃了頓飯,這才按下去,想不到沒過一週,這個奎哥就又再次提起來。
“上次是說給你點時間準備,可沒說不換!”奎哥張嘴吐了個菸圈,一臉不耐煩,“要不然你們晚上找個飯館,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
老張和其他幾個老員工站在奎哥身後,一臉得意,擺明了是狐假虎威,吃定了吳明和竹竿。
竹竿也忍不住開口:“奎哥,飯局我們不是請過了嗎。而且江灣區那邊有兩個批發市場,都是大件,我和吳明是摩托,搞不定啊。”
“搞不定不會自己想辦法嗎!”奎哥把菸頭往地上一扔,狠狠瞪了竹竿一眼,聲音高了八度,邊上幾個人也圍了上來,竹竿頓時不敢說話了。
“我們連泡麪都吃不起了,哪有錢下飯館。竹竿說得沒錯,那邊都是大件,我們沒車效率太低,壓貨的話要扣獎金,我們沒辦法接受。”吳明一臉鎮靜的站在原地,話裡有點針鋒相對。
如果放在以前,吳明也忌憚這些老油條,但現誰怕誰啊,我都已經變異了,大不了來試試!
“嘿,你還沒辦法接受!”
奎哥伸手抓住吳明的肩膀用力一拽,吳明站在原地紋絲沒動,奎哥反倒身子一晃悠,往前邁了半步。
奎哥頓時一愣,他們平時欺負這些半大孩子已經習慣了,沒想到今天吳明這麼硬氣。
奎哥頓時來了勁,今天不收拾這個吳明,以後這幫新人誰還能服服帖帖的聽話?
“小子,你是要挑事麼?我也不欺負你,咱們按規矩來,壓輪子!”奎哥縮回手來,一臉氣勢洶洶。
壓輪子就是掰手腕的俗語,快遞員平常乾的都是粗活,靠的就是一身力氣,奎哥能當這羣老員工的頭頭,主要原因就是因爲力氣最大,平常經常用這一手來炫耀自己的力氣。
身後幾個頓時一陣鬨笑:“奎哥,你還說不欺負人,這娃毛還沒長齊呢,手腕沒茶杯粗,萬一讓你掰斷了怎麼辦!”
“我有分寸!”
奎哥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這個吳明吃點苦頭,至少讓他的手腕腫上半個月。
竹竿湊到吳明身邊:“喂,你真要和他掰手腕?我看你兩隻手也掰不過他吧?”
吳明看了竹竿一眼:“我可沒錢一直請他們胡吃海喝。”
他們倆說話的功夫,那邊幾個人已經清出了邊上一處露天桌子,奎哥大馬金刀的往桌子邊上一座,揚起右手往桌子上一墊,粗壯的手臂上肌肉虯結,顯示出爆炸般的力量。
“來吧!一會輸了就給我乖乖滾去江灣送件!”
吳明摸了摸下巴,做到奎哥對面:“那我要是贏了呢?”
奎哥愣了下,隨後開口說:“你不可能贏。”
他身後那一羣人也跟着一陣鬨笑,這些人對奎哥極有信心,這麼多年以來,奎哥在公司裡就沒輸過。
“如果你贏了,你們這個月的飯錢我出了!”那個老張在後面滿不在乎的說。
“就這麼定了。”吳明點點頭,慢吞吞的把手肘踮在桌面上,和奎哥雙手緊握。
老張走過來站在邊上:“預備——開始!”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隨着開始兩個字落下,尖銳的手機鈴聲幾乎同時響起,奎哥正打算髮力,被突如其來的鈴聲一驚,一口氣岔在胸口,差點趴在桌子上。
吳明用左手掏出手機,放在耳邊:“喂,請問是哪位?”
電話裡傳出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小夥子,你是不是昨天給我送快遞的那個人?”
“您地址是哪裡,什麼包裹啊?”吳明慢條斯理的對着話筒詢問。
對面的奎哥氣的鼻子都歪了,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玩我!
“奎哥,等什麼,按他!”後面的人紛紛起鬨。
這可不能怪我!
“開——!”
奎哥吐氣開聲,單手較勁,手臂上頓時根根青筋蹦起,打算一下將吳明的手腕拗斷!
“哦,沒錯,你的快遞是我送的,有什麼事呢?”對面的吳明一臉自若,對着手機依舊慢條斯理的說着話。
他那隻輕飄飄立在桌子上的右手,紋絲沒動!
只見奎哥臉漲得紅裡透紫,紫裡透黑,哼哧嘿呦的全身發力,可不管他怎麼用力,吳明的手始終穩如磬石,就像是焊在桌子上一樣!
邊上的老馬一臉納悶:“奎哥,你逗我們呢?差不多可以了!”
奎哥額角已經有汗水流下,顧不上理其他人,拼盡全力想要掰倒眼前這隻看上去輕飄飄的右手。
可惜無論他如何努力,結果都只是一個:蚍蜉撼樹。
“包裹少了一個?不可能!”吳明臉色突然一變,差點站起來,嚇得邊上的竹竿一哆嗦。
掰手腕的規則,誰的手先捱到桌子或者手肘離開桌面就算輸,吳明這下要是站起身來,那就算輸了。
好在吳明身子起到一半,又坐了回去:“您再好好回憶下,我記得是一大一小兩個包裹,您在玄關接的,小包裹好像被您隨手放在鞋架上了,要不您去看看?”
電話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後老人的聲音再度響起:“真的在鞋架上!哎,人老了腦子就不夠用了,小夥子謝謝你啊!”
“沒事,應該的!”吳明對着電話又客套了幾句,之後掛掉電話把手機放回兜裡,望向對面臉紅脖子粗的奎哥。
“不好意思,耽誤了半天,現在開始吧。”
奎哥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從手上傳來,他毫無任何抵抗之力,哎呀大叫一聲,整個人被吳明掰倒在桌面上。
四周包括竹竿在內的七八個人傻愣愣的望向場中,一時間都無法相信這個結果。
一開始奎哥掰不動吳明,他們還以爲是奎哥在裝樣子,但現在吳明乾脆利落的把奎哥掰倒,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我贏了。”吳明站起身來,望向邊上的老張。
“這個月有三十天,我和竹竿每天中午的盒飯是八塊錢一份,兩個人十六,三十天一共四百八。”吳明伸出右手:“拿錢來。”
老張目瞪口呆,張嘴支吾了半天,想要賴賬。
“老張,給錢!”奎哥捂着右手站起來,惡狠狠的看了吳明一眼:“小子,算你狠!什麼時候練出這麼大的氣力!”
“我兼職去工地搬磚練的。”吳明從滿臉不樂意的老張手裡借過錢,心滿意足的收起來,轉頭對竹竿一招手。
“走了,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