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無敵的彌諾陶琉斯倒下了,哈利斬殺了牛頭人,他累得氣喘吁吁,在原地休息了好一會兒。
說一千道一萬,他只是個未成年小孩,雖然得到了伏地魔的靈魂碎片,但還處在發育階段,遠沒有成長到極限。尤其是這具稚嫩身體的體力不支,施法是個很耗費精力的工作。
這會兒,克魯姆走了過來,他看到那個男孩踩着合金骨架,從彌諾陶琉斯的“屍體”上,纖細的藤蔓和花朵在抽條、盛開。
他們都沒說話,因爲接下來就要決鬥了。克魯姆的沉默還有一方面原因是想看看那具牛頭人的屍體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芙蓉也從樹籬的破洞裡鑽進來,她環顧四周,這片空地上豎着幾根火炬,像是一個古樸的角鬥場,觀衆們都坐在迷宮外的看臺上。聽說古羅馬時代的麻瓜皇帝喜歡看人角鬥,而彌諾陶琉斯是更久遠的古希臘時代的傳說生物。
巫師的歷史是這麼平淡又漫長。
此刻那具金屬屍體被草木吞噬殆盡了,這個過程就像屍體在野外被分解,迴歸了大自然的循環。
對鍊金怪物來說,它的大自然就是這座迷宮本身,彌諾陶琉斯之死影響了迷宮,高聳的樹籬忽然“活”了過來,有些開始退縮,有些又在暴漲。
複雜的岔道和衚衕因爲隔閡的消失而消失了,整個迷宮如今變得簡單直接,俯瞰下來,每條路都被打通,通往迷宮中心的道路已經暢通無阻。
火焰杯就在他們不遠處,安放在一座草木圍成的祭壇上。
一頭斯芬克斯——獅身人面獸——守護着火焰杯。那就是最後的考驗。
而在通往火焰杯的道路上,他們首先要解決的是彼此。
轟——轟——“障礙重重!”——“嘶嘶!”——“咔咔咔!”——
喧譁的噪音吸引了三人的目光,他們轉頭望向聲源處,雞飛狗跳的塞德里克和他的動物夥伴們正在直衝過來。
“嘿!別愣着!”塞德里克遠遠地揮手打招呼。
芙蓉眼角抽搐,忍不住叫喊:“這人是招惹了動物園嗎?”
克魯姆與哈利對視一眼,他們之間簡直是有某種奇怪的默契,也許是因爲情敵,或者揹負的兩代黑魔王傳承,總之他們不約而同地出手,替塞德里克解了圍。
這件事聽起來輕鬆,做起來卻不容易。
如果把這項怪物替換成一羣發狂的奔馬,難度還會更低些,他們之中的炸尾螺、八眼巨蛛、巨怪都有很強的魔法抵抗力,剩下的一些也不好惹。
克魯姆小心地驅使厲火,燒死了八眼巨蛛,然後就全力遏制火焰擴張。
哈利則用上了異世界的魔法,召喚冰霜的小型旋風,吹飛了好多小怪物。
芙蓉抿了抿嘴,她現在明白爲什麼林德總是這麼篤定地說,獲勝者是哈利,因爲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法感受到冰霜法術裡的情緒,沒有喜悅、冷酷或是陰森,倘若一定要說的話,就只有平靜的理性。
她不知道這個魔法是不同的體系,只是被哈利的心境所震懾,這種理性對法師來說是絕妙的,對巫師和術士來說,則有些不近人情,也就意味着,芙蓉很難影響哈利的施法。
戰鬥持續了小半分鐘,四名勇士同心協力,打退了這些迷宮的守衛。
經過這番合作,他們再看彼此,多少有了點情份。
塞德里克搖搖頭,笑着說:“我就到這裡了。”
其餘三人吃了一驚。
“你要退出?”
塞德里克點頭,“是啊,如果沒有你們幫忙,我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死了。真是太驚險了。也許我還沒有準備好吧。” 他說着,擡起魔杖,釋放出紅色煙花,這是退場信號。
一直在場邊巡邏的教授們很快抵達,麥格教授先是檢查了塞德里克的情況,隨後詢問他的退賽理由。
“你膽怯了嗎?”
“不,教授,我只是無法接受這樣不公平的比賽。哈利、克魯姆與德拉庫爾都是比我優秀的選手,他們救了我,我也沒有這個顏面留下來和他們爭奪火焰杯了。”
麥格教授嚴肅的臉上流出一絲滿意,“那麼如你所願,跟我來。”
塞德里克揮手道別,笑得陽光開朗,不能說沒有落寞,只是他堅持了自己的原則,不會後悔。
接下來就是哈利與克魯姆的戰鬥了。
他們有意無意地忽略了芙蓉,這當然是因爲信任,他們相信自己即便經歷一次激戰,也能擊敗芙蓉,而芙蓉也不會趁人之危。
觀賽的卡卡洛夫對這個選擇非常不滿,他嘀咕道:“應該先聯起手來,把那個小女孩打敗。”
馬克西姆怒目相視,相信這兩所學校的友誼會因爲這次比賽而結束——其實本來也沒多少友誼就是了。
卡卡洛夫又不滿地念叨起來:“霍格沃茨有兩名勇士,走了一個,還有一個,這算什麼?”
鄧布利多平靜地瞥了他一眼,卡卡洛夫不知爲何感到脊背發涼,猛地把嘴閉上了。
還有兩個看臺上的吃瓜羣衆也在密切關注這次比鬥。
格林德沃站得筆直,像一顆沉靜的老樹,絕不會顯露出隨意的姿態,他輕聲說:“我承認,哈利·波特的確比威克多爾·克魯姆更厲害一些。”
林德倚靠欄杆,上半身伸出看臺,一邊享受清涼的夜風,一邊問道:“你準備好脫口秀的內容了嗎?五天後的年末宴會上,可要給我們一個驚喜。”
“聽說你的預言很準,你應該知道我的表演內容。先告訴我,鼓掌的人多嗎?”
“別把我想得這麼無趣,我不會像那些平庸的預言家一樣,火急火燎得試圖知悉所有未來。我把你的表演內容當作酒水,留給歷史的進程慢慢醞釀。”
“有這回事?我還以爲對你來說,未來和過去一樣,都是確鑿無疑的呢。沒想到你還會陷入迷霧。”
林德說:“你能知道你家裡的所有事情,但做客的時候就未必了。”
“瞭解。”格林德沃點頭,“我一定好好準備。”
哈利與克魯姆的爭鬥你來我往。
克魯姆有些心急,因爲哈利現在顯然還在虛弱狀態,如果不能速勝,他會一點點恢復過來。
“聽着,我必須贏!”他大喊,“霍格沃茨裡有壞人!”
克魯姆把自己的猜想道出。
哈利臉色疑惑,暫停進攻,但沒有被說服,而是說:“我也有不能失敗的理由。”
芙蓉捂嘴打了個好看的哈欠,嘀咕道:“都有不能輸的理由,說得好像我就輸定了一樣,可惡啊。”
她的心中亮起一點熱望,把目光投向火焰杯。那頭獅身人面獸恰好也看向了她,漂亮的美人頭顱微微一笑,擡起爪子招了招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