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屍帝都已經被自己吞噬,它的本命棺樽怎麼可能還有這樣洶涌的力量?
林飛看着着沙帝掙扎的困窘神態,淡淡一笑:“你用盡心機百般算計了你的老鄰居,你老鄰居又豈會放過你?”
沙帝能夠感覺到周身黃沙如長河般灌入棺樽,而他的妖力也在源源不斷的被棺樽吸收,震怒、驚駭之色不斷在面上轉化,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林飛。
“你那位老鄰居一生修行,全在這石棺之上,你膽子有點大啊,居然站在石棺上跟我裝了這麼久的牛逼。”
“你不是已經砍碎這座石棺了?”
沙王一字一句,恍如驚雷炸響
面對沙帝的質問,林飛輕笑一聲:“我不過命魂修士,怎麼對抗得了屍帝的本命棺樽?”
黃沙瘋了一樣從深淵之上落了下來,組成無數黃沙巨人,掄起如水缸粗大的拳頭,一拳一拳錘擊着棺樽,每一拳都激起狂風以及驚雷般的聲音!
但屍帝的本命棺樽乃它一生修爲所在,比本體都要堅硬結實,根本撼動不了。
林飛說的是實話,卻不是全部的真相,他從很早就懷疑周雲身份的真假,所以當太乙劍氣一劍朝屍帝的本命棺樽斬出之時,只斬斷了屍帝與棺樽之間的羈絆,並沒有將那巨大的棺樽徹底斬碎。
沙帝滿心殺意,狂吼連連,但此刻說什麼都晚了,他本體被吞噬大半,現在更是被棺樽牢牢控制住。
眼看自己即將完全被吸收進去,沙帝才慌了,它竭力掙扎,綻放出無窮華光,瞬息之間,靈泉飛出,化作長河旋轉,捲住沙帝的本體!
再也不去管周身那萬丈的沙海,此刻沙帝只想保住自己本體,只要那一片流沙本體不滅,它自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吼!”
沙帝怒吼一聲,威壓兇悍如天雷,將本命棺樽都震得爲之一顫,無窮力量迸射而出,靈泉洶涌,流沙匯聚全部力量,攻向自己與棺樽牽連的地方,意圖切斷自身,逃離此地!
本命棺樽之內一股濃郁的黑氣噴薄而出,死死纏繞在流沙本體之上,陰風淒厲,呼嘯而過。
沙帝傾其全力一擊,而且是切斷自身,自斷修爲的決絕,即便本命棺樽也難以控制,眼看沙帝便要掙脫束縛它的黑氣。
“跑得了嗎?”
林飛望着竭力掙扎的沙帝,冷冷說道。
話音剛落,一道鋒銳的劍光突然從沙帝的本體內乍現,劍光鋒銳無匹,至神至聖,內蘊無窮殺機,出現的剎那,驟然炸開,化作無數道驚人的劍意!
劍意涌動,如暴雨狂風,在流沙本體內不斷衝殺,剎那將其內聚之力搗碎。
一擊之下,沙帝再無回天之力,遍體妖力四散,靈泉無光,沙石散落,無邊陰氣從棺樽內激盪而出,死死貼在了沙帝的身上,決絕的力量從棺樽之下傳來,將沙帝不斷往下面拽去!
“早告訴你了,使用那瓶陰氣很危險。”
林飛神色平淡的說道。
當時利用諸天浮屠將屍氣灌入沙帝身體的時候,林飛悄然將一縷太乙劍氣附着其上,諸天浮屠能夠祭煉世間一切,用它的力量在屍氣中混入一道先天劍氣,不要太容易。
此時此刻,沙帝哪裡不知道自己被林飛坑了,可大局已定,它是徹底的敗了。
沙帝怒吼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滿身的金色華光與漫天妖氣盡數被棺樽吸收一空,無盡的黃沙沒了妖力支撐,頓時從高空落下,散落在了棺樽之外。
……
深淵之下,屍帝與妖帝依次消亡,廢墟內鬼物盡散,地底黃泉衝出的陰氣也被巨力絞斷,激盪的狂風不久後漸漸停歇,地動山搖的深淵,迎來了寧靜。
一切都被屍帝與妖帝的力量毀去,只有那具黝黑的棺樽,依舊靜靜的立在虛空之中,遍體被薄薄的黃沙覆蓋,紋絲不動,彷彿剛剛將一頭妖帝吞噬殆盡的不是它一樣。
王靈官一直懸着的心終於緩緩落下,緊繃的身體放鬆後,才感覺到一陣彷彿被高山碾壓過一樣劇痛,沾染在衣袍上的鮮血早已乾涸,漸漸安靜下來的深淵,令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結束了……
林飛立在虛空之中,腳下白骨陣圖鋪伸開來,無盡鬼氣在陣圖之內晃動,他雙目緊閉,臉色微白,王靈官看他一眼,剛要說什麼,就見林飛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隨着這一口鮮血的噴出,林飛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的傷勢,嘴角有鮮血不斷流出,他眉頭微蹙,盤膝而坐,吞入大量固元丹,調理體內傷勢。
在廢墟之上,林飛用自己的生死劍域與屍帝面對面的硬拼了一次,雖然爲自己與王靈官贏得了逃跑的機會,但他的生死劍域幾乎被屍帝的力量打碎,連太乙劍氣都損傷嚴重,之後又強撐着重傷的身體來到深淵之下,與屍帝、妖帝對上……
能撐到現在才倒下,已經很不錯了。
調動真元,林飛足足盤膝打坐了兩個時辰,慘白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他睜開眼睛,就看到身前不遠處的王靈官。
林飛打坐休整的時間裡,王靈官一直在觀察四周,最後他停佇在那具黝黑的棺樽之前,屍帝、妖帝已然身隕道消,虛空清朗,可王靈官一接近棺樽,還是能夠感覺到一股令人心驚的威壓,濃郁驚人。
想到沙帝被吞噬的場景,王靈官也不敢靠的太近,但他的目光在掠過棺樽石蓋的時候,停住了,那是什麼?
感覺到身後林飛醒來,王靈官招呼他過來看。
林飛走近了一看,發現棺樽原本光華的外壁之上,出現了無數彎彎曲曲的符文,令這座龐大黝黑的棺樽更多了一份神秘與妖邪……
林飛道:“這應該是太陰族人的文字,與我們在沙漠之上看到的圓盤上的符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