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心厲聲逼問:“你把我的父母關在哪了?”
維康妮婭的幻影好整以暇:“到修道院來,你會得到答案——但並非你現在幻想的那個。”
話音剛落,她就主動解除了魔法,消失不見。
賈希拉惱怒地說:“這就去找到她的肉身,我迫不及待想給她一個‘擁抱’了。”
君士坦丁的聲音忽然降臨在冒險者腦海中。
【林德,我們接到學校教師報案,有學生失蹤,疑似被莎爾信徒拐走。】
聽到有好事可做,林德精神一振,【失蹤的有幾人?】
【五人,都是孤兒。名單如下:摩爾、米爾克、多尼、西爾菲、馬蒂斯。】
【老熟人啊。】林德揉了揉額頭,【這幾個提夫林小孩都是德魯伊營地的難民成員。好了,交給我們吧。】
【我會爲你們申請救援行動的合法權,你們代表城市掃清邪惡。】
【那不派幾架鐵衛幫忙嗎?】
【抱歉,人手有限,只能依靠你們自己。我已經通知暗夜之歌前來援助。】
博德之門信仰自由,不像南方的安姆那樣,嚴厲禁止邪神信仰,故而官方的力量不會涉入清剿莎爾教團的行動,頂多是以解救孩童的名義摻和一腳。
最終結果還得由冒險者們決定。
冒險隊毅然進入哀傷之邸的地下部份,探索邪教徒們隱匿的巢穴。
從諮詢室的暗門穿過就來到陰影之擁修道院外圍。
修道院大門兩側各有一個房間,是教徒們訓練刑訊與僞裝的教室。
影心的記憶被洗掉,但她很明確地告訴隊友,她曾在這兩個教室受訓,並且,也使用過刑具傷害他人。
“我做過這些不道德的惡事。我、我覺得不舒服。”
隊友們寬慰牧師,畢竟在這樣一個教團裡成長,總是會被迫犯下惡事。
要論犯錯,阿斯代倫比她更多,萊埃澤爾也進行過掠奪殺戮,明薩拉更是重量級。
他們都是邪惡大家長手中的一柄沾滿血腥的利刃,和工具人討論道德是有失偏頗的,就算是賈希拉這樣的老豎琴手,也不會因此責難她們的過錯。
刑訊訓練室裡的那些可怕刑具寒光閃爍,有些甚至還凝固了洗不掉的血垢。
林德看影心神色蒼白地自責,開口說:“你可以沉浸在過往,但別被回憶嚇壞。它是最讓人意志消沉的毒藥。”
“謝謝,我猜有時候就是需要有人告訴我才能鼓起勇氣……但其實還好,我不記得究竟做了什麼。所以,還是謝謝你們的安慰,我會記得。”
“準備好了嗎?”衆人站在修道院大門前,望了望彼此的臉龐,無人表露分毫的怯懼,於是便一腳踹開了門。
門後是一條長長的下坡階梯。
與幽暗地域的鐵手神殿極其相似的裝潢,不同在於,站在這裡的不是那些不死生物,而是活生生的莎爾信徒,更敏銳、聰慧、危險,但同時也更軟弱。
女院長維康妮婭·迪維爾站在祭壇上,大廳中矗立着幾十名教徒,一同以幽幽的目光注視這羣膽大包天的外來者。
此時,針對叛徒夜曲的審判還在尾聲。“……你需要淨化,將那些異端邪說從腦中清除,然後接受真正的懲罰,用血肉牢記犯下的錯謬,但這是最後一次,假如你再次萌生背叛的苗頭,那麼就讓死亡教會你徹底的沉默。”
夜曲低下頭,無力地說:“女院長,我接受你的審判。”
林德大步走來,高聲暴喝:“嫌疑人維康妮婭·迪維爾,你的事兒犯了!綁架幼童,私設審訊,虐待青少年,囚禁無辜市民,你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爲呈堂證供!”
維康妮婭當時就大笑起來,“無稽之談,你不要因爲不懂法律而妄下定論。聽着,異教徒,你們正站在黑暗女士的神聖洞窟中,這裡即是她的國,一切律法都應順從教法,而我即是法律的化身。”
林德嘖了一聲,“這幫牛鬼蛇神,我看你是沒捱過鐵拳毒打。”
影心質問:“把我的父母交出來,還有那五個被綁架的孩子!”
維康妮婭眯起眼睛,望着夜曲:“是你走漏了消息?你以爲影心帶來的這些異教徒能打敗莎爾的士兵?”
夜曲惶惑地搖頭。
“那個人,是你給我們留了信?你認識我?”
“影心。”夜曲渾身一震,轉頭說,“好久不見。”
維康妮婭冷笑:“好感人的久別重逢。內外勾結的叛徒,這倒是解釋得通,你身上自帶墮落的毒汁。現在,交出遺物,我會讓你死得輕鬆一些。”
影心厲聲說:“閉嘴吧。既然你不肯說出我父母在哪兒,我就從你的屍體身上問!”
戰鬥瞬間爆發。
維康妮婭施展庇護術,她的身形化作一團半透明的幻影,讓人無法捕捉。而四周的莎爾信徒齊齊釋放法術,一道道充滿負量的綠光從他們手中迸射,直直的朝冒險隊襲來,所過之處的空氣都被凍結落霜。
林德與蓋爾比這些人更快半籌,他們迅速釋放6環[法術無效結界],各自制造出半徑10尺的球型微光屏障,所有落入屏障內的法術通通化散成魔網的微風。
明斯克露出憨厚的笑容,掏出兩挺重機槍,一手一架,朝着一側敵陣掃射。
賈希拉呼喚冰風暴,落在維康妮婭頭頂,庇護術只是一個障眼法,無法保護她免受範圍法術的傷害。
女院長在凍結成冰的地上不慎摔倒,隨即被飛來的火球爆炸淹沒。
修道院內血流成河。
審判十字軍逐個倒下,悍不畏死的信徒被法術洪流與刀劍齊舞擊碎。
擁有7環法術位的林德表演了真正的狂轟濫炸,虹光噴射、火焰風暴、延遲爆裂火球、死亡一指,白銀魔網的潮汐在此地洶涌,而能走到他面前的,還得挨三刀熾焰斬。
至於爲什麼不用至聖斬,因爲這羣莎爾信徒得到了祝福,受到的光耀傷害會加倍還給施加者。林德不想吃他們的反傷,好在斬擊法術他懂得也不少。
最後生還下來的只有一個夜曲,她用抱頭鼠竄的方式逃過一劫,也是冒險隊有意保護了她。
維康妮婭·迪維爾滿臉焦黑,噴出一個菸圈。
她瀕死之際依舊是高傲的,冷眼看着走來的冒險者們,但再怎麼倔強,也難以和兩分鐘前的意氣風發相比較了。
“動手吧,送我去見莎爾女士。”
林德樂了:“你們就這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