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衆人已經飛遁到了苦寒之地附近。外表看着瓶頸,但一路竟是有着層層的看守,甚至有多位門中的“執事”驗覈了他們的身份,才把他們放進去。
崔跋都不由驚訝,“這苦寒之地,看守竟然這麼嚴密?”
孔臨也驚訝,“祁雲是因爲什麼被罰到這裡閉關?看守這麼嚴,是爲了怕他們逃走麼?”
白筱覺得不大可能……
就是罰閉關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犯得上“逃走”麼?看守這麼嚴,多半是因爲其他的一些什麼原因吧?
邵晴倒是知道一些,但她深知其中的利害,也不敢多說,只含糊道:“我們快進去吧。”
衆人才降落到了那處孤峰上。
“祁雲師弟!”
衆人喚道。
就見孤峰之上,懸崖峭壁之畔,搭着一個簡陋的小木屋,祁雲從裡面開門出來,見到衆人,神色倒也沒有什麼變化,只道:“邵晴師姐,崔跋師兄,孔臨師兄……你們怎麼來了?”
邵晴道:“聽聞師弟在這裡閉關,特意過來看看。”
祁雲目光在她身上微停,然後點了點頭,望向了一旁的崔跋等人。
邵晴連忙道:“路上遇到他們,便一道過來了。”
祁雲點頭,“多謝諸位師兄了。”
旁人遠道而來,總是一番好意,祁雲自然不會拒之門外,客氣地邀請他們進入木屋中。說來也怪,這苦寒之地,外面的孤峰上陰寒透骨,哪怕是以他們的修爲,一個個也不得不運轉真元抵禦寒氣。但一進入這四面漏風的木屋,竟一點兒也不覺寒氣了。
崔跋他們卻沒這份眼力看出這其中的精妙,都在紛紛說着,“外面真是太冷了”、“幸好有木屋可以避寒”之類的話。
祁雲一笑帶過,也不多說。
他取過從祁家帶來的苦雨茶,拂手煮水,輕鬆寫意間,很快便爲衆人各自泡了一杯靈茶。
“好茶!”
“好茶!”
崔跋他們各自抿了一口,臉上都不由露出驚喜的神色,這靈茶之中所蘊藏的靈氣,竟是極爲濃郁,哪怕他們飲的不多,也只覺氣息活躍,修爲隱隱有所精進。
祁雲不怎麼在意,這些苦雨茶他帶的本就多;再加上隨着通天古木的成長,他觀想的瀚海蒼穹圖中,靈氣充盈,未必不能弄些土壤來種植這靈茶。
“嗯,這倒是一個可以考慮的地方。”祁雲閒來無事盤算着主意。
飲茶閒談少許,崔跋就迫不及待地開口道:“祁雲師弟,我等今日本就打算論道的,正好要來師弟你這裡拜訪,索性就商量着,就在你這裡論道好了。”
祁雲一愣。
孔臨他們已經紛紛開口,“是啊,在這苦寒之地論道,也是別有一番趣味啊。”
“快開始吧,我早已經等的焦急了。”
“我們飲茶、論道,真乃人生之快事啊!”
然而,與興奮的衆人不同,祁雲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反而緩緩搖頭道:“抱歉,我對論道一事沒什麼興趣。”
“嗯?”
“怎麼會?”
“還有人會對論道不感興趣?”
衆人都驚訝。
當即就有一些年齡較長的弟子,連連道:“祁雲師弟,坐而論道,可以採納百家之言,求解平日修煉之疑,對我們修爲可是大有幫助的!”
祁雲卻依然在搖頭,“抱歉,我不感興趣。這樣吧,你們若願意在這裡論道,自在這裡論道便是,我要去覓地修煉了。”
衆人愕然。
他們一個個都是興沖沖二來,怎料到祁雲竟然直接拒絕了?
崔跋之前也邀請過祁雲,雖然幾次都被祁雲婉拒,但他自付此番親自上門來了,還能拒絕不成?
誰料,竟真的拒絕了……
此地的主人拒絕了,衆人還有什麼可論的?雖然祁雲也有言可以讓他們在這裡論道,但失了興致,誰還想在這裡?真當他們想在這苦寒之地論道不成?衆人都望向崔跋,心底不免埋怨,你這號召大家過來的,連對方不喜論道都不知道麼?
當然,不喜論道的弟子確實很少……
“祁雲,大家興致都這麼高,你怎麼能這麼排外?跟大家交流一番,互相解疑,對我們所有人都很有好處的啊。”崔跋皺眉道。
祁雲笑了,對你有用,就一定對別人有用?
太自以爲是了吧?
衆人目光中,祁雲緩緩起身,徐步走到了木屋一旁,伸手在那裡的一根燈盞上一拂。
就見一縷火苗跳躍了幾下,灼灼燃燒了起來。
“天色暗了。”
祁雲長嘆一聲,開門出去。
……
崔跋、孔臨他們在後面卻是面面相覷,手一拂,然後燈就亮了?這算是什麼很高深的東西麼?衆弟子都有些不屑。他們知道祁雲擅長煉器,但擅長煉器,不見得修爲就高深吧?
這是一種火行之道的運用技巧,引動火行靈氣,引燃火燭。
不算什麼。
衆人都有些好笑,也不想在這裡多留了。
“走吧走吧。”
“可笑可笑。”
衆人就打算離開,崔跋心頭不喜,想順手把燈燭給熄滅了,但他伸手過去,到那火苗前的時候,手卻忽的僵在了那裡……
其他弟子還未察覺,還在那裡說着,“祁雲小師弟畢竟剛剛入門,還當這是寶呢吧?”
“聽說他來自青州,畢竟是小地方,見識不廣。”
“這門手法,孔臨師兄肯定不在話下吧?”
“那自然的……不說孔臨師兄了,就連我自付也沒有問題。”
“很簡單的。”
但衆人說着說着,就開始注意到了崔跋的異樣……就順手熄個火燭,怎麼一直在那裡不動了?孔臨不由失笑,“崔跋師兄,你這是在做什麼?”
卻見崔跋的額頭上,冷汗都開始冒出來了,目光凝重,眼中透着不可思議的神色。
孔臨卻覺得好笑,不由走上前去,伸手向着那燈盞中的火燭按去……然而,在他的手按到火燭前的時候,也一下子僵住了!
他的臉上,徐徐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甚至不由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孔臨師兄,你又搞什麼鬼?”
“至於嗎?”
“太能裝樣子了吧?”
衆人又驚訝又好笑,覺得兩人這樣子可真有些詭異。仔細去看那燈盞中的火燭,分明就是一縷很尋常的火焰嘛。火苗跳躍,吞吐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