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和賈政陪着歐萌萌在園子裡散步。一般家裡有了事,老太太都會和子孫們說說,只當是給小輩們增廣見聞。不過這回的事,中間有尤家的隱私,讓年輕一輩知道也不好,只怕還會影響了小孩子們之間的感情。所以歐萌萌只帶着兩個老崽出來散步,才把事情一說。
“若是我會怎麼做?”賈赦聽完了,低頭認真的想想,笑了起來。
“咱們家怎麼可能……”賈政忙說道。
“去,若沒有母親,我們家也差不多。”賈赦哼了一聲。
老太太‘噗’的笑了,現在她覺得看老崽們對懟,現在已經懶得管了,“說說看,若是你怎麼辦?”
“應該和母親做的一樣,先禮後兵。探清尤氏的想法,能做就做,不能做,尤氏就該思念珍哥兒,要去廟裡清修了。至於說,尤老孃年紀大了,去山上,空氣好,也能和尤氏做個伴。”賈赦笑了一下,隨口說道。
“也是,姑娘可用來聯姻,像他們真是拿官鹽當私鹽販了,愚蠢之極。”賈政忙說道。孟夫子挑的人,縱是出身平民,那也是有特別之處,不然,中等人家不好找嗎?孟夫子也不捨得浪費了兩個資源!所以想想尤家敗落也不是沒有原由。
“二尤能說什麼?她們都是姑娘家,真的老孃,姐姐被關了,與她們的名聲也有礙吧?”賈政立刻說道,“蓉哥兒顯得疲軟了些!”
賈蓉是假外甥,尤老孃假模假式的,也得叫一聲外祖母,尤氏可是真的繼母,好歹有名有份,他就算現在當家,可是有些事,不能太過。不然,也不會叫二尤回去,你們是親生的,我們把情況說一下,你們自己想清楚。賈家可只能救你們一次。
“那父母爲何這般?這不該是謝謝那位先生嗎?若不是那先生,他們如何知道孩兒得病?這是救命大恩啊!”賈政也一臉困惑了。
“心病,老話說的心病還要心藥醫,所以你以爲辦教育容易,我們家隨着學生越來越多,這種事免不了的。”歐萌萌搖搖頭,想想看,好像又走題了。不過,想想,這個好像更重要了。
“是,當時怕這兩教壞了蓉哥兒,現在想想,其實那時,讓人把他們三人趕出去,守孝的府裡,不許留外客,也許反道是最優解。”
當然,賈赦沒說的是,他們倒是可以選和老孃一路,那麼很好,尤家也就不用留人了,賈敬父子爲了寧府自己死了,賈赦爲了賈敬和賈珍也不會允尤氏破壞了這局面。四個女子,出門上個香,驚了馬,摔死在山澗之中,也不是什麼大事。每年總會有幾齣的。
“所以您其實還是不後悔,畢竟這樣,蓉哥兒和二尤都成長了?”賈赦看着母親陪着笑臉,他其實很瞭解母親,她不可能真的眼睜睜的看着認識的女孩受苦。重點在於教育讓他們成長,而看到成長,老太太就會開心。
“對了,賈蓉會和尤家姐妹說什麼?”賈政鄙視大哥的市儈,不過不敢說,忙拉回了話題。
“因爲無法面對!他們是愛孩子的,或者說,他們以爲他們是愛孩子!他們不敢相信孩子生病了,等確定孩子生病時,他們害怕了,他們害怕是因爲自己的錯。於是他們急急的找一個替罪羊。
“你真是榆木腦袋,我們家當然可以用來聯姻,所以哪怕是妙玉,二尤都不能浪費了,但尤家能做什麼?若不是母親伸手,尤家就是半掩門子,還聯姻?他們現在能想的,不過是比半掩門子強一點,與貴人做小,他們跟着享福罷了。”賈赦冷笑了數聲。
“其實老太太當初就不該接手。”賈政一聽那話,臉色一變,他聽不得這種話。感覺自己家的地都跟着變髒了。
賈赦聽着都覺得匪夷所思,“等等,什麼病會讓人跳河?”
“不過就是那麼一說,讓他們尤家人自己想清楚,得出結論,然後來和我道歉。等他們的婚事辦了,估計尤老孃和尤氏也落不着什麼好。你們別小看賈蓉,這小子,心思不比珍兒淺。”賈赦撫着須,輕輕的晃着腦袋。他和賈珍關係是不錯,可是和賈蓉可沒這份香火之情。血緣越來越遠,學堂他們是要給賈珚的,但也不好搶得太明白,這些日子,賈赦可沒少用心,只不過,這個,就不用告訴賈政了。 “那是小事,我是很高興。蓉哥兒處置之法極好,而二尤看得出,成長了不少。可見我們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歐萌萌也表示很高興,長嘆了一聲,“看到沒,人吶,就是屁股決定腦袋。你看尤家姐妹,這會子,想的只怕就是如何讓尤老孃屈服;至於說賈蓉,你覺得他變得疲軟了,其實是他現在在等罷了。畢竟無原無故的,還沒過孝期,就不敬繼母,他怎麼在京城混?怎麼在學裡混?把尤老孃趕走,也得有時機。至於說尤氏,像你大哥說的,等着尤雙,尤珊嫁了,尤老孃自翻不起大浪,扔個莊子裡,好吃好喝的供着就好了,那尤氏還能怎麼着?”
“是啊,我今天也想到這個了!”歐萌萌又想到自己下午想的那事例了,順嘴講給了賈赦、賈政聽。
“真是,剛剛不是說了,他的想法和老太太找的二尤的想法一樣,這種事,他們是晚輩,自不能動手,但得讓二尤想清楚,你們是要爛在地裡,還是要自救。當然,其實他們都知道,就算她們想爛在地裡,我們賈家也不會允許的。所以現在就是逼着二尤和尤老孃翻臉,畢竟尤氏不是親生的,真的和尤老孃翻臉,也沒什麼用。”賈赦覺得賈政都不該問。
他們鬧得越狠,就能讓他們心裡更堅定,孩子是被先生害的。叫來七大姑,八大姨,就是讓人都知道,萬一孩子死了,那一切都是先生的錯。他們其實心裡也知道是自己的錯,就是因爲知道,於是纔會鬧得人盡皆知。
而先生都沒法解釋?她怎麼證明自己沒錯?學校也是,學校也不能證明,我們沒有欺負那個孩子。所以啊,現在明白,我爲什麼要高學費,我爲什麼一班只收二十人了吧?”歐萌萌點頭,輕輕嘆息了。
武漢又凍住了,說之前住的小區樹多,被凍雨壓倒了好幾株。現在就擔心明天上班的路上,會不會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