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峰玉清殿上,又傳來一聲悠遠的鐘鳴,飄蕩在山峰之間......
張小凡無視了各脈弟子和竊竊私語,他在宋大仁陪伴下緩步走過了虹橋,步入了玉清殿中。
大殿前方,點燃的香燭沉默的燃燒著,飄起一縷縷的輕煙。
大殿正中,主位之上,德高望重、鶴骨仙風的道玄坐在那裡,在他座位的旁邊,有一張小茶几,桌面上擺放著的,赫然正是張小凡的法寶燒火棍。
楊啓峰靜靜的看着張小凡一步步的走入玉清殿,看着大戲逐漸開始拉開,他目光在玉清殿中掃了一圈。
道玄右手邊乃是青雲門人,各脈的首座還有傑出的弟子,或者是長老弟子等等,在道玄的左手邊卻是陌生了。
相貌慈祥的和尚是天音寺的,有面色陰沉的老人是焚香谷的。
道玄冰冷的對張小凡道:“旁邊這些前輩,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今次也是爲你而來的。”
“這位就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坐在他旁邊是也是天音寺的神僧普空上人,還有焚香谷......”
“張小凡,”
道玄緩緩地道:“現在我問你幾件事情,你要老實作答。”
張小凡低聲道:“是。”
道玄彷彿在斟酌著語句,半晌,慢慢道:“此次東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認你在和奇獸夔牛交手之時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從不外傳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張小凡沒有說話,頓時玉清殿上的氣氛,彷彿也有些微微的緊張。田不易不舒服地轉了轉頭,卻發現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盯著張小凡。
空氣中,彷彿也有些什麼無形的東西在輕輕地跳動著。
半晌,張小凡的聲音慢慢地道:“是。”
“老七你可有苦衷,還不趕緊說?”田不易的聲音響起,這是一位外冷心熱的人,關鍵時刻插言。
楊啓峰他一隻手緊緊握着陸雪琪的纖纖玉手,他能夠感受到陸雪琪的不忍,他視野中年輕一輩的弟子中,只要和張小凡打過交道者,無不都有不忍之色。
不由的心中讚歎,這張小凡這男女通殺的魅力無窮,看着眼前大戲逐漸已經到了衆多弟子站出爲張小凡以性命擔保的地步。
楊啓峰的目光都集中在道玄臉上,他看着對方急促的呼吸,這一幕和百年前何其相似,當初求情的也全部在場,不過如今他們都高居於首座之位。
相似的一幕再一次發生,不同的是跪拜在玉清殿中央的人,可相同的地方在於跪拜者無不都是道玄深恨者。
這般求情之法豈能有用,當初六脈首座這麼做了,那是因爲他們年輕,換成此刻的他們絕對不會這麼草率。
對於上位者而言,求情者越多,越是表示着對方得人心,張小凡是無辜的,那麼他道玄就是憑空誣陷張小凡了,他道玄就是一位惡人。
更深層次的去想,他們一番求情,要是此番獲得成功,下一次出事在求情,道玄豈能有拒絕的餘地。
他退了喪失掉的不光是掌門的威嚴,還有掌門代表的權力,這一種局面任何上位者,都不能夠退只能上,本來要是張小凡有五成的活命機會。
這求情一出,他只剩下兩成了,所以說那些鬥爭戲,遇到此局面一定要爲對手求情,附和的人越多,他活的機率就越渺茫。
不過這可是刷好感的機會,楊啓峰他豈能放過,相比較在座的諸多庸庸碌碌的廢物,張小凡一人超越他們十倍。
這位是主角,哪怕是這誅仙世界並未如《仙道》大世界一般有氣運一說。
可主角終歸是主角,總歸是有着一番造化,某種特殊的力量存在,他平常混跡世界的套路,無不都是順主角而積蓄力量,最後就不言了,他是一位正直的人。
“我們也去!”楊啓峰對陸雪琪低聲講道。
楊啓峰大步走出,他也來到玉清殿中央位置,他混跡在田靈兒和宋大仁等人中央,開口朗聲講道:
“師父,各位師叔,此事有異常!”
“我張師弟絕對不會是其他門派來的奸細,更加不是偷學青雲道法之人,我相信他,”
“弟子陸雪琪也相信張師弟,”陸雪琪也跪拜在楊啓峰身旁,開口附和的講述道。
楊啓峰餘光注視到張小凡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有着感激,昨日去大竹峰和張小凡之間的溝壑,就這一個舉動就消解掉了,不由的感覺到這一波不虧。
至於道玄的懲罰,法不責衆,看看求情的都是什麼人?
齊昊龍首峰首座的弟子,未來將要繼承龍首峰的,曾風回峰的繼承人,宋大仁大竹峰的,外加陸雪琪小竹峰的,還有他通天峰的,不過比上述繼承人差一些。
但青雲七脈基本上都攪合在裡面了,道玄的責罰也是傷筋不傷骨,再言他還有未來責罰的可能嗎?
“好,好,好,”
“連啓峰你也要爲他求情,”道玄驚怒異常,伸手指向楊啓峰,這是楊啓峰第一次違揹他,還是公然違背。
“楊師弟你放肆了,看你把師父氣成什麼樣,還有沒有尊卑,”蕭逸才呵斥講道,他無視掉了田靈兒等人,把罪責都推到了楊啓峰身上。
要把此事坐實了,讓他無翻身的機會。
楊啓峰豈能看不出蕭逸才的小心思,可此舉正和他意,這個風頭必須出,他和青雲年輕弟子接觸太少,遠不如蕭逸才。
可此舉一出,他立即樹立下來了不顧生死而救同門的印象。
蕭逸才罵的越狠,他的印象越穩固,等到一會張小凡翻案,局勢就扭轉了。
“張小凡你身懷魔教邪物,又犯我正道大忌,罪孽深重,今日就讓你死在這魔教之物下!”
道玄抓起燒火棍,就要打死張小凡,旋即就把燒火棍一扔,他身軀晃動不定。
“楊啓峰你勾結張小凡,暗中謀害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