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徐徐吹動。
帶來了蓬勃生機,泥土中野草已經拱開了縫隙,生長出了嫩綠的綠牙。
樹木上面也生出了綠色的葉子,寒冷的冬季已經過去,萬物正在不斷的復甦。
嘎吱,城門緩緩打開。
晉王乘坐肩輿,前方旗幟高舉,上千親兵手執金吾,肅容擁簇他在中央,後邊跟着兩排宮裝侍女,提着各種儀仗。
前呼後擁,可謂是聲勢浩大。
晉王浩浩蕩蕩的離開王城,來到了王城十里外的一座金鼎山前。
金鼎山猶如一尊大鼎,橫臥在此地,上面樹木黃橙橙一片,乃是金鼎山獨有的黃松木,此木堅韌刀劍難傷,正是一種絕佳的木材。
遠遠望去,黃松木金黃,襯托出此山猶如一尊金鼎。
晉王來到金鼎山下,他從肩輿上下來,晉王今年四十有七,他年少登臨王位,在位已經三十年,他如今正值年富力強的巔峰時期,也是他對晉國掌控的巔峰。
他嘴脣上下有着濃郁的鬍鬚,一雙眼睛極爲明亮,他龍行虎步的朝着金鼎山上走去,此刻親兵和宮女全部都被他屏退。
金鼎山階梯層層密佈,一層接着一層,晉王順着階梯不斷的攀登。
慢慢的前方雲霧繚繞,他站在其中猶如置身仙境,晉王的步伐不自覺的停頓,他站在雲霧之中,不由的向下方望去。
居高而望,高聳恢弘的王城,此刻顯現的極爲渺小。
他明亮的雙眸之中,不由的露出了失望之色,王城再好卻也是凡俗之城,他收斂所有神色,繼續大步的向上攀登。
大約一個時辰後,他來到了金鼎山山巔。
優美逶迤的山嶺,蜿蜒盤旋,猶如一條正在酣睡的巨龍。俯瞰足下,白雲瀰漫,環觀羣峰,雲霧繚繞,一個個山頂探出雲霧處,似朵朵芙蓉出水。
尤其是山巔最高處,一座道觀懸浮而立,雲霧在下方升騰,猶如土壤一般支撐着道觀。
他仰頭看着道觀,晉王恭恭敬敬的一禮講道:“晉王玄求見國師!”
一道紅色光芒泛起,從道觀之中蔓延而出,直至到晉王腳下,晉王並未猶豫直接邁步踏上紅光。
紅光宛如階梯,直至到道觀中,順着紅光晉王走入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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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清冷並無人煙,大門直接洞開,晉王不以爲意,此地不是他第一次到來,當年他繼承王位時,正是上代晉王引領着他到達此地。
哪怕是時隔三十年,對這一切晉王依然清晰記得。
道觀較爲古樸,裡面唯有一處院落和一處正殿,正殿中聳立着一尊雕像。
他拿過身旁擺放的三炷香,親自點燃後上香祭拜後,一道冷漠的聲音才響起道:“晉王玄來此何事?”
“求國師出手,助我大晉一臂之力,恢復昔年仙晉盛景!”
晉王跪拜在地面上,他並未起身,都是擡起頭來朗聲的開口講道:“我仙晉失國消去仙字,至今已有兩千六百載,”
“初代晉王,時時不忘失國之恥,自遷居晉州後,鼓勵農桑,訓練士卒,對外不斷對北荒用兵,”
“開疆擴土,積累實力,好再入九州逐鹿天下,恢復我仙晉榮光!”
“其後歷代晉王,秉承大志,從北荒妖獸蠻族手中爭奪領土,至玄這一代,開地萬萬裡,擴五洲之地,”
“如今大漢鼎革,大漢乃火德,我大晉正是土德,火生土,我大晉正和天意,先佔幷州,再攻冀州,一統北方,爭雄天下,”
“請國師出手,寡人願意傾國氣運相助國師更進一步!”
晉王說道此處,他直接叩拜下來!
“仙晉!”冷漠的聲音柔和了許多,緩緩的講述道:“天下鼎革,北方唯有魏龍和燕龍爭雄,我幷州勢弱,自古都乃陪襯!”
“是你先祖姬武不甘於此,就在這座金鼎山會盟,聯絡幷州志士,深入北荒屠龍,”
“吾等北荒一戰,三十六人,唯有吾二人身還,其他三十四人血染北荒,他們每一位無不都是幷州英才。”
“皆是二甲進士,名列青藉,未來不可限量,其中高長治,更是一甲三第三名探花,名列紫籍,”
“你想要再復仙晉榮光,吾豈能沒有!”
“但你可曾匯聚晉州上下人心?晉州上下可衆志成城?兵部怕死?官不貪財?”
“不能,”晉王他並未回答虛假言辭,對於一位地仙而言,想要看穿他的內心不容易,可要驗證他訴說事情的真假這可不難。
上述的詢問,有的事手段去驗證,他豈敢有矇騙之言辭。
“連晉州人心都未曾匯聚,何敢大言不慚想要入九州逐鹿天下,”
“真龍出九州,藩國本不在九州之列,天留一線生機,能夠逐鹿天下,可因曾經成龍,要佔九州之二才能立天柱,”
“光是幷州一地,天柱不立,如何與魏龍爭雄。”
“大晉自千年前開闢五洲,再無進取之心,不在攻取北荒,開闢土地,不然何至於至今才五洲之地,”
“千年修養,大晉上下早就已經腐朽,將士不敢戰,官員貪生怕死,敢入幷州,必被魏龍所敗,”
“大晉傳承三千年的社稷,將會由你而斷,”
“國師!”
“回去吧,是否入九州由你,吾當初就對姬武有言,不會干涉晉國內政,”
“晉國吾會照拂,保不住,也會留王室血脈在福地中繁衍,未來扶持其爲郡望之家,全吾和姬武情分。”
“哈哈哈!”晉王從地面上站起,他放聲大笑起來。
他語氣一改低沉朗聲講道:“兩千多年不見,韓良你果然不負朕!”
“姬武!”
“不錯,正是朕,”晉王相貌未變,可氣質大變,雙眸之中那一股侵略性,猶如實質一般。
“你被關押在地府十層地獄之中,如何脫身的?”
“朕並未脫身,這只是一道分身,”
“就算分身也不可思議,十八層地獄,有地府十殿閻羅,五方鬼帝鎮守,”
“不必試探,天帝無蹤,地府已亂,此番大漢鼎革,不光人間,天庭和地府,都要捲入其中,”
“此番朕要你韓良相助,定幷州,攻冀州,強大晉龍氣,增朕氣數,衝出第十層地獄,”
“孤注一擲,不成即死的性格,猶如當初北荒斬龍,果然是你姬武,以大晉覆滅爲代價,換取你自由之身,可否值得,要是大晉不動,未來社稷不絕,千代,萬代,直至世界終焉!”
“朕在,大晉就在,”
“大晉雖滅,可也能入冥土,朕當在冥土再創大晉,”
“天帝無蹤,十殿閻羅和五方鬼帝都是無能之輩,何敢佔據高位,朕已和霸王,龍長興,龐昌相約,殺鬼帝,屠閻羅!”
“龍長興,仙乾太祖,龐昌,仙蔡太祖,閻羅鎮壓你們不是沒有緣由!”韓良不由的微微一嘆,這一些仙朝太祖,哪個是甘於寂寞之輩。
無風,都要掀起風來,有點風浪就要攪弄風雲。
這天帝無蹤,對於他們而言乃是最好的時代,一位位如今自發聯合起來,竟然膽敢殺鬼帝,屠閻羅,膽大妄爲莫過於此了。
“他鎮壓不住,人間歷代以來,不知道誕生多少人傑,朕就算再第十層地獄之中,卻也聽聞魏國公周琅的那位同族周瑁,也是不甘寂寞之輩,如今已經爲一城判官,架空了當地城隍!”
“神道偉力歸於己身,周瑁不會是當地城隍對手,可他到底乃是周氏龍脈定的潛龍種子,自身自有龍氣存在,尤其是如今魏國公勢大,”韓良緩緩講述,周氏的那一條龍脈,如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對於他們這境界,只要有心去打探,凡間的很多東西都根本隱瞞不過他們。
“地府亂象以生,天庭好不了多少,天庭九君雖會維持鎮壓,但他們自身心都不齊,那大日真君向來橫行霸道,有妖君和龍君支持,不斷插手太陰權柄,”
“可龍君和妖君豈是好相與的,能夠成真君者,無不都是驚才豔豔之士,尤其是如今人道大昌,龍族和妖族不爲主流,妖君和龍君能夠成道更是難之有難,”
“他們支持大日真君,爲的就是要藉助大日真君之手亂天庭!”
“此言倒是不錯,大日真君性格和其道有關,向來不容置疑反對,他要是主持天庭,天庭必然會生亂,相互攻伐損耗實力。”韓良附和的講述道。
“大日真君也曉得自身缺憾,所以他在謀奪太陰權柄,要陰陽交匯,相互融合,補全自身缺陷,”
“被他把太陰權柄全部剝奪,未嘗不能更進一步,到時候天庭儲君大位,自會落在他手中,”
“正是天庭有大日,他和其他九君糾纏,才無多少餘力插手地府,這纔是朕的機會,只要逃出第十層地獄,朕在冥土再立大晉,未來奪取一方鬼帝之位,朕由陰轉陽,將來天庭九君,未嘗不能再填一尊位置,”
“還請韓良你助朕一臂之力,”
“事後昔年誓約,朕全部廢除,還韓良你自由之身,不再被大晉侷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