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同安,湘雲,黛玉,孟音五人在一起,就在秀女處的一角,這些日子,五人無驚無險的到過,孟音是知道,自己和妙玉這回等於是過明路,自是去自己該去的地兒,而黛玉和湘雲,這回不過趁着小,出來試試水,看看選秀怎麼回事,回頭若是挑好了人家,也不用走這麼一遭的。所以這回真的沒定卻必須這回定的,就是同安了。
“別怕,要不,妙玉幫我卜上一卦?”同安還是笑着。
大家都知道的事,同安怎麼會不知道。不過在太妃招見她時,她有了不祥的預感,選秀這回已經進入了尾聲。
大選的,大多都沒什麼青雲志。皇上正值盛年,看着老聖人那身板,誰知道這位能活多久,而皇上明顯也不喜歡門第高貴的,從選秀的態勢也知道。
所以,這回選秀其實大家有競爭,卻不是爲了爭皇帝,而是爭名聲,有了好名聲,被太妃,皇后誇上一誇,回頭家族裡,只怕都有光彩。但如此這般,下三濫的事倒是不多,大家比着裝那個賢惠,也有出來結交的意思。
妙玉也沒帶那些東西,想想取了一邊笸籮裡的一個雞毛毽子,拆了下面是三枚銅錢,遞給了她。
同安當然也知道什麼意思,拿個茶杯出來,捂住杯口在上面搖着,好一會兒,把杯子倒扣在了桌上。大家都不敢做聲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妙玉。
孟音猛的擡頭,忙看看另一邊,那些姑娘們也沒過來,大家都是低聲三五一羣的各自調笑,不過孟音從小在賈母的身邊,從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忙拿起了那三枚銅錢,也像隨意的搖搖,撒桌上。黛玉也不是傻的,忙笑盈盈的抓起,再隨手一撒,“我來我來,看看我的是不是最大。”
妙玉抿着嘴看着那錢,又看看同安的臉,遲疑了一下,“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不過,這是一卦倒是萬中選一的上上卦。”
第二天一早,老聖人的聖旨又下了。同安郡主貞靜嫺雅,深得朕心,特賜於新帝宮中伴駕,之父何XX大功於朝,配享忠烈祠,特准其在一等將軍賈赦府中待嫁!
一式兩份,一份在宮裡唱給了同安,一份送到了賈府。
“她要回來了,讓人把她的屋子收拾出來。看看還要準備點什麼,先準備起來。”歐萌萌笑了笑。
“那日在宮中,我就有些不好的預感,我那時就覺得,自己不該進宮的。”歐萌萌遲疑了一下,屏退了左右,才輕輕的對兒子說道。
“今天來宣旨的,不是夏公公。”歐萌萌突然說了一句沒頭腦的話。
“母親!”賈赦真不高興了,老太太這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來宣讀太上皇的聖旨,當然不是夏太監來宣旨了?不過,想想,昨天從宮中傳出消息,老太妃昨晚連夜出宮,人才高高興興的回宮,晚上就突然叫開宮門,城門,自己回離宮了,然後一早,老聖人的旨意,就從離宮出來了。這裡頭的事,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賈政應了一聲,自己施了一禮,出去了。這種跑各部的事,自是他來了。畢竟他在朝,與六部也能說得上話。
孟音他們接了旨,也就把其它人帶回了孟家,而同安被送回了賈家。
而賈家這是第二次接太上皇聖旨了,賈家一下子呆住了,我們家關門守孝的,憑什麼啊?也只敢心裡罵娘,一塊去扶了老太太起來,兩老頭都十分鬱悶了。說老聖人不幹好事吧,好像也不對,可是的確的,真的好煩人。
“沒事,準備迎同安郡主回來。去請禮部,問一下,賈家該做什麼。”歐萌萌站住了,輕輕的言道。
“祖母,何姐姐是要……”賈瑛和賈璮趕了過來,現在他們纔有了一絲真實感。原來一個不小心,就真的萬劫不復。
於是這邊看着就好像在搖錢比點一樣,總不能說,進宮還帶幾個骰子吧。有人回頭看了一眼,又別過頭去了。妙玉笑了,大家都隨手像抓子一般的扔錢玩。
“爲什麼?”賈赦不懂。
妙玉安靜的等着,同安這纔開了桌子上的那個杯子。三枚錢就在桌布之上。
其實三枚銅錢,不過是正反面,能有多少變化。像剛剛的同安,用的杯爲器,杯於錢上。杯子是瓷,火燒之土,錢爲金,而桌爲木,而同安的三枚錢全是陰面,也就是坤卦。五行匯於坤,那是女子至尊之象。而此時,女子至尊之象,那還能是誰?這怎麼能讓妙玉不心驚。所以也得虧孟音急智,忙轉移了注意力。不然,她自己都得嚇一跳。
“母親。”賈赦看着老太太灰敗的臉。
“母親!”賈赦有點擔心,孟音和賈瑆,妙玉和朱莫勤栓婚這個,由着孟夫子親自進宮,新帝再怎麼着,只要答應了,也會照辦。而黛玉和湘雲還小,宮外,大家關注的焦點,一直是同安的歸屬。現在定了,賈赦覺得,其實還不如老太太在江南給同安找一個,估計那會子給找了,皇家也不會不許,這回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賈赦不禁回頭看了母親一眼,想到老太太進過宮之後,每每提到同安,老太太就沉默了,所以她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嗎?
歐萌萌抿着嘴,自己默默的揮了一下手,回了自己的榮慶堂。
歐萌萌終於定了神,自己拄杖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榮慶堂。
而賈赦還是扶着母親,也不敢說話。
賈瑛也就知道老太太現在不想說話,行了一禮,忙拉着賈璮趕緊走了。
有了老聖人的聖旨,其它的旨意也就陸續下了,除了同安,到三選的都各有懿旨,準其歸家。
“皇上把同安送出宮,初心是讓我把她教成瑗兒第二,給賈瑆。若是你實在逃不出去,我就給你一個贗品。我不願意,沒有人應該成爲別人的贗品。”歐萌萌有點厭惡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同安來咱們家時,她就這樣啊?”賈赦呆了一下,細想想,何影來時,老太太已經不怎麼親自教養這些女孩了。都是他們自己相互的琢磨。後來因爲尤氏姐妹不認字,老太太每天才教一堂識字課,教教《千字文》而已,老太太讓他們姊妹自己去磨合,同安的性子,早就是這樣了,這與賈家有什麼關係。
又是躺得全身疼的一天,現在就是起來坐一下,坐不住了,再躺下,然後突然想到,其實我是可以吃止疼藥的。不過想想算了,不知道過期沒,別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