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的聲音如同以往,仍是那般的毫無情緒,但是,落在肖長天的耳中,卻是有着無盡的冷意,因爲,他感覺到了無盡的殺機!
“啪、啪、啪!”
幾道重重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幾道身影同時躍起,將要落在屋頂之上。
而就在這時,葉風的身影驟然而射,與此同時,劍已在手,已刺出。
他的動作太快,道道劍光竟然幾乎同一時間亮起,映出了大片雨線。
“噗噗噗”幾道沉悶而又細微的聲音傳來,劍光下,有着幾張蒼白的臉。
因爲恐懼。
更因爲他們咽喉出均是冒出了血液。
直到了此時此刻,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那少年的劍何時刺入了他們的咽喉。
雨聲輕傳,浸入了衆人心間。
本來不懼寒冷的劍修之士,在此時此地,卻是感覺到了冷。
因爲,心寒。
大量將要躍起的劍修,看到幾道死屍重重摔在了地上,幾乎同一時間,硬生生壓制住了心下的衝動,向着後方退去。
然而,他們卻是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哪怕他們向後退去,哪怕並未看到攻擊,但是,仍有人不斷的死去。
“砰!”
一道沉重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砰!”
第二道聲音響起,又是一道身影倒地不起。
緊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五……
衆人怕了。
他們從未見到過這樣的死亡方式。
因爲,那些死亡之人根本沒有受到攻擊。
他們無法想像,爲何那站在屋頂上的人根本連劍都未曾出,而身旁的人卻是死了。
衆人心驚了,膽顫了。
帶着蒼白的臉,恐懼的神色,身形連連後退,巴不得越遠越好。
不知道退出了多遠,終於,身旁之人再也沒有了死亡的現像,衆人才稍稍安下了心來。
這時,藉着那雨線的微弱光芒,卻是發現,地上已經留下了二十多具屍體。
他們狠狠的乾嚥着,身形不斷的顫抖。
“這是什麼妖法?”
“怎麼能還未出劍,人就死了?”
“這、這、那人是誰?那個殺神葉風嗎?”
“他何時這麼歷害了?”
疑問在衆人心間不斷的升起。到了此時,再無一人敢向前行去。
……肖長天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他一直觀看着葉風的出手,因此,那些劍元期的劍修無法看明白這其中的道道,他一個劍丹期的劍修又如何看之不透?
在葉風使出幾劍之後,他發現,葉風雖然只是劍元期的境界,但是,那出手的速度竟然比他還要快。
但是,這還並不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畢竟,有些劍修專致於練習出劍,從而比之常人的出手速度要快出許多。
最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在葉風未曾動用攻擊的情況下,那些後退之人之中竟然還有着人不斷的死去。
可是,不攻擊能殺死人?
顯然不可能。
因此,他動用了靈識。
然而,他不曾想到,靈識之下,他竟然看到了讓人不可
置信的一幕。
他未曾看到葉風的攻擊,但是,他卻發現,那落雨之中,有着一些雨線在一剎那的功夫竟然出現了斷層。
這斷層雖然時間很短,但是針對於有着靈識的劍修來說,又如何觀看不到?
“這、這、他是如何做到的?”
“這是什麼攻擊術法?”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張着嘴,懷中抱着兩個酒罈,傻傻着望着那雨中不動的身影。
因爲呆,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懷中的酒罈已傾斜,酒水已流出。
他更沒有意識,雨中的酒香越來越濃,而壇中的酒水卻是越來越少。
雨,仍在下。
只不過,在死了衆多劍修之後,此間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葉風神色平靜,仔細回顧着自己使出魂劍式的經過,久久不語。
只不過,他的心中完全不像的他表面那般,如此的平靜,早已起了波瀾。
“看來,自己這變異念力所習成的魂劍式與用靈識所修成的魂劍式並無太多區別,能夠起到了效果。只不過,這些來人修爲太差,測試不出這魂劍式的真正威力。不知道,遇到了劍丹期的高手,還能不能發揮出作用。”
心有所想,猛然回頭看向肖長天。
肖長天本來如同癡呆般的看着葉風,卻突然發現葉風看向了自己,只覺一股冷意自尾椎處升起,全身汗毛立時乍立,猛然站起。卻不曾想,他懷中還有着兩個酒罈,一時分心沒有注意到,兩個酒罈直直朝着房頂落下。
葉風眉頭一動,直接閃身到了肖長天近前。
雖然葉風對肖長天一直未曾露出敵意,但是,肖長天與葉風之間畢竟沒有任何的關係,更提不上有什麼感情,再加上肖長天也是爲了異寶而來,因此,哪怕他與葉風再一起喝酒,卻也是在心底小心謹慎着。
可是,看到葉風的詭異手段,他心裡可謂是沒有絲毫的底氣。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根本不是葉風的對手。
因此,當看到葉風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下意識的向着後方躍地,慌張而又緊張的喊道:“你想幹嗎?”
聲音因爲恐懼,有些尖銳,雖說不大,卻也是清晰的傳向了四周,就好像柔弱女子忽然見到了色狼。
“嗯?”葉風一怔,“我如若不過來,這酒豈不是糟蹋了?”
肖長天順着葉風手臂看去,果然發現葉風的雙手之中有着兩個酒罈。想着自己的行爲,臉紅驀然而紅。
尷尬的抓了抓頭,乾笑道:“葉統領,你這手段可真是詭異啊,我的修爲已經到了劍丹一轉的巔峰,竟然沒有能夠看出你的手段。”
“之前,我聽說你在乘天城有着殺神的名號,還有些想不通,爲何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能夠擁有這樣的名號,今夜看來,果然如真啊。我實在想不出,如若你還不配這個名號,誰還能配。”
聞言,葉風心下覺得有些好笑,認真道:“你這拍馬屁功夫,真的很差。”
“呃……”肖長天言語一滯,神色更是窘然。良久,惱道:“這個、這個、肖某人是一介粗人,學不來那些書生之言。”
“呵呵。”葉風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麼,只不過卻是把手中一個酒罈扔了過去。
肖長天接過,狠
狠的灌了一口,才覺得心下的緊張稍輕了一些,向着葉風走了幾步,再次坐在了屋頂之上,說道:“葉統領,剛纔你那是什麼招式?當然,如若你不想說,那就當我沒有問過。”
葉風自然不會說,畢竟這青蓮劍術屬於逆天級的功法,整個劍修之地無人不想得到。他深知道,如若自己將這魂劍式的消息傳出之後,定然會引起很多強者的覬覦之心。因此,舉起酒水所剩不多的酒罈,緩緩飲了一小口,說道:“是我長兄教給我的一種攻擊秘法,只不過,我剛剛習成,威力多有不足,遠遠達不到我長兄的要求。因此,不值得一提。”
肖長天心下有些無語,心想,這麼強大的攻擊招式要是不值得一提的話,那還有什麼招式可以值得提?
不過,他的性子雖說簡單,但是卻也是知道,這些話是不能說出嘴的。
哈哈一笑,隨意說道:“看來你的長兄定然是一個極強的高手,並且對於自己很是苛刻。”
“不錯。”
葉風想起邪劍爲了使自己的修爲不至於卡在劍丹五轉的境界,選擇了至之死地的散功重修,便是一陣佩服。點頭道:“他對於自己的要求確實很高,是我所識之中,對於自己最爲苛刻之人。不過,也正是因爲他對於自己的苛刻從而讓他有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任何人都不敢輕易招惹於他。”
肖長天一怔,他沒有想起自己隨口一說,竟然能夠引起葉風的感嘆。更沒有想到,自己的隨意一說,還真的引出了一個高手。
“你長兄很強?”
葉風點了點頭,“很強。”
“有多強?”
葉風想了想,認真道:“我不知道。”
“……”肖長天心下極度無語,心想,不知道有多強還那麼肯定,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搖了搖頭,狠狠將酒水朝着自己灌去,大口大口的喝着。
葉風望了一眼那些仍未離開的身影,冷冷一笑,說道:“肖兄,待你我將這酒水喝完,估計需要忙碌一段時間了。”
“嗯?”肖長天狠狠擦了一把順着嘴角處流出的酒水,有些不解。
這時,葉風手指統領府一側的衆多身影,又說道:“既然你我二人已然喝過了酒,你應當不會讓我獨自面對於那些人吧。”
“呃……”
肖長天哪裡不明白葉風話語間的意思?無非就是葉風需要他出手,對付那些來襲的身影。
可是,這與他有什麼關係?
他只不過是來此打探消息的。
看到葉風不經自己同意直接給自己安排任務,他直感覺自己好像上了賊船。傻傻的眨了眨兩隻如同銅鈴般的大眼,嗡聲問道:“如果我說不呢?”
葉風淡淡一笑,“你是不會說不的。”
肖長天有些無語,乾嚥了一聲,問道:“爲什麼?”
葉風沒有回答,卻是反問道:“你說呢?”
“呃……”肖長天感覺自己的頭有些大,乾笑問道:“我能這當作危脅嗎?”
葉風極爲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
“這……”
肖長天重重一嘆,滿臉的苦笑。
他有些後悔自己將酒水灑了那麼多,更後悔自己喝的有些快了。
酒罈已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