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域之內,隨着宇文拓越來越接近董江郡城,卻奇怪的發現附近被邪異化的村落也愈發的多了起來。
雖然明白事情有些不對,但對於邪異並不瞭解,再加上此時只不過是一道分魂無法進入心湖詢問,所以縱使宇文拓有心探查,一時半會卻也無從查起。
一路斬除邪異,當宇文拓來到郡城的時候,已經是午後時分。
天空之中烏雲涌動,雖然距離入夜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此時郡城之中卻已經顯得有些陰暗。
走郡城大街上,縱使是空氣之中已經瀰漫着濃濃的水氣,不過長街之上卻仍然有三五成羣的江湖客來回遊蕩。
無視了周圍那些審視的目光,宇文拓直接走進路邊的一間酒樓之中。
剛剛在大堂中坐下,態度並不是很好的店小二便過來招呼。
簡單的點了些吃食,宇文拓的視線便饒有興致的看向大堂之中那爭吵着的一僧一道。
準確的來講,是看着那幾個假道士威脅一個真和尚的戲碼。
“禿子,別怪爺爺沒提醒你,老李家的事你要是敢去摻和,壞了道爺們的買賣,你一個外來的和尚可是吃不消道爺們事後清算!”
卻見那白衣佛者聞言並未動怒,而是面帶一絲柔和笑容道:“哦?貧僧還不知道,降魔除妖,何時竟然也成了一樁買賣?”
“呸!”低頭吐了口痰,那爲首的假道士擡頭惡狠狠的看着那和尚:“禿子!道爺好心相勸,你可別不知好歹!”
“阿彌陀佛。”雙掌合十低聲輕頌一聲佛號,那佛者依舊從容:“雖是身處罪域,但閣下衆人如此敗壞道門聲威,難道不怕遇到正主嗎?”
“正主?”幾個假道士互相對視一眼,竟“哈哈”大笑出聲,緊接着笑容一斂,兇狠的說道:“莫說沒有什麼道士敢來董爺爺的地面上撒野,就算真有那不開眼的敢來,都用不上董爺爺親自出手,本道爺就先宰了他免得污了董爺爺的眼!”
說着,看向那佛者說道:“禿子,別怪道爺沒提醒你,你一個三教的禿子在董爺爺的地盤上還是老實點,否則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時候!”
說完,那假道士回頭看了身後幾人一眼:“小的們,咱走着!”
幾人路過宇文拓的時候,目光卻突然一頓,看向桌上那用狹長布條裹着劍身的軒轅劍。
雖然不清楚那破布之中包裹着的是什麼級別的武器,但眼見宇文拓穿着華麗,所帶武器自然也不會簡單。
當即,爲首那假道士朝身後某人使了個眼色,那身材矮小的漢子見狀登時明白自己老大的心思。
故意繞了個彎,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圖,直接撞在宇文拓身前的桌上。
“哎呦~”
隨着一聲做作的痛呼聲,那身材矮小的漢子緩緩栽倒在地上,看着宇文拓的眼神之中充滿着戲謔。
“孃的,你小子叫喚個什麼!”
這時,那爲首的假道士才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踢了地上那矮小漢子一腳,隨即看向宇文拓:“小子!你這桌子撞到我兄弟了,賠個禮吧!”
宇文拓驀然的看了那假道士一眼,異色雙瞳之中閃過一抹冷色。
他從方凌山區一路行來,沿途的所見所聞讓宇文拓的情緒一直有些低沉,此時當這假道士訛詐到了他的身上時,眉眼開合之間頓時流露出一絲殺意。
伏在桌上的手指輕擡扣下,一聲一聲清脆的敲擊迴盪在那羣假道士的耳邊。
不知道爲什麼,那假道士突然覺得一陣心煩意亂,雖然有董江那條不準在城中殺人的禁令存在,但那假道士卻依舊忍不住升起一絲想要拔刀殺人的衝動。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卻聽一聲佛號響起,如夢初醒的假道士渾身瞬間被冷汗打溼,驚恐的看向眼前那面無表情的年輕人。
“貧僧雲水禪心,見過施主。”
柔和聲音響起,穿着一身白色僧袍的雲水禪心緩緩開口,衝着宇文拓打了聲招呼。
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宇文拓淡漠的視線看向雲水禪心,輕聲開口道:“大師,準備爲這些人渣求情?”
被那雙異色眼眸注視,雲水禪心莫名的升起一絲慌亂,不過很快便被壓下,輕聲道:“我佛慈悲,還請施主能賣貧僧這個情面。”
“這些罪域的渣滓可是對你起了殺心,這樣你也要爲他們開口求情?”
“人心本善,諸位施主雖有殺心但仍知剋制,並非不可回頭之人。”
“哈!”嗤笑一聲,宇文拓搖頭道:“那死於他們手中的無辜之人,又算什麼?”
“佛前懺罪三百年,可洗罪孽。”
宇文拓聞言搖了搖頭道:“三百年太久,得罪了我的人,不應該活那麼長的時間。”
一語落下,卻見那幾名假道士齊齊的表情一變,臉色迅速變得發紫,似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咽喉一般。
隨着修長的手指再次輕釦,卻見那幾名假道士的身上瞬間閃過一抹土黃色光芒。
緊接着,那幾名假道士接連倒地,徹底失去聲息。
雲水禪心眼見宇文拓這怪異的手段,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忌憚。
術法嗎?
就在雲水禪心暗自捉摸的時候,卻聽酒樓內突然響起慌亂的驚恐尖叫。
而宇文拓卻彷彿毫未察覺一般,仍舊靜靜的坐在桌前,無視了酒樓內的慌亂場景,看着癱倒在地的店小二,平淡開口道:“我的食物,還沒有準備好嗎?”
“客客...客官稍等,小...小的這就去催!”
慌亂的說了一聲,那店小二手腳並用的快速奔向後廚。
雲水禪心面帶苦笑,看向宇文拓說道:“閣下或許不知道,董家立下規矩,無論是誰,不可以在城中犯下命案,否則......”
卻見宇文拓不置可否的輕哼一聲,身體稍稍坐直:“董家?身爲封魔後裔,自甘墮落,也有資格談什麼規矩?”
話音落下,卻聽一道中氣十足的話從酒樓外響起。
“閣下如此說辭,未免太不將我董家放在眼裡了!”
隨着聲音落下,只見一名魁梧的中年男子踏入酒樓大門,怒不可遏的視線定格在宇文拓的身上。
“董家?若是千年前你們祖宗在世的時候,或許我會看着秦贏的份上給他些許顏面。但如今見識了董家領地內所發生的一切,你們董家,已經沒什麼存在的必要。”
平淡一語,宇文拓直視着那中年漢子:“天命縈身,看來你便應是董家二祖董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