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有些動容,無形之中,感覺到了其中的歷史的滄桑。
無數歲月,他們只當他們仍在爲守護人族的一方土地而戰鬥,卻不知道,其實他們早已經身死,只是一股信念在支撐着。
那套盔甲感慨道:“可惜,我也身受重傷,只怕命不久矣,未必能帶着這些兒郎們戰鬥多久了。”
祁雲望望那空空蕩蕩的盔甲,只覺這副場景有些好笑,又有些觸動。
只是,那些魔族呢?
祁雲與那些魔族交手的時候,只覺那些魔族卻不大像是這些人族的兵卒一般,完全沒有生機。
這卻有些奇怪,他們怎麼可能存活這麼久?
“那些魔族?”那套盔甲道:“你爲什麼稱他們爲魔族?”那盔甲覺得很好笑的樣子,“他們似乎找到了一處通道,可以溝通外界。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們,以免他們繼續去爲害蒼生。”
找到了可以溝通外界的通道?祁雲一驚。
但旋即又想到,這盔甲已經沒有了時間的觀念,他口中的“儘快”,其實恐怕已經過去了不知多久的歲月。
這麼一想,祁雲眉頭皺起,這些兵卒他們的實力大都也在築基境,其中一些佼佼者大約是金丹境,這樣的實力,自然不可能存活這無盡的歲月。
但卻見到了先前一幕……從之前的交手來看,那些魔族也不大像眼前這些人族兵卒一般,轉化爲了一種沒有生機的存在。所以,很可能他們真的找到了溝通到魔界的通道,引來魔族進入到了這裡!只是,好像和人界這邊一樣,進入的魔族修士修爲也被限制,先前纔會被祁雲他們擊退。
祁雲果斷道:“將軍,可能帶我去魔族的聚居之地看看麼?”
“當然可以!”那盔甲欣喜,“你實力很強,有你相助,這次定然可以剿滅他們!”
那盔甲用一種奇特的方式發出命令,而後祁雲向他告辭,來到了外面的甲板上,只見這艘巨大的木船緩緩行駛。祁雲才發覺,這木船看着龐大,但其實吃水很淺,所以縱然是這樣的小河道上也能行走自若。甚至,若河道變得更窄,這木船還能自動縮減寬度,一路暢行無阻。
祁雲想想在船艙之內看到的場景,想來這木船實際的空間應該比表面所看到的更加寬廣吧。
木船順水而行,速度也很快,不久便連連穿過了數條支流。
這後吳之宮內的空間果然已經堪比一方世界!
隨着木船繼續航行,河道越來越窄,那股對於真元的壓制反而降低了許多。
但此時,那套盔甲忽然來到了祁雲的身邊,嘆氣,“不行,我們恐怕不能再往後面走了。”
祁雲問道:“怎麼?”
那套盔甲聲音似乎很是遺憾,“後面已經不適合船上戰鬥,但我們不能下船,絕對不能下船。我們已經戰鬥百年了,只要一離開船,生命力就會迅速衰減。”
祁雲心道,你們可不是戰鬥百年,你們已經戰鬥了無數個百年了……
離開船,生命力就開始衰減……祁雲大概猜想到,恐怕是這船上有着奇妙的禁制,維持住了他們的奇特存在,使得他們可以數萬年存活在這裡。但這船,就是他們生存的根基,無法解脫。
那盔甲很是痛心,“看來,後面只能交給你了。”
祁雲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建議,“那這樣呢,我這裡有一處空間世界,可以把你們收容進去,等到遇到那些魔族,再把你們放出來怎樣?”
那盔甲頗爲心動,卻又遲疑,“只是,那也必須找到一處河道我們才能戰鬥。”
祁雲笑道:“我恰好懂得一種秘法,可以把木船祭煉一番,御空而行,豈非更方便?”
御空而行?
也就是說,他們不必一直在拘束於河道上了?
“那當然好!”盔甲大喜。
於是,得到了盔甲同意的祁雲,開始着手祭煉木船。這種已經成型的法寶重新祭煉當然比較麻煩,特別是這木船是上古之物,許多煉製的符文、手法,都有着上古的痕跡,與現在差別很大。旁人即便也有這個心思,恐怕也很難琢磨明白,無從着手。
但祁雲恰巧因爲夢中的經歷,對於上古的祭煉手法反而比現在的更熟悉!
所以,他也就少了最大的難題。
不過,想祭煉依然不容易。
祁雲很快發現,這木船看似尋常,但卻極爲精妙複雜,即便以他的見識,對於許多符文依然需要參詳一番。不過這才正常,這木船能讓這麼多兵卒從上古留存至今,豈是容易的?
那盔甲“走”到了祁雲的身旁,真的是走,兩隻靴子如同人穿着一般走過來。
“大膽祭煉!”盔甲道。
祁雲想了想,“我還需要這艘木船比較詳細的使用的禁制。”
盔甲道:“我可以給你看全套的陣圖!”
祁雲欣然道:“那最好。”
祁雲被那盔甲帶到艙底的一處密室內,看到了整艘木船的陣圖,這陣圖極爲複雜,由大約三千餘種禁制符文組成,每一道符文都極爲複雜,深邃莫測。不過有了這陣圖的幫助,祁雲對於木船上的種種禁制更加了解。果然,這樣煉製起來就容易了許多。
祁雲當即開始盤膝坐下,參悟這木船上的禁制,而後在原有禁制的基礎上重新祭煉,打入新的禁制。
以祁雲如今的修爲,祭煉這一艘木船竟也頗爲吃力。
他微微動容,看來這木船的品階,比他想象之中還要更高一些。
一口氣花了足足七個多時辰,祁雲才祭煉完畢。
“驅使試試!”
祁雲看着重新祭煉後的木船也頗爲滿意。
那盔甲學習能力頗爲驚人,祁雲只是將新的禁制重新向他展示一遍,那盔甲很快便掌握了,驅使之間,木船嗖地飛出,化作一道游魚竄入水中。
盔甲禁制再變,木船又騰躍而起,化作一隻飛鳥,凌空撲擊,速度奇快。
連連變化,盔甲聲音之中也有喜色,“好!好!”自此,他們終於可以擺脫了河道的束縛,可以任意翱翔了!
“喝酒!”
那盔甲不知何時又取過了酒壺,向祁雲倒了一杯靈酒,遞到了後者面前。
祁雲一窘,第一次覺得,原來煉化靈藥太多了也是一種負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