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青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旋即惱羞成怒，“粗鄙！粗鄙之人！真是有辱斯文。”
“哈哈哈。”任武聞言輕笑。“我以爲你腦子是壞的，就像試探一下，沒想到果真是壞的。”
青年臉色陰沉不定，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被氣壞了。
但這名青年看上去很是瘦弱，氣血虛浮，雖然有練武的底子但顯然也沒怎麼用功，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偷懶了。
“這天下是大殷天子的天下，不是你們這些宦官的天下！”青年冷哼一聲。
說完這句話後青年高傲的擡起脖子。
相信經此一役，自己木雪生的大名能傳遍整個殷都，至少也能撈一個不畏強權風姿傲骨的美名。
程拙兄誠不欺我，當今天下要論刷風評，沒有什麼比在這些閹人面前刷一波更划算的了。
如果是那些軍旅中的武夫可能還會捱揍。
但閹人就不同了。
西廠向來聲名狼藉，執掌西廠的高層就是那羣閹人。
連帶着閹人的名聲在朝堂之中也不是很好。
抄家滅族是西廠經手。
抓捕武者也是西廠經手。
監察百官更是由西廠親自負責。
久而久之。西廠也就落不了什麼好名聲。
而閹人雖然看上去權勢很大，但實則處處遭受限制。
對這種腦子不好用的人，任武都懶得搭理。
任武搖頭，“把他帶下去，讓他父親來我這裡接他。”
這種腦子不太好用的傢伙……怕是被人利用了還在給別人數錢。
入夜，門庭若市的八皇府終於消停下來。
一輛馬車停在八王府後門。
吏部尚書從馬車上下來，悄悄的見了任武一面。
“石大人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育犬子，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吏部尚書神情一肅，
從得到消息後他就察覺到了不對，他對自家犬子的性格最瞭解不過。
不是太聰明很容易被當成槍使。
青年被帶上來，看見他父親後大叫一聲就準備告狀。
但是吏部尚書的反應很果斷，直接一巴掌將他抽懵。
“回去後再好好教訓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難道不明白嗎！”吏部尚書臉色一冷，嚴厲的訓斥道。
“趕緊向石公公道歉。”
青年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摸着自己的臉發怔。
“快點向石公道歉！”吏部尚書大聲呵斥，打定主意回去後先將這小崽子禁足三個月。
“算了。”任武擺了擺手，無趣的說道：“這種心不負口不服的道歉給我我也不稀罕，你回去後好好教育一下就行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的。”任武意味深長的說道，“還有尚書你答應我的事可千萬別忘了。”
“是是。”尚書趕緊點頭。
等到離開八王府後，馬車上父子兩人相顧無言。
“爹，那石磊不過只是一介太監而已......”
“啪！”吏部尚書一巴掌拍下去。
這一巴掌用了力，臉頰腫起老大。
“你一口一個太監，你可知道他又是八殿下最寵愛的親信？”吏部尚書淡淡說道。“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哪怕後面的人再怎麼來送禮都比不上當初八殿下還沒有成爲儲君前陪伴在他身邊的一條狗。”
“等八殿下登基的那一天，就是石磊他權傾朝野的那一天。”
“但他也要講規矩吧，總不能平白無故就把我抓去吧！爹您可是黃園派系的人。”青年不服氣的說道。
“黃園派系不是我一個人的派系，你還有兩個哥哥，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懂事了。”吏部尚書自顧自的說道。
“爹，您在說什麼。”
“所以你憑什麼會認爲就憑藉你自己就能讓整個黃園派系爲你得罪一個權臣。”吏部尚書反問。
“我......”青年訥訥。
“如果你不是我親生的，我絕對一巴掌拍死你。”吏部尚書失望的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府中，沒有我的命令嚴禁踏出一步。”
------
世間人情冷暖不過如此，自八皇子立儲之後任武明顯感覺整個世界的人對待他與對待八皇子的態度都有所轉變。
八皇子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後面的坦然處之。
任武親眼見證了他的成長。
四年後，在八皇子十九歲這年正式登基。
同年任武執掌西廠監管天下。
福州，劍神山莊。
一條蔓延數裡的隊伍從山腰一直延續到山腳。
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這是喜奢華的石公的隊伍。
當今天下誰不知道石公最喜豪奢，就算是出行的隊伍也要上千人隨行，
僕人還要擡着水缸，有修行冰系武經的武者十二時辰爲缸中的水降溫，甚至能隨時隨地吃到冰鎮的荔枝。
而在武林之中則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傳着一則似是而非的消息。
傳說石公是一名破碎虛空的武者。
當然這個消息在很多武者看來都是滑天下之大稽的。
不說其他，但論年齡來說這石公也不過剛滿二十吧。
在劍神山莊內有一個很乾淨的湖。
湖面光潔如新，如一面從天上掉下的鏡子鑲嵌在大地之上。
這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洗劍湖，也被稱作天鏡湖。
傳說劍神曾堅持每天都在洗劍湖中洗試他的劍。
湖中充斥着濃郁的劍意。
“祖爺爺在等誰啊，我看見祖爺爺已經在湖邊坐了兩天了。”遠處的一個涼亭裡兩名劍神山莊的晚輩小聲交談。
“上一次祖爺爺這麼慎重的準備還是四年前府山劍魔前輩前來切磋。”
“那想必應該又是一位破碎虛空的大前輩嗎？”
“石公到~”
就在此時，劍神山莊外一聲傳遍方圓十里的尖銳叫聲迴盪在山莊上空。
“石公？難道是朝中的那位？”
就在這些晚輩還在交談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海潮聲。
陣陣潮浪音越來越密集，濃郁的緊迫感落在所有人心底。
“那...那是海！”突然有人指着遠處的天空震撼的說道。
衆人回過頭去，只見遠處那海浪掀起萬丈高遮天蔽日，在巨浪之中有無比巨大的海獸在嘶鳴。
陽光穿透海水，彷彿金色的鑽石將天空染成瑰麗的色彩。
“拳！”
富有穿透力的聲音有如金戈交鳴。
那龐大的海水在天穹上凝爲一隻山嶽般巨大的拳頭當頭鎮下！
啪嗒~
杯子摔在地上，有人狼狽失色，拼命想要找個地方躲進去。
“劍起。”
坐在湖邊的劍神睜開眼睛，湖面倒翻，滔天劍氣化作劍氣風暴刺向頭頂。
轟——
接觸的瞬間凝爲一圈實質的衝擊波射向四面八方，勁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
許久，當勁風消散之後陽光重新灑落在山莊裡。
淡淡的水蒸氣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好劍法。”
一道飄然若鴻的身影從山莊外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