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複製天賦的最大弊端
簽了文書。
第二天，侯五就來店裡幫忙了。
有了侯五，張恆便開始當起了甩手掌櫃。
要定什麼樣的櫃檯，要放什麼樣的守護陣，侯五跟華柔商量着來，張恆只管出錢，其餘一律不管。
如此幾天下來。
恆古齋煥然一新, 甚至還在侯五的建議下，買了四名西戎女奴作爲侍女。
“要說這西戎，還真是大秦的寶地。”
“缺土地，搶西戎。”
“缺勞力，搶西戎。”
張恆搖頭。
張恆稱讚道：“我在丹藥一道上沒什麼天賦，平日裡也少看丹經，在品鑑丹藥上，你已經超過我了。”
斗笠人顯得很詫異：“你不是恆古齋的老闆嗎？”
張恆一動不動，安然接受。
“這次不是築基丹了吧？”
西戎雖然叫苦連連, 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叔祖.”
倒是一旁的華柔，一聽張恆的話來了精神：“叔祖，這位就是賣給你築基丹的神秘客人？”
斗笠人還是老樣子，抱着個木盒，也不說賣的是什麼。
正因爲如此，張恆纔會讓侯五把人叫回來。
至於會不會猜錯了。
侯五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有嗎？”
極品築基丹也不算罕見。
侯先生和她說過，青龍丹的主要生產與消耗方是各國兵部。
華柔瞬間就清醒了，只覺得後背發涼。
“丹藥！”
認真來說, 西戎並不是一個民族，而是幾十個部落的聯合體，他們有自己的文字，信仰，甚至是國家。
錯就錯吧，對張恆而言也沒有任何損失。
本質上，都是如此。
張恆笑而不語。
“掌櫃的，估個價吧。”
“學無涯，而生有涯，以有涯求無涯，殆已。”
因爲戴着斗笠，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張恆有些意外，華柔跟在侯五身邊，看來沒少學本事啊。
侯五接過斗笠人遞來的盒子，只看一眼就不看了：“品相不錯，屬於極品築基丹，可惜築基丹這種東西太低級了，這裡是咸陽古都，不是鄉下小鎮，這玩意滿大街都是，賣的話直接去路邊攤就行，有人專門買這玩意喂鳥玩，我們這是不收的。”
張恆給侯五使了個眼色，讓他上前招呼着，自己則打量起了這個剛開門就送上門的肥羊。
“眼前這枚青龍丹，應該是上品青龍丹，真仙以下通用，真仙的話用着會差一點，需要一次吃幾枚才行。”
“祖上十八代，都沒出過一個大神通者，讓他進門，他也就看個熱鬧，你跟他伸手，他兜裡比臉還乾淨。”
什麼都不精通。
“掌櫃的在嗎？”
西戎。
你覺得不好，可能是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你了。
海上人，不信有木大於魚。
一如那些老人們一樣。
張恆的話猶如當頭棒喝。
張恆看向華柔，沒有任何架子的問道：“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不過確實得承認，侯五話糙理不糙，像那種隨便一出門，就能在路邊攤撿神器的主，全天下也沒有幾個。
侯五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請教道：“東家，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東家，其實咱們做百寶閣的，還就喜歡這種人。”
第二天。
現在想來，沾沾自喜的同時，何嘗不是入了魔道。
華柔跪在地上，給張恆重重磕了三個頭。
華柔心裡美滋滋的，嘴上卻不敢應承，趕忙道：“全是侯先生教得好。”
斗笠人比了個拿錢的手勢。
“你的天賦比我強嗎？”
更多的是破罐子破摔，崽賣爺田心不疼。
“你慢了，可能就會被人踩下去，一輩子也爬不起來。”
侯五一臉唏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又有什麼值得被人惦記的。”
“但是丹藥本身，還是有品級的。”
張恆拿起丹藥看了看，又聞了聞，愣是沒看出來這顆丹藥是做什麼的。
斗笠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此後十來天
“估個價吧。”
說完又道：“如果是極品青龍丹，我能出十萬靈石以上，可惜這顆不是，它只是上品，而且還是勉強達到的上品，三萬靈石的價格應該很公道了。”
張恆面色平靜：“這枚築基丹，應該是他自己練的，而且我猜測，他應該不是侏儒，而是個小孩子。”
“藏頭露尾，說明他不想讓人看到長相，寶貝不值得被惦記，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怕自己被人惦記上。”
“眼下雖然是落敗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保不準天一黑，將自家祖墳挖了，就能挖出一件半件的仙器來。”
家裡窮的粥都喝不上了，也要留塊豬皮，出門時擦擦嘴，擦得滿嘴油光，裝作剛吃完大魚大肉的樣子。
“後天呢，覺得星象占卜不錯，是不是也要學？”
張恆看向斗笠人。
張恆思索片刻，向侯五吩咐道：“怎麼說也是第一單生意，東西留下吧，討個吉利。”
侯五來店裡上班，聽聞華柔認出了青龍丹非常高興：“我在宮裡當差二十年，就連皇子都見了無數，可要說天賦，還真沒有能超過華柔的。”
講道理,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
“說寶貝，尋常修士能有什麼寶貝。”
人都是以自己爲中心的，認爲自己所處的時代，就是最好的時代。
自秦穆公放棄爭霸中原，掉頭向西擴張領土之後，西戎就整天被秦國打的叫爸爸, 秦國缺什麼，就來西戎取什麼, 跟提款機有的一拼。
你在眷戀過去。
來客戴着斗笠，個子不高，像個侏儒。
張恆笑而不語，接過木盒打開看了看。
“哈哈，你這人真好玩。”
聽聲音大概三四十歲，身上帶着收斂氣息的寶物，一副不敢見人的樣子。
“好的東家。”
張恆回答道：“五十年必有王者興，相比華柔這一代人，你我已經算是老傢伙了。”
山中人，不信有魚大於木。
不管華柔是什麼來歷，哪怕她是玉皇大天尊的女兒，這個禮他也受得。
“最大可能，他不是侏儒，而是一個小孩子。”
不成想。
張恆語氣微頓：“看他身高，比華柔還要矮些，我估計，可能歲數比華柔小几歲，十二三歲的樣子。”
連自己的道在哪都不知道，只會拾人牙慧，如此何談長久。
就連那些所謂的長生世家，也大多是表面光鮮，到底有幾分面子，幾分裡子，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她並不是機敏好學，而是複製了侯先生的黃金瞳。
“實則不然，人生就像趕路，從東城到西城，就走中心大街最近。”
又過了月餘，一天晚上，張恆正準備招呼華柔關鋪子，斗笠人又以第一次來時的打扮登門了。
“價格的話.”
只可惜，幸福太遠，大秦太近。
張恆想了想，一臉認真的說道：“我是恆古齋的老闆不假，但是沒人規定，飯店的老闆一定要會炒菜，珍寶閣的老闆一定要會鑑寶，對吧。”
談笑間，有客人上門了。
華柔想了一會，開口道：“青龍丹是無品級丹藥，這裡的無品級，不是說丹藥無品，而是使用丹藥的人，不用在意自己是什麼境界，因爲這種丹藥是通用的，只要是修士，誰都能用。”
三萬靈石，便是三萬兩黃金。
後生可畏。
因爲青龍丹是戰略物資，所以流通在世面上的很少。
“咸陽城內的貴族，以坐擁西戎女子爲風雅，誰家要是沒有西戎舞姬就算不得上流。”
侯五笑的跟黃鼠狼一樣：“說生意紅火，沒這麼幫人怎麼紅火的起來。”
“這些落魄的公卿子弟就不同了。”
“多謝叔祖傳道。”
“今日你看煉丹好，就去煉丹，明天你看煉器好，是不是還要去煉器。”
張恆看了侯五一眼。
斗笠人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華柔，沒說話，點點頭給予了肯定。
“我在宮中的時候曾聽人說，有些落魄的公卿子弟，家道中落，買不起西戎舞姬，又怕沒有面子，於是便讓家中姐妹魚目混珠，每逢客至，便衣紗巾遮面，充作舞女，裝作門庭依舊的模樣。”
每年秦國都會向西戎出兵，擼羊毛，割韭菜，搶走數不清的奴隸，礦石，乃至於奇珍異寶。
華柔給了錢，一直將斗笠人送到門外。
但是十二三歲，就能煉製極品築基丹的煉丹師，恐怕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
“誰家祖上沒闊過。”
張恆笑着問道。
“你非得從北城繞一下，如果是兩個人一起走，用一樣的速度，你繞了，他沒繞，你們兩個誰會更快一步達到西城？”
“甚至就是缺女人，還可以從西戎搶, 與虎狼之秦做鄰居，西戎算是黴到家了。”
張恆不答反問：“你不覺得這些年中，天下間的英才有點多嗎？”
侯五一口應下，又把斗笠人叫了回來：“來一趟也不容易，東西留下吧，以後有了好寶貝，想着我們恆古齋點。”
張恆有些哭笑不得。
不等斗笠人說完，一旁的華柔便搶了一步：“要是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顆青龍丹，青龍丹，是無品級丹藥，上到真仙，下到練氣境小修士都可以服用，效果是法力紊亂時，幫助修士平復法力，降低反噬，多用於鬥法失敗後的療傷，或者走火入魔。”
“掌櫃的，出個價吧。”
“修行是與人爭鋒，與天爭命。”
說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呃.
有點尷尬。
但是他在民國時期，可沒少見那些打腫臉充胖子的八旗勳貴。
“人生在世，最難捨的是情面，最難棄的是場面，很多道聽途說的東西，未必是空穴來風。”
張恆一揮手將她拉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我亦是如此，我現在在你身邊，還能對你教導一二，等我不在了，以後的路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築基丹，幫練氣境修士突破築基境之丹藥。”
斗笠人沒說話，收了商票，看了張恆一眼就走了。
等華柔磕完頭。
好像有些傷自尊，垂頭喪氣的往外走。
入眼，盒子內是一顆碧綠色的丹藥。
張恆解釋道：“我走南闖北，聽的多，見得也多。”
“只是一枚築基丹，完全沒有必要藏頭露尾。”
等到再也看不到了，華柔蹦蹦跳跳的回到張恆身邊，開口道：“叔祖，煉丹也太好賺了，我估計煉製這個青龍丹的藥材，恐怕連三千靈石都沒有，一轉手他就是賺了十倍，要不我也學着煉丹吧。”
華柔重重點頭：“叔祖，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七零後說八零後不行，八零後手九零後不行，九零後又說零零後。
侯五有些哭笑不得。
“先說他的打扮，如果是稀世珍寶，怎麼小心也不爲過。”
其實沒有不行的說法，每個時代都是極好的，也一直向着更好的方向發展。
“我最討厭的一句話，是你還小，還有改正的機會。”
張恆再也沒有見到斗笠人，時間一久，也就將他拋之腦後了。
張恆雖然沒跟落魄公卿打過交道。
可事實上。
築基丹不稀奇。
“成交.”
見此情景。
“這是什麼丹藥？”
“下次有這種好東西，還請再來我們恆古齋。”
“築基丹是他自己煉的，築基丹不算寶物，但是一個能練出築基丹的小孩子，那就是奇貨可居了。”
是華夏諸國對大秦以西，非華夏傳承的異族的統稱。
張恆有些尷尬。
等他出門後，侯五將築基丹捧給張恆，樂呵呵的說道：“這傢伙可能是剛從小地方過來，不然拿個築基丹就敢登門，一準讓人轟出去不可。”
什麼都會一點。
斗笠人不答話。
“難不成，你能將三千大道全都走到盡頭？”
自從有了複製天賦開始，她見到自己沒有的天賦就想複製過來，並樂此不疲。
斗笠人被逗笑了，開口道：“我這.”
不只是開張的第一單生意，討個好彩頭，也是對其身份有些許猜測。
甚至當張恆說她對丹藥的瞭解超過自己時，華柔更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等等.”
以秦國爲例，每次西征西戎，青龍丹都是隨軍配備的重要物資，普通士兵都沒有資格申請，只有校尉和將軍一級的中高級將領，纔有使用青龍丹療傷的資格。
華柔猶豫再三，詢問道：“三萬靈石如何？”
斗笠人沉默片刻。
“你不知道？”
“中品青龍丹，就是比下品的青龍丹效果強，見效快。”
傳道解惑者，可受三跪九叩之禮。
“強多少，十倍於我，百倍，千倍，還是萬倍？”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是我，也不敢涉獵過多。”
但是想想也不算錯，正色道：“我聽華柔說，您覺得會有大爭之世即將到來？”
高品級的就更不常見了，誰家要是有重傷垂死的老祖，服用一顆上品青龍丹，調理下法力，說不得還能拼死再戰一次。
夕陽下，古道邊，一坐就一天。
“一杯清茶一道經。”
“看蒼生爲棋，見衆生爲子，閒而弈，倦而觀，說逍遙，還有什麼比這更逍遙。”
張恆看得很開：“什麼時代不時代，你安心做事，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能給你換個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