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騙我!”
“不可能。”
躲在靈魂空間的周石也聽見了李癩子說的話,周石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自從當年他爹死後,就是周母將他一手拉扯到大。
對他而言,孃親是獨無一二的,沒有誰能夠代替。
“帶我去...我孃的墓。”任武一把提起李癩子。
李癩子還在說:“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
觸及到任武冰冷的眼神,李癩子也不掙扎了,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石頭哥,我給你指路。”
周母的墓很小,孤零零的錯落在後山的一個小溝裡。
墓碑很矮,上面潦草的寫着周母之墓四個字。
墳包上鋪着一層厚厚的雪。
在看見這座墳的瞬間,周石就接過身軀的掌控,跪在墳前抱住墓碑。
“娘......你快起來啊,你要石頭做什麼石頭都答應你,你讓石頭去參軍,石頭去了,那石頭不准你走,你就不準走啊。”周石痛哭流涕。
任武旁觀着這一切,他想到了陳鱗豹的提醒。
...
與此同時,村頭出現了一大批軍隊。
軍隊將整個村莊都包圍在內,不放出任何一人。
數量越來越多,佔據了周圍的山頭。
這批軍隊沒有旗幟,也沒有名號。
他們似乎在等誰。
村子裡的人很驚慌。
有的人想跑出來。
被一腳踹回去。
“大人,不知道村子裡什麼地方得罪了大人。”老村正杵着柺杖走出來。
“全部殺了。”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
玄甲士卒毫不猶豫的拔出腰間的刀狠狠劈砍下去。
老村正倒在血泊裡。
“村子裡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有人指揮。
村子裡的慘叫聲嚇到了李癩子。
李癩子驚恐的想要往山上逃去。
還沒跑出多遠,就被幾根長弩射穿胸膛,從山坡中央翻滾着摔到任武腳邊,已經沒了氣。
石頭還在繼續哭。
包圍圈也越來越近。
“真是母慈子孝的一幕,一個月前我們讓你娘寫信喊你回來,你娘也是寧死不屈,今天我們就讓你這個孝子下去陪你娘如何?”陰柔的聲音從軍隊深處傳來,看不到說話的人。
“原來我娘是這麼死的。”周石咬牙切齒。
“任武哥,他們爲什麼要殺我娘,還要殺我?”周石不懂,我不是岷國人嗎?我不是還殺了敵人嗎?我不是立了功嗎?
“或許是因爲我們殺得太多了吧。”任武說道。
“殺多了...也要死?”周石茫然。
道理誰都懂,但在醜惡發作前,誰都不會相信會有這麼荒誕滑稽的事情會發生自己身上。
“周石,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交出你那詭異的邪術,然後你自刎於此,你依舊是岷國的邊戶侯,討北將軍,世人會敬仰於你。”陰柔的聲音繼續傳來。
“第二個選擇呢?”任武擡起頭。
“哼。”冷笑聲。
“被誅殺於此,賊寇周石,罪大惡極,意圖謀反,誅九族,遺臭萬年!”
“其實還有第三個選擇。”任武站起來。
“快點射他!千萬不要讓他拿到武器!不要讓他接觸戰馬!”山頂上的聲音因爲過於緊張顯得很尖銳。
漫天箭雨落下,四面八方的箭矢包圍了任武。
沒有人認爲任武會在這樣的攻擊下存活。
箭矢中間的身影幾乎變成了一個刺蝟。
連帶着他身旁不遠處的黑馬也被射成了刺蝟,哀鳴一聲倒在地上。
“第三個選擇就是我擰斷你的脖子,然後讓岷國換一個皇帝。”淡然的聲音從墳前傳來。
拿着弓箭的士兵手在發抖。
山頂上傳出驚恐的聲音:“不可能。”
一根根箭矢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
任武大步跨向山頂,被箭矢命中的地方只留下白色的小點。
“殺了他!快殺了他!”
任武大步流星,撞飛擋在前面的所有人。
一開始還有士卒砍向任武。
但這些攻擊落在任武身上完全破不了皮。
“你覺得我的第三個選擇如何?”任武高大的影子遮住了眼前這個面白無鬚的太監服飾的人。
“你...你這是大逆不道。”太監顫顫巍巍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任武放聲大笑。
一把抓起太監,任武掐着他的脖子平舉到身前,語氣裡聽不出喜怒:“我決定不擰斷你脖子了。”
還不等太監喜極而泣,任武一拳狠狠砸在地面,雪地很快就被砸出一個大坑,然後將太監腦袋朝下丟下去,然後將坑填上。
太監只有兩隻腳露在半空中,就像一個胡蘿蔔須。
雙腿拼命蹬着,雙手也拼命挖着土壤,想要將自己腦袋挖出來。
一分鐘過去,動作越來越小。
兩分鐘後,徹底停止了動作。
“剛纔向我射了箭的人,全部自斷一隻手。”任武平靜的說道。“否則別怪我大開殺戒。”
山上、山腳數千名士兵默不作聲。
過了些許,一個士卒蹲下來,拔出隨身的刀狠狠砍向自己的手,就像開了個頭,陸續的動作......
......
皇城,皇宮大門緊閉。
皇宮大門腳下,一個人單手扛着攻城錐。
識海深處的周石靈魂已經虛弱不堪,就像一根隨時都會熄滅的蠟燭。他早該在四個多月前就離去,是任武靈魂的滋養才讓他多堅持了四個月。
“交給你了。”任武將身體控制權交給周石。
周石低下頭,“謝謝。”
抱住攻城錐的雙臂緊了緊。
咚。
咚。
咚。
咚。
每一聲都砸在皇城裡各大門閥、豪門、氏族的心底,也砸在皇宮裡的那一位的心坎上。
皇城大門終被攻破。
同日,天子駕崩。
次日,朝堂大換血。
......
“呼...”
任武睜開眼睛。
剛睜開眼睛任武就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體內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種強烈的飢餓感。
這種飢餓感不止是從胃中傳來,而是從周身,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渴望營養。
任武翻身起牀,趕緊跑到地下食堂,在喜師傅這裡連吃十碗麪才勉強飽腹。
那種飢餓感才逐漸消退。
任武回到房間,躺在牀上,身心疲憊。
不多時就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