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京裡的回話是什麼,身份肯定是要先改的。於是這事是歐萌萌親自和老頭談的,晚上船停在某小鎮的碼頭,吃過飯,老太太請孟夫子去岸邊的涼亭,她自己煮了茶,讓琥珀他們在不遠處,只留下兩人。
“老夫人可是有事?”孟夫子和歐萌萌真的不熟。他住在賈家也好幾年了,但和老夫人沒什麼交集。
平日裡,也都是老夫人跟前的琥珀奉命去看看他,安排一下起居,不過,他也承了老夫人的情。所以好好的老夫人竟然找自己,肯定是有事了。他向來不太愛與人寒喧的,忙直接問道。
“是,孟夫子,老身不才,有事相求。”歐萌萌有點尷尬,但也鬆了一口氣,就是這個意思,她也是直來直去的。
“老夫人但說無妨,雖說不定能幫到老夫人,但老夫盡力。”孟夫子倒是快人快語。
“家有一婢,現如今有門好親,老身厚顏向夫子求情,能不能掛在夫子名下,您放心,嫁妝什麼的,都是榮府準備。當然,婚事什麼的,我們辦,您出面。若是您願意,他們自會如同親孫女、親孫婿一般,承歡於您的膝下;當然,若是不願,老身保證,他們絕不會影響您的清靜。”歐萌萌忙陪着笑臉,但壓低了聲音。保證他們的聲音不會傳到外頭。
“那能問問新郎是誰嗎?”孟夫子歪頭問道。
“不是,我們家女兒多,選婿時,先查體,知道沒病沒痛的。再查人,知道品行,性情之後,覺得不錯,再引到學堂玩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合了賈家的緣份。之前大丫頭,二丫頭的夫婿就是這麼選出來的。”
“當然,若是那家不應,您的孩子,您做主。”歐萌萌目光一亮,但立刻申明,“那個,也得我們同意。”
“老夫人看着憂心忡忡?”孟夫子也看明白了,老太太也不願,只是這事太過麻煩,老太太也是無奈得緊。
“那家與賈家多少有些間隙,若是賈家認義女,恐弄巧成拙,壞了人家的姻緣。也省得人家覺得賈家是想做什麼。”歐萌萌長嘆了一聲,她也不想,她也沒法啊。
“是,若是沒這意外,老身出京之前就和政兒說了,認她爲義女,尋個有爲士子嫁了。雖說這是老身身邊一小婢,但其父當初是跟隨過國公爺之心腹老僕。因爲國公宦遊四方,誤了他的婚事。
“您真是,我是那種會賣孫女的人?”孟夫子不幹了,這是啥意思,說得跟他會把孫女兒亂許人一般。自己是那種人嗎?
所以這家人的選的和自己喜歡的好像是不一樣。於是,他們家可以把女兒掛在他的名下,但是,若是想說挑一個自己的喜歡的,也得經賈家同意,不然,他們也不幹。老頭有點樂意了,合着掛我的名,我也啥權都沒有?欺人太甚!
“那老夫再抖膽一問,老夫人自己就可給她一個前程,無論赦老爺,還是政老爺,無論哪位,也自在。”孟夫子有點憤憤的說道。你都這麼心疼孩子了,爲什麼不自己認,跑來讓我認。
“若是那家不允,那老夫能幫她挑一夫婿嗎?”老頭機靈一動,認個孫女好啊,跟老太太說的,覺得好,就當孫女兒,覺得不好,自己就不搭理。也沒什麼責任。若是京城那家不允,他正好能挑個自己的門生,然後就可以過上快意的生活。
“是啊,這回,老身也被打得措手不及。那孩子什麼都還不知道,所以先辦身份。其它的,等着吧!”歐萌萌嘆息,擺手,但還是期待的看着孟夫子,“您放心,您答應就成,其它的事,都讓赦兒他們去辦,京城還有十一子,他們事務方面的事,頗爲熟練。”
“這個,對方家中還未能同意,老身不敢壞了對方的名聲,但是那婢,老身甚重之。不管那家的孩子能不能得到同意,老身還是想着給她一個前程。等身份解決了……”
原國公爺去世前也曾囑咐過老身,要厚待。結果他父成親多年,也只此一女。原老身也同他們說過,讓他們脫籍出府,尋一好人家,好坐產招婿。但他父年老,於是把孩子託於老身。之後她父母雙亡,就一直在老身的身邊,也和孫女沒什麼兩樣。這孩子,真的除了身份,真不差什麼。”
“那爲何現在又不成了?”老頭更糊塗了,這回賈政也在,不存在什麼找不到人的問題。
孟夫子呆了,這是選婿?不過怎麼看也沒看出來你們家女婿有多好啊?那張鎮,真是資質普通到老頭都不想看,勉強只算一能吏罷了。其它的只可用文不成,武不就來形容了。 說起來還是林如海不錯,不過聽說老太太在自己女兒死後,就連話都不想和他說了。
歐萌萌忙把女孩的身世一說,首要說的,就是這孩子父母已經雙亡了,您認爲孫女,真的沒什麼後患。其二也是,這孩子原本就是要認賈政爲父,要提身份的。只是因爲有了這事,纔不好提,所以這回他們也不是存心的。
而他對賈家的婢女映像極好,像在外院侍候的,就是婆子和小廝,隔幾日,琥珀就會帶人過來,看看他的需求,關注小廝和婆子是不是有所懈怠。當然,人家也不僅是看他,還要去看看趙崇。但是從琥珀及那幾位二、三等的丫頭身上,也能看出,榮府的對於丫頭的教養之嚴。真走出去,與一般人家的小姐也不差什麼。
“也成,原本就是老夫沾光,還要承蒙老夫人記掛。只是那位公子是好孩子嗎?”孟夫子其實也不是傻子,這會若是再猜不出來,就白混了。但他對於老太太的審美,實在無法認同,那麼一個陰沉的青年,怎麼就能成爲老太太最喜歡孩子,爲了他,明明這般爲難,還是想替他做到最好。
“當然是好孩子,若不是好孩子,也近不了老身的身,自沒處認識老身身邊的丫頭了。”歐萌萌真的想哭了。男女大防可不包括丫頭,所以她也沒想過連丫頭都不讓人見,不然誰傳話,誰幹活?現在好了,被人偷家了。
武漢今天有點熱,我辦公室朝西南,所以上班時大部分時間都在太陽下面。走廊都是陰涼的,結果我們辦公室進來的,都問,你們開空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