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宋天行。
被王靈官趕走,離開了天刑峰之後,宋天行還是有點一頭霧水,一直在那考慮,王靈官那些話中,似是大有深意。
這纔剛剛到達玉衡峰山腳下,就忽然看到了這幅場景,看到一身血渣,被凍結在了石壁上的吳英,整個人都是從那沉思當中驚醒了過來。
宋天行認識吳英,在佔據玉衡峰的一衆修士之中,算是最爲精通煉器之物的一位,之所以留在最後,也是爲了去一點點查看問劍宗的法寶,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事實上,在來之前,宋天行就猜到,自己一定會看到一些特別的情況。
現在一看,果然是出情況了…
只是,這算是什麼鬼情況?
本以爲會是一場大戰,但是現在,大戰的痕跡沒有看到,就只看見吳英被釘在了這裡?
一時間,宋天行都有點撓頭了。
本來看到王師兄話裡話外的意思,對林飛很是看好,自己跟過來,也是想要看看林飛實力到底如何了,居然讓王師兄如此推崇。
結果現在都不等看到一二,這個吳英就被釘在這裡了?
這場戰鬥結束的也太快了吧?
想到這裡,宋天行看了吳英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你怎麼這麼弱啊?”
“咳…”
吳英本來被人看到,就羞怒交加了,此時聽到宋天行這番話,更是直接當成了羞辱譏諷。
本來就被凍的方寸大亂,此時更是氣極,卻硬是被凍的難以說話,最後憋了半天,一口鮮血就混合着冰渣,猛地咳了出來,看向宋天行的目光當中,簡直像是要殺人一樣…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被這麼一瞪,宋天行卻是有點不滿了,不過此時也懶得多加理會,就要繼續上山了。
然而,就在剛要上山之時,卻是看了被凍住的臉色發青中,還有着不健康殷紅的吳英一眼,頓時略一遲疑。
光是看吳英這幅樣子,就知道他必定是受了那種很麻煩的傷,如今又被氣了個半死,要是有個萬一,說不定就報銷在這裡了。
吳英本身修爲平平,但終究是家世不凡,而且本身煉器天賦極佳,在長生宮中頗受重視…
如今問劍宗本來就處於一種尷尬境地,這種時候,若是吳英死在這裡,那無疑會使得問劍宗的處境,更加被動…
“算你命好…”
想到這裡,宋天行看了吳英一眼,搖了搖頭,也沒有什麼猶豫,直接就上前,要將那血冰給融化掉。
可是…
就在接觸到那血冰的瞬間,宋天行卻突然感覺到不妙。
果然,緊接着,就只感覺一股徹骨寒意,竟是猛的一下從那血冰之中升騰而起,直接竄入到了體內。
宋天行當時就知道不好,連忙想要罷手…
可惜,已經有些晚了…
就在罷手的一瞬間,就只見那冰碴之上,在突然之間,冒出了森森寒氣,緊接着,就聽見一道咆哮聲,就好像是有一頭來自於洪荒的兇獸,突然覺醒。
化爲了一頭白色寒氣形成的冰螭,在那虛空之中,張牙舞爪,這個時候,宋天行甚至都來不及去看清這冰螭的樣貌,就感覺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
“糟了!”
宋天行都是來不及多想了,當時便是將斬閻羅,催動了極致。
剎時之間,一道閻羅虛影,便是升騰而起,青面獠牙,眼如銅鈴,呈現出一副忿怒之像,守護在宋天行身前,將其給牢牢守護住。
閻羅之像能夠如此迅速的呈現而出,這證明宋天行的斬閻羅,已經修行到了一個極高層次的地步,甚至在隱約之間,已經觸及到了法相的層次。
可是如今,這卻是有些不夠…
這閻羅之像纔剛剛凝聚出來,就只聽到突然“轟”的一聲…
冰螭橫衝直撞,一頭撞在這了閻羅虛影。
就只見那呈現忿怒之像的閻羅虛影,連一瞬間都沒能阻擋住,直接就在這冰螭面前,轟然粉碎…
跟着,宋天行都來不及去看清現在的狀況了,只覺得一股寒意撲面而來,緊接着整個人胸口一疼,就直接飛了出來…
在空中足足飛了三四息的時間,到了另一處石壁阻隔,才“轟”的一聲,被那道石壁擋下,整個人直接就嵌入到了那石壁之上,形成了一個大字。
跟着,宋天行便是從那石壁上摔落了下來,“砰”的一下,摔落在地。
緊接着,就是一大口鮮血,猛地吐了出來,血液中混雜着冰碴,整個人都是結了一層淡淡的寒霜,絲絲白色寒氣從頭頂飄出,面色凍的鐵青,彷彿是剛剛從冰湖當中打撈出來一般…
“我…靠…”
過了好一會功夫,宋天行才勉強的從地面掙扎起來,卻仍是在倒吸涼氣,發出絲絲聲。
剛纔這一擊,給他造成的創傷,實在是太大,僅僅是一下,整個人幾乎就是喪失了戰力。
而且宋天行知道,就這還是有着那閻羅虛影阻攔了一下,否則的話,自己怕是到現在都起不來…
當然,最爲重要的,還是林飛確實留手了…
他在這裡佈下了的手段,只是用來阻攔其他人去救吳英,只是阻攔,並沒有想下死手。
否則的話,自己怕是沒有受傷那麼簡單了,只要這冰螭再強上一下,剛纔自己就算是活下來,都會留下損傷道基的暗傷…
“嘶…”
宋天行艱難的摸出一瓶丹藥,胡亂抖落出幾顆療傷丹藥吞了下去,回頭望向自己剛纔砸在石壁上的大字,後怕之餘,目光都不由得有點複雜了…
法相…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法相纔能有的手段…
宋天行對自己的實力心中有數,自從王靈官失蹤之後,天刑峰後繼無人,作爲可以入眼的後輩,自己得到了整座天刑峰不計代價的資源灌輸,一路直升金丹七轉之境。
而且,這些年裡,自己精研斬閻羅,雖然是金丹七轉,但就算是對上了金丹九轉,也有着一戰之力。
可是這一切,都在剛纔那一道禁制當中,猶如土雞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