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八章燕小乙出手
就五竹的世界觀當中,這一方世界的高手,便是那麼幾個,都是他的老熟人,也正是如此,突然之間,五竹遇到了林大寶這個認知之外的橫練大宗師,自然是驚訝。
“五竹叔,橫練高手,是不是一個身高兩米開外,面容憨厚的男子!”
範閒這些日子在京都當中,也不是白過的,對於京都之內的高手,卻是大部分都瞭解了,爲此,在聽了五竹的描述之後,範閒心底搜索片刻之後,便給出了自己的推測,而聽到範閒的描述,五竹几乎沒有任何猶豫,便點頭了。
“五竹叔,此人名叫林大寶,乃是林若甫之子,聽聞半年前,還是一個癡傻之輩,但是卻在隨緣劍坊得了機緣,一步登天,獲得了赤血玄劍,更是拜入了那一位門下,修煉龍象般若功,一身橫練功夫,冠絕天下。”
隨着範閒的介紹,五竹的臉色亦是出現了一絲起伏,在五竹的記憶當中,能讓他全無勝算的人,也唯有在澹州城海邊懸崖交手的林道天,就五竹自己的判斷當中,若是林道天當日全力出手,五竹自認身死當場的可能性高達九成。
“他也在京都!?”
少見的,五竹的語氣出現了一些起伏,卻是有些忌憚,更是有所困惑。
“五竹叔,難道那人也是我們的敵人!?”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範閒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話音有些顫抖,越是在京都對林道天的有深一步的瞭解,範閒就越是對林道天感到敬畏,不,應該說是恐懼。
好似凡人對神祗的敬畏!
“不知道!”
此刻的五竹,卻是恢復了以往的震驚,或者說是一種面無表情,不過,這樣的姿態,卻反而讓範閒的心情變得舒緩了一些,這樣的五竹,一直都是範閒的依靠。
......
京都,隨緣劍坊。
“師尊!”
赤着上半身的林大寶對着林道天行禮,林道天看着林大寶身上的一個個深達一寸的血洞,開口說道:“太平別院內部的東西,我不希望落在範閒的手裡!”
林大寶身上的傷勢,看似下人,實則不過是皮外傷而已,以如今林大寶的橫練修爲,以及血氣雄厚程度,最多兩天就會痊癒,甚至林道天魔改版的龍象般若功當中,可是摻雜着金鐘罩的法門,亦是捱打,肉身強度的提升,就越是快速。
“我一定看着太平別院,五竹一定進不去的!”
林大寶咧着嘴,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只有此時,林大寶身上那兇厲的氣息,才讓人記得,他亦是一名世界絕巔的大宗師高手。
看着林大寶離開的背影,林道天站在隨緣劍坊的欄杆處,眺望着皇宮大內,露出了一絲冷笑,說道:“若是我截斷了範閒一切外力,李雲睿你能殺了他麼!”
半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情,就好比燕小乙這個原本忠心於李雲睿的高手,此時此刻,卻是心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無形中已經被林道天改造完畢了。
血劍子秘術的源頭,乃是林道天參悟冥河老祖的《血神經》,以及藉助舊日神力的侵蝕性改造而出,而血神子的存在,便是冥河老祖不死不滅的根源之一,便是天道聖人亦是奈何不得身處在幽冥血海當中的冥河老祖,雖然此方世界怪異無比,但是林道天因地制宜開發的血劍子秘術,到底是被法則所承認。
爲此,燕小乙如今的修爲,卻是實打實的大宗師級別,甚至自三個月前,燕小乙踏入大宗師境之後,慶帝就不曾再單獨見過燕小乙。
甚至,慶帝更是將燕小乙從內宮當中調走,卻是極爲忌憚燕小乙的神箭術,那恐怖的殺傷力,至今還讓慶帝心有餘悸。
廣信宮。
“長公主!”
燕小乙對着李雲睿微微行禮,而正在撫琴的李雲睿看着燕小乙的眼神欣喜之餘,卻是也多了一分忌憚,有時候最瞭解自己的,往往是敵人,這個道理也適用在慶帝與李雲睿二人身上,他們甚至從骨子裡來說,都是同一類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陛下賜婚,要將婉兒許配給範閒,但是我不同意。”
李雲睿停下了手,琴音戛然而止,對此,燕小乙神色平靜,開口說道:“陛下此舉,應當是爲了長公主手中的內庫財權,陛下怕是對長公主心生忌憚了。”
很直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無論是燕小乙,還是李雲睿都沒有感到意外,甚至在一旁伺候的宮女,亦是沒有絲毫動容。
“幫我殺了範閒!”
聞言之下,李雲睿的呼吸一滯,內庫財權可謂是李雲睿的逆鱗,豈會輕易放手,那怕是慶帝也不行,爲此,李雲睿目露殺機。
對此,燕小乙並未拒絕,或者說,無論出於何種考慮,燕小乙怕是都不會拒絕,爲此,燕小乙開口,說道:“長公主放心,範閒他活不了多久了。”
話音落下,燕小乙躬身告退,而在涼亭當中的李雲睿,看着燕小乙的背影,眸子當中,亦是生出了一絲疲憊,以及一絲瘋狂。
“命運變化了!”
幾乎在李雲睿驅動燕小乙對範閒下殺手的時候,隨緣劍坊之內的林道天驟然擡頭,卻是看到了虛空當中,那原本就紛亂的命運軌跡,此時此刻,卻是如同被扔進了攪拌機似得,徹底亂成了一團。
一個小時之後,範府之內。
“咔擦!”
正在做木工的範閒,卻是手掌勁力散亂,將木頭整個震碎了,如此一幕,卻是宣告着範閒內心的不平靜。
“這是有危險嗎!?”
好似一種直覺自範閒心底升起,對此,範閒坐立不安,這樣的直覺,是如此的強烈,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咻!
就在此刻,空氣撕裂之音響起,低沉而短促,但是幾乎是本能的轉身,範閒卻是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這致命的一箭,然而那凌厲的箭矢劃過,帶動的空氣,亦是如同劍刃一般,將範閒胸口的衣襟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