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人一你還好意思多問,我之所以遲來一步,還不是你那兒子乾的好事!”
聽見楚人一的問候,二長老頓時惡狠狠的說道。
在他眼中,一股凜然殺意轉瞬即逝。
看着這條老狗惡人先告狀,楚風目光一變,“這傢伙……難道要倒打一耙?”
“風兒……”
楚人一看着兩人反應,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身邊大漢。
那助理模樣的大漢看着楚人一的目光,心領神會,悄然上前附耳幾句。
楚人一面色一變,冷笑道,“二長老,風兒爲人正直,誠於武道,可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倒是你那孫兒,受盡你的溺愛。誰人不知他是一個欺行霸市的紈絝子,你可不要顛倒黑白?”
“哼,顛倒黑白,楚人一,也不知道你怎麼教子的,爲人正直,難道同門相殘也是爲人正直麼?”
二長老冷哼一聲,雖然心中並不怎麼在意楚雲龍的事情,但是想到那件事情,就順勢裝了下去。
楚風冷哼一聲,正要還擊,沒想到楚虹也看不慣二長老的跋扈,先一步說道,“二長老,明明是你孫子調戲張姑娘在先,被人打了也是活該!”
“哼,不過是些坊間流傳而已,你們有什麼證據?”二長老冷冷的說道,“我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誰是誰非,我會調查,二長老,就不要藉機發難了!”楚人一清楚此人的脾性,非常乾脆的說道。
二長老幹笑一聲道,“我怕你處理不公,楚人一!”
“好了,你們都老大不小了,怎麼現在還輕重不分,小孩子的玩鬧,既然已經過去,就讓他過去吧!”看着針鋒相對的兩方,平白讓小輩看了笑話,心平氣和的大長老,也不禁一聲叱喝。
二長老楚嘯有一臉不服,冷哼道,“大房,你也是老糊塗了,孩子的玩鬧,至於廢了人的手腳嗎?”
“老糊塗,楚嘯,我看你纔是老糊塗了,如今楚家風雨欲來,你竟然還以私廢公,計較這些旁枝末節!”大長老手中柺杖一駐,大發雷霆道。
楚人一心中根本沒有在意此事,倒是楚風的成長出乎意料,讓他很高興。自然也不想爭辯下去,“大長老說的極是,眼下思議對策纔是正理!”
“家主說的不錯,眼下正事要緊!”三長老楚正楓看了眼氣急的二長老,也起身來,爲楚人一說話。
楚風心中暗笑,“這便宜老爹的人緣似乎不錯嘛!”
楚嘯冷哼一聲,盯了眼楚正楓,心中不滿。
這傢伙明明旁系蔗出,卻幫大房說話,真是不識時務。
不過三對一明顯不智,也暫時熄了借題發揮的心思。
楚人一回到正座,也不在管楚嘯,三比一量他也翻不起風浪。他就今日之事說道,“好了,正楓兄,莫要多言。你來說說,蕭家和林家動向!”
“家主,近來蕭家和林家還沒有大動作,僅僅是在商業上的試探,將爭鬥剋制在市坊。不過即便如此,他們的廉價藥材,也弄得市坊藥價大跌,我們楚家無法跟進,許多商鋪都因此血本無歸,若是再不想出應對之法,怕就要關門大吉了!”
三長老負責楚家的雜事,在某些事物上,對於楚家的瞭解,比這家主楚人一都要清楚。
甚至於若非楚人一在他的手下,橫插了一個德先生在,恐怕就連楚家暗中的收入和支出都一清二楚,而非僅限於公佈給家族成員的一本明賬。
楚人一皺了皺眉頭,也是果決,很快有了應對。
“藥價大跌,具體跌到了何種程度,若是成本價,我楚家不介意一比,看誰耗到最後。這點損失若能承受,就當我楚家回饋晉陽的鄉親父老了!”
“三倍往下,甚至於一些止血草相當於路邊的野草,購買藥材就直接送!”楚正楓憂心忡忡道。
“什麼?”
楚人一大吃一驚,這止血草雖是平常藥材,本身卻不平常,乃是出門受傷治癒必備,價格一直很穩定,可謂是藥材界的標杆,大概在三十個金幣左右,雖然並不怎麼值錢,但是積少成多,也是一個恐怖的數字這蕭家和林家莫不是瘋了?就算是斬掉楚家手腳,他們也別想好過!
“不過,家主也別擔心,我們手中資金還算充裕,即使沒有任何吃進,至少也能在堅持三個月,相信這廉價藥材對於我們危害大,對於林家和蕭家必然更大,只要我們撐住,他們必然崩盤!”楚正楓補充道。當然,其實這話他自己都不信,畢竟那兩家行事如此瘋狂,必然有所依仗!
楚人一搖搖頭道,“他們之所以敢如此,必然是有了依靠。或許就是丹霞宗之外的天劍宗和聚寶閣找到了他們,給了什麼承諾。我們絕不能坐等失勢,否則風雨齊至,我們恐怕手腳難分!”
“哼,依我看,什麼計策都是空的,不如力量來的有力!”二長老楚嘯忽然站了起來,“不若我們集中一下力量,給林家和蕭家一點難忘的教訓!”
“這傢伙還真是一個行動派,可惜私利看得太重了!”楚風在旁邊也聽得清楚,無外乎另外兩家在某些人的支持下,惡意打壓楚家的藥材生意,讓它爛在庫房,要麼血本無歸。只是這出手之人不凡,若是硬碰硬,倒是隨了他們的心願。
都不必他們出手,三大家族兩敗俱傷,他們正好收場。這二長老如此鼓動,恐怕就是在這之中,看得了撬動族長之位的縫隙,纔會如此故意。
“不,不行!”楚人一也不是笨蛋,聽到三家硬硬拼的提議,想也不想就否決了。不僅是保護自己位置的安穩,還有害怕兩敗俱傷,橫生枝節。
但是衆多楚家子弟當中不乏主戰派,一時看向楚人一,目光之中帶有不滿。
畢竟如果一直縮下去的話,他們之中很多人手上的利益,可要因此而縮水了。
楚嘯冷笑一聲,抓住這個似乎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以一副強硬的姿態,趁熱打鐵的說道,“楚人一,你莫不是軟弱久了,就徹底硬不起來了。你看看你,自從你坐上這家主之位,楚家就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就連那羣流浪武者聚集起來的烏合之衆,一羣土裡拋食的傢伙都敢騎上我們頭來了。想一想我楚家當初也是位列帝都六大家族之一的貴謂世家,何等風光無限,今日落得如此地步,你還不知悔改?待到九泉之下,你還有何顏面去見咱們的列祖列宗?”
“哼,過去的風光已經過去,沉迷於過去的歷史,遲早這個楚家都會化爲真正的歷史,灰飛煙滅。現在我們該做的事情,就是走好現在當務之急的每一步路。二長老,我且問你!”
楚人一對於自己這個老對手可是非常瞭解的,什麼過去的光榮固然有真,但更多是虛的,這老傢伙如此大義凜然,還不是爲了壓他一頭,獲得主動權,伺機走他手中的權利。
楚嘯冷笑一聲,沒有理會楚人一的說辭。
他比在場任何一份個人都清楚這句話的意思,從來沒有想過能夠打動楚人一,讓他能夠對自己言聽計從。
二長老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下方衆人,果然認同他的理念的也有很多。
當下信心倍增,也不退縮,上前一步,分毫不讓的頂了回去,“楚人一,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來,只要事關楚家的事情,無論你有什麼問題,老夫在這裡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二長老,你說我們必須動武,那你是否考慮過,我們比得過林家與蕭家他們兩家的合力嗎?”楚人一冷冷的說道,除了在高端武力上還佔有一點上風,楚家早就已經衰落到中端和低端武力就連任何一家都不如。
若是撕破臉皮,他們的高手一旦被拖住,無法支持下層力量,面對林家和蕭家的攻勢,根本無法抵擋,即使拿出那東西,也不過是同歸於盡。
楚嘯冷哼一聲道,“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只要速戰速決,在兩家反應過來之際,閃電般擊潰他們的主力,剩餘一些低階武者不過是甕中捉鱉,只要我們足夠的強硬,拿下還不是手到擒來!”
臺下弟子越聽越覺得有理,彷彿柳暗花明又一村。正要請願,不想楚人一面色鐵青,連忙識趣的把到最嘴裡的話吞回去,乖乖的做一個看客。
楚風卻是一笑,“閃電戰,可惜武者機動性沒一個差的?更何況你做初一,他就不能做十五嗎?”
大長老微微皺眉,看着針鋒相對的兩方搖了搖頭,“這速戰速休要再提,除非你能解決背後的變數!”
說着,目光落在楚嘯身上,逼視而去。
“老狐狸!”楚嘯暗罵一聲,惺惺一笑,退了下去。
“大長老!”
衆人也澆了一潑涼水,是啊,有聚寶閣和天劍宗在兩家背後撐腰,不解決他們,怎麼速戰速決?
相信沒有誰會面對自己的手下勢力被人吞併還無動於衷,而如今三宗匯聚晉陽城更是不可能了!
“各位,我有一策!”衆人陷入死結,一人走了出來。
楚人一大喜不已,連忙上去挽住說話之人,急切的問道,“德先生,你可有什麼辦法,快快說來!”
“哼!”
楚嘯冷哼一聲,此人就是楚人一的走狗,計策不說究竟行不行得通,但是結果必然偏向楚人一。
楚風看着楚家內鬥,本來只當一場笑話,沒想到那人突然說話,想也不想,連忙把目光聚到德先生身上,饒有興趣,“這傢伙難道有什麼企圖?”
雖然在德先生身上看不到任何真氣或者修煉痕跡,但是對於異能卻不設防,還是露出了一些端來。
此人之深不可測,就連對比前世,也無法分辨出來。
德先生似乎也注意到了楚風的目光,橫掃對視一眼。
楚風連忙避開目光,現在可不是招惹這等存在的時候。
德先生輕輕一笑,目光僅僅停駐一息,就收了回去。他看着楚人一,風度翩翩的說道,“也算不得什麼神機妙策,只是一個兵行險招的笨辦法,就不知家主,還有各位,願不願意一試呢?”
“兵行險招,何不用老夫的提議?至少只要速度夠快,還有一線生機!”二長老楚嘯淡淡的說道。
楚人一冷哼一聲,這老傢伙……竟然還沒有死心?
德先生不爲所動,從容不迫道,“家主,以爲如何?”
“德先生,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想法,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楚人一苦笑一聲,一臉無奈的說道。
德先生輕輕一笑道,“家主,勿怪屬下逾越就好。”
“怎麼會?”楚人一擺了擺手說道,不但沒有倨傲,也不自恃功勞,非常滿意德先生的爲人處世。
楚風目光一凝,“這便宜老爹如此代他,可不像是客氣,而是小心的敬重,似乎也知道此人底細?若是有機會的話,定要……算了,有道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還是不要惹麻煩的好。”
德先生笑了笑說道,“多謝家主體諒,要說這打敗簫家和林家,我也沒有對策,但若是低價藥材的話,很簡單,我們不是還有能撐到三個月之多的資金,既然賣不掉,那咱們就一個字買!”
“買!”衆人大吃一驚,遲遲反應不過來。作爲對手的家商鋪,他們已經血本無歸,不想辦法補救,維持商鋪的運轉,怎麼可能還給人家送錢。
楚風輕輕一笑,心中隱隱的佩服,“這德先生說的法子真妙,用一個詞描繪,那就是抄底拉價!”
不同於毫無價值的股票,藥材在武者成羣的玄武大陸可是通硬貨幣,一旦大量吃進,很容易拉回來價格。
而且最秒的地方還是,以如今韓國災變,靈材減產的情況,便是那邊想要大量拉低價格,相信不等楚家動手,各地奸商就已經先一步過來。
而一旦回升出現價格,只能夠稍微保本的話,先前楚人一就已經說過麼?
哪怕頭破血流,楚家也不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