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尹忌背後也瞬間冷汗盡溼。
他不愧是一方之主,能屈能伸,當即就放下手,苦笑道:“蘇大師,我等心服口服。”
“既然是蘇大師在這,我們自然不敢冒犯,我等這就離開。”
他說完,擡手示意。李師傅兩個弟子趕緊放開毒婆婆。
姚靜三步並做兩步,跑到白髮老人前,將她攙扶住。看到毒婆婆一副精神萎靡,灰頭土臉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有心痛也有不滿。
“沒想到蠱巫教竟然能找到蘇大師這樣的大高手,少主果然是能人。”
尹忌酸溜溜的道。
出乎他意料的,蘇小元卻微微疑惑:“蠱巫教?少主?什麼意思?”
“你不是蠱巫教的人?”尹忌脫口而出。
“我說了,我是姚靜的好友。”蘇小元淡淡說道。尹忌只覺世間滑稽莫過於此,打了半天,竟然不是敵人?隨即一陣狂喜涌上心頭,急忙道:“既然這樣,蘇大師您也一定不知道什麼是蠱巫之術吧?”
“那是什麼東西?”果然,蘇小元問道。
而剛鬆一口氣的毒婆婆和張強等人頓時臉色大變,暗道不好。
只見尹忌迅速的把這一切都如倒豆子一般倒出來,說到最後還訴苦道:
“我等只是想收姚靜小姐爲弟子罷了,總比給少主當爐鼎要來的好。”
“哼,蠱巫之術?少主?”
蘇小元聽完,眼底閃過一道寒芒。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起過殺念。便是木元真當日挑釁,徐飛越直言扇了李家傑時,他都未真正動怒過。
以蘇小元對術法的瞭解,自知這種邪術絕不止掠奪靈氣,而且會順帶剝奪體內的精元。姚靜被奪取元陰後,必定大病一場,從此疾病纏身,壽元不過超四十。
“小元同學,你別聽他胡說,少主是我家的大恩人。”毒婆婆趕緊叫道。
她們這次能死裡逃生,全靠蘇小元,若蘇小元被尹忌說動,那一切都完了。
“大恩人?”蘇小元呵呵笑一聲,眼中寒意更勝。
“你這老太婆和姚家,爲了一點利益,就將自己的親孫女、親女兒做成人蠱,按理同樣罪該萬死,我絕不會輕饒你們的。”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嚇得毒婆婆頓時禁聲。
想到乖巧可愛的少女從小就被當成人蠱,若被尹忌帶走還好說,真落入這什麼少主的手中,只怕轉瞬就會凋零!這和惡魔又有什麼分別?
一種滔天殺意涌上心頭。
唸到此,蘇小元緩緩閉上眼,平靜道:
“少主、蠱巫教嗎?”
“他敢囚禁小靜,奪她後半生的幸福。那我就取他性命,滅掉這蠱巫教,以警告這天下——我蘇小元的朋友,誰都不能碰!”
蘇小元語態平淡,但衆人心中皆寒,只覺那淡淡話語背後是一片屍山血海。
“大言不慚!就你也配是少主的對手?”
張強再也忍不住,冷哼一聲道。
“對啊,蘇大師,那少主不僅巫道通天,距離修法只有半步之遙,而且身具強悍巫器。普通武者或術士完全不是他對手,曾經有一位內勁巔峰的大高手,被他硬生生用巫器鎮殺了。”尹忌也急忙道。“我們還是先離開,匯合其他五家的高手,到時候一起圍剿,定能將他擊殺。”
尹忌見到蘇小元立場轉變,心中狂喜,急忙拉攏這位罕見的大高手。
“聒噪!”
只見蘇小元還閉着眼,反手一掌。
那張強就倒飛出去,整個左臉上面,憑空浮現出一個血紅的五指手印。
一個內勁大成的高手,在他手中,竟然如同玩物一般,無絲毫反抗餘地。
衆人再不敢言,只覺這人的手段,真是神乎其神。
‘他只怕不是化境,也離此不遠了。’尹忌心中震撼。‘若有他在,我們兩合力,還真未必不能和少主一斗。’
他正想着,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尹忌剛剛一聽,臉色頓時大變。
“怎麼了?”
蘇小元淡淡問道。
“少主竟然提前衝破其他五家的阻攔,向天水縣來了,最遲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到。”尹忌澀聲道。
真的要面對這位名滿南疆的蠱巫教少巫主時,他還是感覺心臟如同被攥住一般。
捂着臉爬起來的張強雖然不敢再說,但聞言眼中射出快意的兇芒。
‘等少主一到,你就死定了!’
“來的正好!”蘇小元緩緩睜開眼,“我正要以他的血,來滅我心頭之怒火!
不久後天水縣郊區,姚靜家外。
只見一輛黑色奔馳悄無聲息的停在附近,從奔馳車後座走下一個斯文青年。
這青年外表看起來才二十餘歲,帶着金絲邊眼鏡,白淨秀氣,如同學者一般,但渾身上下有着一股不協調的邪惡氣息。
“少主,張強發來的消息,毒婆婆和姚靜就被他們挾持在這裡。”一個陰森老者沙啞道。
“哼?蘇大師?”斯文青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一個區區西文省的土鱉,也敢挑戰我蠱巫教?到時候讓他嚐嚐萬蠱噬心的痛苦。”
“這種坐井觀天的蛤蟆,哪知道少主的厲害。”
陰森老者聞言,臉上肌肉不由跳動一下。
萬蠱噬心他曾經親眼見過幾次,比世間任何的刑罰還要恐怖一萬倍。
想到少主要動用萬蠱噬心,他就對那個素未蒙面的蘇大師報以深深哀悼。“阿大,走,我們進去。”
在青年招呼下,奔馳車後座擠出來一個超級壯漢,這壯漢穿着超大號的黑色西服西褲,整個衣服被肌肉擠的緊繃,彷彿稍微一動就能綻開。他個頭有兩米多,胳膊比成年人大腿還要粗一圈,站在那就如同鐵塔一般。
尤其他穿的西服上面是大塊的斑斑紅跡,彷彿鮮血染上去,還沒有幹掉。
壯漢雙眼呆滯,面容死板,聞言發出一個愣愣的聲音,緊跟在少主後面。
三人不緊不慢的向姚家走去,距離門口五丈時,少主突然朗聲道:
“蘇大師、尹家主,我已經到了,你們可敢出來一見?”
也幸好姚靜住在郊區,附近都是農田和種植林,沒有路人前來圍觀。只見硃紅色大門迎風開啓,卻是張強走了出來,見到斯文青年,猛地低頭道:
“少主,那人在裡面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