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沌符籙的狀態下,天賜如魚得水,恆河沙數混沌符籙聚攏成一團,繼續朝着下方潛去。
但是火焰山深處,就是無窮的火焰,好像什麼也沒有,如此高溫度,即便有什麼也早該熔化了。
天賜不信邪,他有時候也顯得有些一根筋,漸漸的溫度越發高了。
正下潛着,忽然從火焰中,猛地竄出了一條三丈多長的怪蟲。
那怪蟲通體血紅,光禿禿的,張開獠牙暴露的大嘴,就一口咬向了混沌符籙,想要把混沌符籙給直接吞吃。
看它的樣子,對幾億的溫度已經是相當適應,如此環境中都能生存,真是要驚爆天賜的眼珠子。
不過現在真的有點危機,外部是幾億的溫度,天賜許多手段便使不出來,環境的制約太大了。
他驀地,控制混沌符籙組合,化作了一道風火輪,就滴溜溜旋轉起來,切割在怪蟲的大嘴上。
風火輪,還是天賜曾經在南離手上,偷學來的。
當時南離埋伏下九天十地風火元明大陣,用來偷襲天賜和陸千元幾人,沒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讓天賜差點給打爆了。
如此想着,天賜就又有點想念不知去向的蘇子旭了,不知道蘇子旭與夏安白,現在的情況如何。
在時代的洪流中,蘇子旭和夏安白的感情,顯得那麼蒼白。
他們當時縱有多少恩怨糾纏,可是葬天城都煙消雲散了,那些情情愛愛又算什麼?
風火輪一擊,是混沌符籙最大爆發,可是那條怪蟲,速度不知道有多快,嘴巴一下咬合,狠狠咬住了風火輪。
“咔擦!”
在火焰中,本來是傳不出什麼聲音的,但這一聲咔擦,直接在天賜的神魂中響起,風火輪登時就被怪蟲給咬的粉碎。
天賜忍不住疼哼一聲,幸虧了他現在是絕頂境,混沌符籙比之從前凝練了不知多少倍,纔沒有造成毀滅。
怪蟲的一咬,有着一種刺骨的尖銳,要是在外界,天賜根本就不怕,可是如今的環境太特殊,他一身實力被壓制了許多。
見沒有咬死天賜,怪蟲發出無聲的尖嘯,這種無聲,只是說在外部聽不見。
天賜的神魂,馬上陷入一片漩渦也似的漿糊中,被怪蟲的尖嘯,刺激的差點就爆炸。
那種聲音,實在是難聽之極,令人嘔吐,頭暈眼花。
“譁!”
火焰被排開,天賜再忍不住,一把祭出了死神鐮刀,割在怪蟲軟綿綿的身軀上。
他本來不想動用仙器,留着是準備用來對付那暗中的敵人,而神器,是更加不願輕易使用。
然而現在,在火焰山中,被一條蟲子逼得不得不用。
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古怪的長蟲,居然在足以燒死絕頂境的高溫中,還活的有滋有味。
一被死神鐮刀割中,吞噬法則立即發作,拉扯着怪蟲的神魂。
那條怪蟲,感覺到了生死間大恐懼的降臨,尖銳的鳴叫,它的神魂綻放出七彩光環,一圈圈旋轉着,竟是抵消了法則之力。
七彩光環,根本不知道是怪蟲的天賦、還是其它什麼東西,連世界級法則也奈之不何。
這一回,天賜不得不承認,宇宙之大,無奇不有,真是什麼生物都會出現。
在大千世界、小千世界,絕頂境是無敵的修士,但是在宇宙中,絕頂境不知有多少,還遠遠稱不上無敵。
許多天賦異稟的異獸,雖然靈智低下,不過它們的力量,甚至可以做到將絕頂境都是一口一個。
這樣的異獸,或者說是異類,只能生活在特殊的壞境中,偶然流落到世界之中,除了天子幾乎沒有修士制服得了。
毫無疑問,天賜碰到的怪蟲就是這麼一朵奇葩,他連怪蟲叫啥都沒搞不清楚。
混沌符籙又化作了風火輪,就呼嘯着向着深處逃竄起來。
怪蟲在後方,窮追猛打,但是它在火焰中的速度,卻是趕不上混沌符籙。
混沌符籙已經和火焰徹底融合,動起來和火遁沒有區別,沒片刻便將那條怪蟲拋的不見蹤影。
如此又深入許多,忽然一塊火紅色的晶石,展現出來。
這塊晶石,是菱形的,只有指甲大小,蘊含了一種奇異的能量、韻律,彷彿是一個生命,在跳躍。
從晶石身上,散發着無盡的火光,向外擴散,滾滾熱浪衝向四周。
火焰山的形成,居然是因爲這塊晶石的原因。
天賜看見了,不由震驚,忍不住就把風火輪對準晶石罩了下去。
但是瞬間,他慘嚎起來。
混沌符籙,模擬火焰,對溫度都是自動調整遞增的,之前就已經有了上十億的恐怖高溫。
而過了這麼長時間,小世界的靈氣,也消耗了許多。
畢竟小世界還只有百萬裡,並沒有演化到成熟期,靈氣產生的速度比不上小千世界,至於和大千世界,更加無法相比。
就這一下,天賜貪念熾盛,用風火輪去收取晶石,遽然一種彷彿世界爆炸的火力,極爲兇猛的肆掠向混沌符籙。
這股火力,遠遠超越了十億度,起碼達到了百億度,不,千億度。
也只有千億的溫度,纔有可能,瞬間將天賜小世界的靈氣消耗一空,連帶着將天賜自己都抽成了人幹。
天賜怎麼都想不到,一塊不起眼的晶石,竟然蘊含了這麼高的溫度。
他的混沌符籙,被火力轟炸的,連核心都化作了虛無,只一個生滅,百分之九十九的混沌符籙,灰飛煙滅。
還剩下百分之一,是天賜竭力運轉了死神鐮刀,躲在死神鐮刀中保存下來的。
死神鐮刀沒有神器的無堅不摧之力,面對火晶,都不一定堅持的住。
雖然說世界朽而仙器不朽,但天賜還捨不得,拿死神鐮刀去做實驗。
那枚晶石,太霸道了,蘊含的能量,幾乎比得上一個小千世界,而且是將小千世界的力量,聚於一點爆發出來。
威力之大,什麼仙器、神器,沒有一樣比得上。
“這肯定是,某一個天子隕落時,留下的東西。”
天賜只能如此猜測,不然沒法解釋晶石的來歷,只有天子,纔可以有如此手筆。
他現在,可謂損失慘重,什麼好處也沒得到,有時候,好奇心真的會害死一隻貓!
死神鐮刀的力量,還比不上晶石,天賜將殘餘的混沌符籙全部放進了小世界,修復起來。
混沌符籙可以分裂,即便只剩下了一枚,都可以重新成長到恆河沙數。
不過,天賜現在是絕頂境,要分裂出一枚混沌符籙,對靈氣的消耗,大的不可思議。
他平白無故的,要耗費無窮靈氣,來療傷了,而且徹底恢復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小世界現在,是一點一滴靈氣也沒有,全被揮霍,弄得裡面許多人,再無法修煉,怨聲載道。
受了這麼大的虧,天賜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這枚晶石搞到手。
此刻便神魂駕馭着死神鐮刀,又衝向了晶石。
但是驟然,就竄出了十幾條怪蟲,一齊圍繞着晶石,張開大嘴咬向死神鐮刀。
這些怪蟲,每一條的力量,絲毫不遜於絕頂境,只是沒有相匹配的法則之力,無法進入天子境罷了。
不過他們自身蘊含的火力,足以破開任何世界級的法則之力,戰鬥力之強,堪比肩絕頂境。
忽然被如此多怪蟲包圍,天賜差點氣的破口大罵,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又遇打頭風”。
被破去了混沌符籙,天賜的諸天萬界渾圓功也就施展不出。
他在巨靈界的超級部落身上,得到了九門功法,每一門都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增幅九倍,通過諸天萬界渾圓功融合後,威力驚天動地。
但今天,就是因爲太過大意,導致再使不出諸天萬界渾圓功,戰力大跌。
諸天萬界渾圓功的極限,被天賜試出來了,一次最多隻能融合九種功法,不過每一種功法,是可以隨意切換的。
如此,融合什麼樣的功法,什麼情況下融合什麼樣的功法,便成了問題。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他正被十幾條相當於絕頂境的怪蟲圍攻着,岌岌可危了。
那些怪蟲,攻擊的手段極爲單調,就是用嘴咬,嘴咬不到便用音功。
它們的身體,不管擊毀了多少次,都可以在火焰中重塑,只有毀去神魂,才能真正殺死它們。
不過它們的神魂,有七彩光環保護,連死神鐮刀都奈之不何,看起來竟是沒有弱點的樣子。
天賜片刻都沒堅持住,便讓怪蟲打得,完全沒有招架之功。
他苦苦抵擋,之所以不願離去,就是因爲不甘心。
要是今天就這樣走了,天賜估計這輩子都會有心結。
他修道兩三百年,雖然大小戰無數,也逃了不知道多少次。
但如今天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沒有發生過,是頭一遭。
這就是一個人,氣運到頭了,氣運濃郁到了極點,便會由盛轉衰,如果不渡過去,今後的氣運便要一瀉而下,再阻止不住。
天道對每個人都是一般無情、一般公平的。
氣運看似是個飄渺的東西,其實就把握在每個人的手裡。
有些人,可以把自己的氣運,一點一滴的積累起來,長年累月,這氣運便越來越濃厚。
濃厚到極點,天道就有劫難,如果膽小怕死、知難而退,那幸苦積累來的氣運,也就沒有了。
天賜是絕頂境,對自己的氣運,更加敏感,他能有現在的氣運,完全是他自己爭取的,那裡能容忍失去?
就算是死,也不行!
他駕馭着死神鐮刀,使出了種種精妙的刀法,遊走在怪蟲之間,恨苦相鬥着。
他今天,是非得到晶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