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雲深家吃過午飯後,殷皓便動身離開了深縣。
有小乾坤袋在手,殷皓根本不需要收拾些什麼,直接輕裝上陣就行了。
只用了幾天的功夫,殷皓就再次回到了京城的四民拳社。
而在抵達京城的第二天清晨,殷皓就來到了程廷華的眼鏡鋪。
“最近局勢有變,你小子怕是要做好準備了,是準備去戰場上殺洋鬼子,還是留在城裡以待時局。”
剛一見到程廷華,他便將殷皓帶到僻靜處,一臉鄭重的詢問着殷皓。
殷皓神色一動,問道:“怎麼,‘義和團’已經決定被招安了?”
“嗯。”
程廷華點點頭,說道:“我們這些人本來就不是造反的料,只不過是想要殺那些欺壓我們的洋鬼子罷了,那些洋鬼子們都不是東西,不給國人留活路,那我們就砍他狗日的。”
“只要能殺洋鬼子,那就算是歸順朝廷又如何?”
程廷華的話說得很激動,眼中更是燃燒着一種名叫仇恨的火焰,讓殷皓也不由生起一些同仇敵愾之心。
殷皓嘴角顫了顫,說道:“只是朝廷這招安……恐怕有借刀殺人之意啊!那老妖婆不安好心,說不定最後就得上演一場兔死狗烹,卸磨殺驢的把戲!”
“這個不用你來提醒,大家都知道。皇帝最愛殺功臣,宋朝有十二道金牌,殺了岳飛;而明朝,又有朱元璋又是火燒慶功樓!這些大家都知道,但那是以後的事情了,以後再說!”
程廷華滿不在乎道:“現在,我們只想殺洋鬼子!可惜我要留在京城收集消息,不然的話,我早就衝上去了。”
“不好打呀!”
殷皓低聲一嘆,道:“一般人金鐘罩和鐵布衫練得再厲害,也擋不了子彈,那毛瑟槍打在了身上,照樣是一個血窟窿!就連化勁宗面對槍械集火,也只能黯然隕落。”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有那麼多資源供他禍禍的。
他修煉到這一步,能夠憑藉暗勁巔峰的境界,在金鐘罩和鐵布衫兩大橫練功法帶來的防禦下就能抗火器,其中花費的資源,就算是比起郭雲深這個罡勁大宗師也都絲毫不差,甚至還要隱隱強出幾籌。
程廷華淡然一笑,說道:“打不過也得打!現在時局動盪,戰爭將起,西方已經發下最後通告,就算明知是死,我輩習武練拳之人,也要前仆後繼,奔赴戰場。”
“不爲其他,只爲心中暢快!”
自古以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秀才造反,要有八層勝算才幹!
可武夫只要有三層勝算,甚至是沒有勝算,也會造反!
自古造反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又有幾個造反成功,當了皇帝的?
繞是如此,爲何每當王朝末年的時候,依舊會有那麼多的人造反?
還不是爲了爽快,出一口被欺壓奴役的怨氣?
如今殺洋人更解氣,他們自然將造反的熱情都放在了殺洋人上,這也是爲何“義和團”這麼容易就被招安的緣故。
“看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啊!”
殷皓心中一嘆。
他有些難以理解這種行爲,他前世是經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然後直到大學畢業的讀書人。
縱然今生一心練武,但也改變不了也的讀書人的本質。
讀書人,就是容易多想,無論做什麼事,通常要考慮周善,沒有八層的勝算,輕易不會施展。
前世看小說的時候,一想到穿越到古代,心底立馬就涌現出造反的念頭。
尤其是漢末三國,隋末唐初與元末明初這三個時代,那就更是如此了。
然而,事實上,若不是靠着穿越者必有大氣運和金手指這個念頭在心中催眠自己的話,一般人還真不敢付諸行動。
就像是殷皓,他雖然有金手指並確定了他要在陽神三國造反的事實,但也依舊想要先用金手指,在其他世界積累一下經驗後,再在陽神三國實施。
殷皓默然了一會兒,說道:“勸程前輩剪辮子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反正程前輩也不同意,那我就留在京城陪着程前輩吧!”
“上戰場的事不急,拳術本就是戰場上演化下來的殺伐術,若是不上戰場歷練一番,那根本就算不上練拳之人。但要我爲清廷賣命,那是絕對不可能。”
程廷華臉上微微有些失望,聽到殷皓後面的話,更是忍不住道:“就算是不爲清廷,只爲那些受苦的黎民百姓也不行嗎?”
殷皓堅定的道:“我是華夏人,不是滿洲奴!被清廷打斷了脊樑,磨滅了血性的國人,需要一場血與火的洗禮,來重塑脊樑,再燃血性。”
“在此之前,即使留着同一種血脈,我也不認爲他們是我的同胞!”
就像前世的“香蕉人”一樣,黃皮白心,一心想着國外什麼都好,就連月亮都比國內圓。
但華夏民族意識甦醒的國人,都不會認爲這些他們是自己同胞,反而更容易接受那些白皮黃心的“雞蛋人”。
雖然這這些人,比起那些“香蕉人”要好上許多,但殷皓依舊可以硬下心腸來。
自助者天助,自強者恆強!
他不是神,也不想當神,不需要國人的膜拜和信仰。
他只想跟同胞一起,同患難,共征戰!
現在的民衆還只是國人,遠遠談不上同胞。
程廷華沉默不語,臉上的失望之色明眼可見,但殷皓的話都已經說到這裡了,他也就沒有再強求。
同意了殷皓選擇,程廷華便繞過這個話題,跟殷皓交流起拳術來。
對於殷皓這包容甚廣的“人皇印”,程廷華也是讚歎不已,其中很多地方都能給他帶來進步,讓他對抱丹之秘也有了幾分更清晰的認識。
而對這匪夷所思的“掛機”秘術,他則是實在不知道,到底該對殷皓說些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