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萌萌接了信,也鬱悶了,這算什麼事啊?自己只是想知道六老太太在這件事上,扮演了個什麼樣角色。但說老太太快沒了。同輩的就他和四老太爺了。但四老太爺家的四老太太早沒了,所以同輩的女性就只有六老太太了,現在六老太太也要沒了,她就真的成了這條街上,輩份最高的女人了。
“六老太爺在前院?”
“是,才兒璉二爺把前頭一間客院收拾出來,六老太爺和監視的衙役住。”鶯歌兒忙彙報着。
“行了,讓六老太爺去看看吧?一輩子了,這算什麼事啊?”歐萌萌忙想道,真的不想去。不過鶯歌十分殷切的看着自己,她還能怎麼辦,“去準備蔘湯,叫崇哥兒。”
鶯歌兒忙扶着老太太上了門口軟轎,讓扛轎子的快跑,這八卦之火啊,真的攔都攔不住。人家生離死別,您這麼愛看熱鬧合適嗎?歐萌萌覺得,自己怎麼身邊有這麼“可愛”的傢伙?
到了代儒的舊宅,代儒他們搬走時,也在宅子裡留了人,所以,六老太太回了宅子,還將就能住。歐萌萌進來時,覺得空氣裡還是有灰的味道,不過這會子,也不好說了。
代儒坐在老太太的邊上,身上的衣服沒換,頭髮還是亂糟糟的,歐萌萌進來時,其實趙崇已經到了,小廝送六老太太回到,第一件事就是找的趙崇,蔘湯他也帶了,號了脈,重新給六老太太紮了針,看到了歐萌萌來了,這才扶起了六老太太,把蔘湯給六老太太灌了進去。
“是!”賈赦和賈政忙站起,認真的對着六老太太一禮,後面賈璉等人也進來,王熙鳳怎麼着也是榮府的當家太太,此時自也是要在這兒的。行了晚輩禮。
再抽出針,六老太太輕哼了一聲,看着有了反應。
六老太爺的案子也開審了,第三個人找到了,還真是青樓女子,孩子也是她生的,不過倒也不是那位天師的,只是某位恩客的,天師正好尋一個懷孕的姐兒,於是就是正好了。按口供和賈瑆他們猜得差不多,孩子生了,可是賈代儒卻沒有像之前說的,要帶孩子回族裡進譜,誰也不知道,這老爺子在想什麼。這日,天師和那姐兒關門商議時,正好被代儒撞見,三人推搡之中,代儒就把孩子摔地上了。
“弟妹,弟妹。”歐萌萌忙輕輕叫着,想想,“你回來了,你現在回家了。”
像賈敬他們又是僧又是道的唸經唱詩,肯定是不成的。也就是賈氏族人一塊,按着輩份舉幡把老太太早就存上的棺槨擡到已經事先挖好的墓裡。
趙崇輕輕號了一下脈,又輕輕的摸摸六老太太的脖子,好一會對老太太拱手,“老太太,六老太太走了。”
“好了,好了,好好歇着。老六沒事,老大把他帶回榮府了,以後不許他亂來。沒事了,沒事了。”歐萌萌知道她不要醒來,輕輕的拍着她,想想,“瑞哥兒的墓地我們也會找到,好好的葬回祖墳裡,絕不能讓他做孤魂野鬼,放心,放心。”
現在大家也就知道六老太太爲何那樣了,原本就是死了兒子,死孫子,老太太已經心灰意冷,老頭想幹什麼她都懶得管了,可是這麼對她孫子,她怎麼能幹,這是讓她的孫子,永世不得超生。可是六老太爺已經被再要一個兒子的想法衝昏了頭腦,根本不搭理六老太太,於是,纔有了這種結局。
大家一塊看看邊上還十分頹廢的六老太爺,又默默的收回了。
歐萌萌想想,“把你單獨立墓,就放在孩子們的邊上可好?”
六老太太輕輕動了一下手指,算是給了歐萌萌的反應。
“好了,聽到我的剛的話了,按六老太太的遺願去做。”歐萌萌看着六老太太那枯瘦的手,再看看自己,她的手也是一層皮了,保養得再好,自然的規律卻無從改變。她呆呆的坐在牀邊,大腦有些空。
六老太太的葬禮就更簡單了,是賈琪送的,誰讓他血緣最近。這會子也沒別人。也花不了什麼錢,來幫忙的族人,坐下吃流水席,再一包謝儀,裡頭也就常用的東西,也算是回禮。
六老太太像是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這邊六老太太的喪事完成了,她和賈瑞一塊安葬進了原本給她和六老太爺該待的地方,不過,賈赦和賈蓉也不準備讓六老太爺再進祖墳了。祖宗都丟不起這人。
“好好送六老太太走,問問瑞哥兒在哪,一塊移靈到祖墳裡。六老太太獨自立碑,就放在兒孫的邊上。”歐萌萌想想還是把剛說的重說一次,省得有人傳話傳錯了。
當然,賈瑞的墓也同時立好,他們這才知道賈瑞被埋在他們住的那處院中,周邊還做了法,說能騙過天道的陣法。氣得去挖的人都覺得六老太爺是不是瘋了。而爲了掩人耳目,竟然連薄棺都沒一口,真的就是窮人家說的,用席子捲成一筒。
六老太太頓了一下,眼睛還是緊閉着,嘴脣輕輕的顫抖着。
“母親。”賈赦和賈政也趕了來,若不歐萌萌在這兒,他們都懶得管,但老太太在這兒,他們就擔心了,生怕老太太受了什麼刺激怎麼辦?
現在鶯歌也後悔了,都不敢說話,站在一邊瑟瑟發抖。原以爲能看到個生離死別的告別,老頭的悔不當初,結果呢,你給我看這個,老太太死不睜眼,而老頭在邊上,死不開口,就像他不在這兒一樣,這些都是什麼毛病。 歐萌萌看看賈赦和賈政,對他們笑了笑,擺擺手,“送送你六嬸。”
代儒從頭到尾都沒一句話,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他就呆呆的在一邊跪着,他的秀才的功名已經被閣了,自也沒有在公堂裡,不用跪的特權。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天師和姐兒的怎麼回,他都沒當沒聽見,一付,隨便你們怎麼樣,我依然故我的態度。
不過賈瑆知道怎麼回事,雖說略有差異,但這個對老爺子來說,也不算什麼。因爲不可能判得更重了。不過卻也不想饒了這倆。於是賈瑆把這倆的合夥的禍害的人都拉了出來,挺好,這回老爺子終於不裝死了,瞪大眼睛,半天一口血噴了出來。賈瑆嘆息了一聲,得,這也算另類的一家團圓了。
看到有朋友說,只有我一個人還在更,我差點就犯懶了。不過還是堅持寫完了。自己都爲自己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