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當我的主人吧
“林德，你還沒說這次來交界地是做什麼的呢。”米莉森抱着膝蓋坐在篝火旁，看林德伺候一口熱氣騰騰的小湯鍋，濃霧裡他的臉頰模糊不清，像是寺廟裡被香火燒燎的神像。
“路過，本來打算去找伊露維塔大神商量白銀樹的網絡架構，不過順道來看望你。你也知道我是一位優秀的占卜師，預感你有危險，所以就緊急趕來救駕，怎麼樣，是不是有點感動的？”林德調侃道。
他一開口就顯出不正經的態度來，眼神也多了煙火氣。
米莉森失神地凝望他的臉龐，輕聲說：“當然，我感謝你能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不論何時何地。”
“你剛纔說的臺詞挺不錯的，是自己想的嗎？”林德語氣輕鬆地詢問，他用一把小銀調羹嚐嚐湯水的鹹淡，今天晚餐是番茄牛肋排燉馬鈴薯，這股子生活氣息與艾佈雷菲爾肅殺的環境格格不入。
“哪句？”
“見識何謂林德的鋒刃那句。”
“原來你在場啊。”米莉森怪不好意思的，“我會努力配上這個稱號的。”
“也不必苛求自己。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好，除了會讓我覺得有點尷尬。另外，我還以爲是瑪蓮妮亞託夢給你，讓你說這句臺詞的。”
林德往湯裡磨了點黑胡椒碎，增加風味，據說在中世紀，香料價比黃金，胡椒每次使用按粒計數。不過在交界地，香料這玩意的確是非常稀有。
倘若是在和平年代，靠走私香料，穿越者也能在交界地積攢一片大大的家業。
“林德，等我與瑪蓮妮亞見了面，就和你一起離開交界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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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林德像是被熱湯燙了一下，“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沒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嗎？”
“爲什麼要有不好的預感？”
“人之常情，如果對未來寄託太多希望，一旦無法達成就會加倍淪爲痛苦。比如你在這樣前途未卜的時刻說什麼今後的事情，萬一……”
“林德，怎麼會有意外呢？”米莉森側頭枕着膝蓋，笑容近乎溫婉，“畢竟有你在這兒。”
“呵！小姑娘，你好大的膽子。假如我覺得你在利用我，在關鍵時刻見死不救，你又該如何？”
“那也沒關係。武器的價值在被捨棄的那一刻就一文不值了。我的生命在完成使命後，也不再重要。”
林德大感頭痛，“你也好，梅琳娜也罷，交界地的好女人怎麼都把自己當純工具人呢？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跑進火影忍者的劇場了，一個個都把任務看得重逾生命。
“那我對你也說一遍好了，米莉森，你不是爲了什麼使命而活的，生命的價值在於給自己尋找意義，永遠不要覺得自己一文不值。我拯救你是爲了讓你擁有完整的一生，不是讓你當朝生暮死的蜉蝣。”
“就當我愚蠢吧，林德。聰明人只考慮保存性命，可世上有許多事必須要有人犧牲。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尋找人生意義上。找一個寄託就可以堅定心靈，我只需要爲你活着，爲你戰鬥，而不必思考其他的雜事。”
“那你對我來說就和家養小精靈差不多。”
“你是說嘉利，它把你看作是真正的主人。因爲你就是這樣一個和善的好人。林德，做我的主人吧。”
米莉森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輕輕放下膝蓋，跪坐在林德身前，她大概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冷靜，因爲語氣帶着輕微的顫音。
沒理由，米莉森的魅力屬性只有12，她的話不該有這麼強的誘導力。
“……事已至此，先喝湯吧。”
林德給她滿滿盛了一碗，原本準備小酌一杯，現在想想，還是免了。米莉森是個簡單直接的女人，她只會打直球，而且是讓人誤會的那種，幾乎讓林德產生一種錯覺。
吃完這頓飯，睡個好覺。等陽光再次照耀艾佈雷菲爾，米莉森就出發前往聖樹底層直面瑪蓮妮亞了。
這段路林德陪同一起，沿途多得是腐敗眷屬，好端端的聖樹聖城，長了這麼多蟲子，就像進了蟑螂窩似的。
“受不了了，跟它們爆了，火球術！”
林德遠遠看到腐敗眷屬聚集在一座教堂裡，也不管會不會炸塌通往底層的升降梯，直接狂扔火球術。
一個火球給半徑二十尺的球狀範圍內造成8d6的火焰傷害，腐敗眷屬對火焰有易傷，挨一下半殘，挨兩下全熟。
林德站在教堂屋頂，順着天窗往下丟火球。
他佔領高地，優勢極大。
數十個火球在小教堂裡爆發，衝擊波把厚重的大門都打飛了。
等焦灰落定，火焰熄滅，米莉森很高興地看到滿地烤蟲。
“這就是它們應有的下場！”
小教堂燒得跟夏威夷的貧民區似的，外圍的腐敗眷屬聞聲趕來，卻像美國火警似的在門外徘徊。林德二人早已搭乘教堂講臺上的升降梯一路向下。
聖樹底層。
穿過高聳大門，就來到開滿白色小花的谷底，米凱拉的聖樹基部就在此地，發達茁壯的樹幹受神人力量的沁染，生長出仿生的人形，依稀可辨出一個年輕長髮男孩的模樣。
樹下一把窄小的靠背椅上坐着的紅袍女人就是瑪蓮妮亞。
腐敗在全身蔓延，從額頭到鼻樑全部是灰白的息肉，毒素已毀壞了她的雙眼，殘毀的容貌不損她咄咄英氣。垂落卷曲紅髮至腰間，彷彿一瀑血河。
闖入者的腳步驚醒了沉睡的瑪蓮妮亞。
她將臉龐轉向來者。
輕輕呢喃低語：“……我做了好長的夢——身體如黃金失色，血液陷入腐敗……堆積了不計其數的屍骸，就是爲了等那個人的歸來……”
瑪蓮妮亞俯身在地上拾起純淨黃金製成的義手，將其嵌入右肩的創口，狹長的義手劍幾乎與她等高，真如單邊的羽翼一般，高舉在身側，如同能一刀挑落太陽。
“……好好感受吧，我瑪蓮妮亞，身爲米凱拉的鋒刃，戰無不勝的理由。”
屍山血海，鐵馬冰河。
這是她站在那裡，給人的第一印象。
林德沒有開口，而是等米莉森與她對話。
沒錯，米莉森，上去和她套套近乎吧，重敘一下血脈親情，然後完成你傳遞尊嚴的的使命。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商量把米凱拉就回來，順便暴打一下蒙格這個死男酮。
米莉森抽出長刀，語氣溫柔而堅定。
“瑪蓮妮亞，我是米莉森，林德的鋒刃，同樣有戰無不勝的理由。”
林德無奈搖頭，好嘛，倆瘋女人，用劍說話，武林高手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