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趙悠乾也沒有想到,宋缺竟然會對武道有如此執着,見獵心喜下竟直接一刀對着商秀珣斬去。
偏偏這位天刀的驚豔程度遠超常人的想象。
雖然還未領悟天人至境之妙,可是他對刀道的領悟,還有在大宗師境界的挖掘,都不是商秀珣這麼一個自然而然破境的傢伙可比的。
真要對抗天刀這一斬,商秀珣也只有用超人一等的真元強壓了,不過那樣對這近乎被宋缺融入了一生的一刀來說便是一種褻瀆了。
煮鶴焚琴的還擊,始終是少了許多趣味。
所以趙悠乾才插手其中,一指點出,破解了這一擊。
也讓宋缺藉此看到了一些更高層次的東西。
雖然趙悠乾修行的並非此界的武道,可是他身負恐懼之源,又掌握了生靈體內最本源的先天一炁法門。
本身就已經站在了此界武道中人想象之外的高度,又經常和商秀珣交流武學,對於天人之道乃至於後面的破碎虛空都有自己的理解。
自然以一指之力提點一下宋缺也不是什麼難事,也算是給了宋缺一些好處。
畢竟趙悠乾可是從他的身上,體會到了人生百味之‘苦’,這纔有了之前那段話。
意外於宋缺的一生,居然是一個‘苦’味!
本來按照趙悠乾的猜測,宋缺一生諸多求不得,說不定是酸澀之味,哪怕是鹹味也不算太奇怪,可是居然是以一個苦味爲終結,讓趙悠乾真是頗爲意外。
“苦味?宋缺不知道高人所言爲何,縱觀宋某一生苦難不少,挫折也有,卻都甘之若飴,倒也不至於如高人所言,一生皆是苦味。”
一決小敗,宋缺卻並無不滿,反而是神色間依舊風采絕倫,倒是讓宋智長長出了一口氣。
見到兩方開始說話,沒有再動武的意思,連忙開口打圓場。
“是宋智剛纔言語無禮,萬望幾位海涵,不知道諸位駕臨宋家山城有何貴幹?”
商秀珣之前被宋缺一擊驚了一下,嚇倒是沒有,不過顯然沒忘記了來宋家的原因。
除了是趙悠乾想看一看宋缺這個傑出的人物外,另外便是她想聯合宋閥,看看能不能選出一個真正從頭開始,壓服天下的女子帝王來。
她沒有這個興趣忙碌於帝王之業,宋家子女都算是頗爲出色的,或許有人有這個本領。
至於北方士族門閥當中,出色的女子也並不多,一個李閥的李秀寧算是她過去有些交集的閨蜜,另一個就是一直便是女子當家的獨孤一族了。
如果非是必要,她也不想找這兩家中人,否則她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算計就成了別人的嫁衣。
商秀珣倒不是沒有心機之輩,卻也算不上攻於心計之人,至於那個‘蛇蠍軍師’沈落雁,商秀珣還沒有完全查清楚她的身份根底,不好直接貿貿然就押注於她,更何況沈落雁要爭天下先天上便已經弱了一籌。
本來想以女子之身掃平寰宇就困難重重,要是背後少了底蘊,那就更加難上了許多。
不是商秀珣看不起沈落雁,而是這如今的世道便是如此,要真正解開這些限制非得再等飛馬牧場發展十幾年,徐徐圖之方纔有這個可能。
可到了那個時候天下早就安定下來了,再說什麼都晚了。
所以商秀珣這才願意將目標放在宋閥的身上。
“有事與宋閥一談,不知道天刀可願一聞?”
商秀珣看向宋缺,宋智哪怕說的再多,再好聽也沒有意義,真正可以決定宋閥這艘大船駛向何方的唯有天刀宋缺一人。
反而是宋缺意外的看了一眼趙悠乾,然後才收斂了神色,面容又恢復成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不知道飛馬牧場主想談什麼?”
而接下來商秀珣口中的兩字,頓時讓他的雙眸閃過一絲精芒。
“天下!”
...
一行人走進了磨刀堂內廳,這裡自然不止是外人看到的只有一個大廳,偌大的地方除了是宋缺練武,悟武的地方,也是他每天看書,休憩之地。
“還未通過幾位的姓名。”
倒是也沒有着急問商秀珣到底想討論些什麼,宋缺看着幾人依次落座之後,便忍不住開口相詢。
目地也十分的明顯,正是衝着趙悠乾而去。
“他叫趙悠乾,這位是石青璇,至於我想必閥主已經知道姓名了...”
商秀珣則是頗爲直接,沒有遮掩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對她們這方實力的自信。
只看趙悠乾擋住那一擊後的餘波,便已經將磨刀堂內那塊磨刀石被崩碎了小部分,宋缺便應該知曉她們這些人的修爲,都不是宋閥之中的那些人可以比擬的。
知道姓名又有什麼關係?
宋閥又能對他們做些什麼?就光一個石青璇背後的漩渦,宋閥要插手進去那就是天大的麻煩了。
更別說趙悠乾這個真正高於此界的諸天來客。
聽聞趙悠乾與石青璇之名,宋缺眼神內似有若無的閃過了淡淡的異彩,可是很快便隱而不見。
宋智在此時也只有列爲陪坐,難以插口於他們的話題。
“既然如此,商場主要到底要談些什麼,關乎天下?”
沒有太多的試探,都是明白人,在現在這個局面下大家敞開點說話,其實才是一種更加有誠意的做法,宋缺也不是不明白這一點。
“傳聞閥主一直有大志,意欲以南統北,想要真正的恢復漢家衣冠正統,不知道可敢更大膽一些?”
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色,宋缺看向商秀珣。
“不知道是多大膽?”
終於展現出天人至境可怕氣息的商秀珣,也讓宋缺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女孩乃是世所罕見的超級大高手。
便是以他的武力,也未敢誇口可以抗衡。
“以坤統天,乾坤倒轉!”
“所有人目光都盯着的都不過世間一半人口,如果能夠將剩下那一半培養出來,可知這天下會有何等變化?”
“又能涌現出多少精英?!”
就連宋缺都沒有想過的大膽言語,着實令他心神劇震,可是當那股覺得她大逆不道的念頭淡去之後,剩下的便是越是深思越是有道理的一種感覺!
要知道自古便有女媧造人補天的傳說流傳,既然媧皇可以補天,那同爲女子,女性統御乾坤又有什麼不可?
還有獨孤家這一四大門閥也是以女子做主的例子在前,讓宋缺不禁開始思慮這件事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