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陸,鍾靈毓秀,人傑地靈,靈氣育人,肉體凡胎都可承受百斤的力道,聚氣修真者每開一脈,都能增加一百斤的力道,修爲達到聚氣境四重,壽元能夠突破一百二十歲,亦是各宗各派選拔的外門弟子的標準。
築基是每個外門弟子的夢想,築基成功可以直接進入內門,享受更多待遇,也算得上宗門的中流砥柱。築基成功者能激發個人天賦,對於天地元素的理解,能運用到實戰之中,這要看修士的悟性,對於大道的理解深度直接決定了日後的功法施展強度。
嶽不凡現在就是一個凡體,之前巫博延靈丹妙藥用量毫不吝嗇,泡過藥澡,練體補髓,訪便名醫妙手,皆是無功而返,可都找不出不能修煉的原因所在,只能裁定爲天生廢體,不入修煉法門。
按醫理而論,廢體是不存在的,又沒缺胳膊斷腿,可靈氣就是不能在體內寄存,除非重大病殘,好端端的一個人哪有這種道理,直到今天,巫博延還是不信不凡是天生廢體,只要有可能,一定爲其尋找解決之道。
嶽不凡不是不知道巫博延用心良苦,心裡早已把他當作親生父親,禮待有加,可是爲修煉一事惹的麻煩也數不勝數,族中長老們誰不在背後異議,要是自己天賦異稟他們也無話可說,但之前投入與產出直接成了反比,沒有人不質疑巫博延的眼光,甚至家主之位都風雨飄搖。
家族長老們的原話就是在大街上隨便拉出一個人來,不凡所耗費資源就是這麼死砸也能砸到聚氣一重了。
從前嶽不凡也曾想放棄修煉了,去世俗管理個家族商鋪,也能安穩渡過餘生,可是那時候巫博延沒有答應他的請求,那些話至今記憶猶新。
原文如下:
你可以負我,可你不能負了倩倩,當年爲保你留在宗門,我可許下婚約,倩倩這些年也不曾怠慢過你,我也不曾看不起你,你要走我也絕不阻攔,難道要讓倩倩揹負婚約孤獨一輩子,你不要再提放棄修煉一事,這給不了她幸福,只會讓給她的餘生烙下恥辱的標籤。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皆在一念之間。
再者我和你父親曾經一起立下婚約的成道誓言,如今你父親不在,你做不了他的主,我也決不可毀約在先,修煉一事我自會想辦法。
修道之人最怕,意不堅定,心不誠,此乃大忌。不爲別人,就是爲了倩倩你也要擔起這份責任。
去與留你自行決定吧,若留,我當你面立成道誓言,你不用擔心,我傾盡一切幫你解決不能修煉的麻煩,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娶了倩倩,我在一天便護你們一天。
若走,我絕無二話,以後不相往來。
不凡,不是我心狠逼你,這麼多年了,我是真的把你當兒子,我不想再聽你叫我家主,而是想聽你叫我一聲父親啊。
就是最後一句肺腑之言,聽得嶽不凡淚雨闌珊,從此求道之心再無動搖,每天都付出別人數倍努力,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修行。
時不待我,之前嶽不凡知道自己不能在待巫家,才主動讓巫博延找關係來到七星宗,爲了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巫博延一直暗中在七星宗運作,不然以不凡的資質早就被踢出山門了。
但國有國法宗有宗規,宗門規定外門弟子二十歲實力還達不到聚氣四重,就會剝奪外門弟子的名號,取消一切外門弟子的優待,降爲記名弟子,而記名弟子十八歲還達不到聚氣一重,則會被勸退山門,不允許待在宗門修煉。
而外門弟子想進內門,要麼天賦異稟,要麼就是成功築基,天賦異稟不凡談不上,成功築基想也別想,現在留給嶽不凡的時間真不多了,若是還不能修煉,估計自己也會被無情勸退。宗規大於天,就是老祖前來都改不了這規矩。
宗門外門弟子的名額,在外界都是爭得頭破血流,原因無他,每個宗門有聚靈大陣,而大陣都建在靈脈之上,外門弟子在宗門修煉一天抵得上外界修煉三天,在內門修煉一天抵得上外界十天,而且還享有福利待遇,可以按勞分配宗門資源。
神州大陸誰不想修煉成仙,制霸一方,與天同壽,流芳萬世。可歲月不饒人,壽元有限而機遇難求,想奪造化,必先築基,而築基最快的方法就是加入宗門,宗門資源有限,而人才不絕,只有培養人傑俊才日後才能爲宗門獲取更多的資源,如此循環,才能生生不息,這就是宗規的由來。
時間對於嶽不凡來說就是分秒必爭,他揹負的太多太多的壓力,正如巫博延所言,他要拿着命去扛起那份責任,現在連死的權力都沒有,在這種種壓迫下,來外門一年不到,黑髮中就摻雜了許多白髮。
急火攻心,本是個英俊的美男子,如今鬍渣遍佈,眼眶黝黑,身黃面肌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站也站不直,坐也坐不安,手無縛雞之力,有走火入魔的傾向,衆人見他這個模樣又取了個“瘟神”的名號。
如今嶽不凡已經沒有任何資源可以調理身體,外門長老剛剛剝奪了他的外門弟子福利待遇,降級爲記名弟子。
如今身邊只剩兩套換洗的衣服,胸前還有一個一直陪着他的雙魚玉佩,別無他物。巫博延說過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唯一信物,從出生到現在從未脫下,不凡時常一直幻想着自己的父母會迎接自己回家,那隻會出現在夢中的場景,每次都是模糊不清的面目,自己知道是夢卻久久不願甦醒。
嶽不凡年幼時曾經問過宗主自己父母情況,對於親生父親得到的答案是剛正不阿,一生摯友,能夠捨生取義之人,至於名字卻不能告知不凡,他親生父親曾經交代過自己,就是死都不能來尋他,爲此曾經逼他發過成道誓言。
至於自己的親生母親,巫博延還真沒見過,也沒聽他父親說過,以他們之間過命的交情都問不出任何結果,宗主也知道必然有難言之隱,必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以巫博延的身份估計都不夠提鞋的。雖然沒去尋過不凡父親,可打聽身死消息卻沒停過,十六年了,如今依舊生死未知。
伙房宿舍內。
“喝喝喝!!!!”沙啞的嘶吼聲持續不斷,指甲已經深深插入手掌之中,鮮血直流。“爲什麼?爲什麼還是失敗?爲什麼不能修煉,要如此折磨於我?我,我,我我不是廢物。”常年的壓抑悶苦,此刻終於爆發,站起身來,如同厲鬼一般竭盡全身的力氣憤怒的斥吼着上蒼。一口精血噴出,胸口染紅了一片,雙眼往上一翻,直愣愣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