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義在呂文濱的前面走着,似乎根本不擔心他會逃跑或襲擊自己,除了腳上的動作他手上也沒閒着——用冷落了有一段時間的【物理學聖劍】頂開那些腳步蹣跚的普通喪屍。
呂文濱則是緊緊地跟在曲義後面,手裡還攥着曲義丟給他的水瓶。
這個奇怪的組合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在公路上移動,直到呂文濱率先打破沉默:“你能告訴我們要去哪裡嗎?”
“橫濱[數據刪除]大學。”
“你還在懷疑我嗎?我明明跟你說過那裡什麼都沒有了。”
曲義收起【物理學聖劍】,換成【武士之刃】後擊斃不遠處的幾個「疾行者」,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才向臉色青白的呂文濱提問:“你知道疫情爆發到現在爲止有多少股力量參與到日本本土中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呂文濱嘴上回應曲義的問題,而眼睛在四處張望,生怕剛纔的槍聲會吸引什麼厲害的變異體過來。
“你是在裝傻嗎?”曲義皺眉道,呂文濱的回答與態度確實不會給他自己爭取一個好印象,可他又在乎這些東西。
“我確實知道不多,而且剛纔我已經把全部情報告訴你了。”呂文濱有些不滿地回道,“我當初會報名完全是因爲我的導師康麥斯教授想讓我過來幫忙,再加上他承諾會給我的畢業行些‘方便’,我就答應了。只是我沒想到他不是單純來日本進行救援活動,而是應某些人的邀請來研究Zombie-C病毒。在你離開之後,那些人就帶着我們去一個地方……”
“等一下,”曲義避開一隻「腫脹者」噴來的酸液,再用【戰爭學家】打爆了它的頭,同時問道,“你的導師康麥斯教授的祖輩是否在法國工作過,又或者說他之前是否爲德意志第三帝國工作過?”
“這個我沒有仔細瞭解過,不過我聽過傳聞,說康麥斯教授的母親是一位純血的雅利-安人。至於是否在法國工作過,我是真的沒有頭緒。”
“謝謝。我想有些東西我已經瞭解差不多。”
呂文濱倒是不在乎曲義瞭解的東西,他只關心的是那一大羣向自己過來的變異體。大哥,人家很可怕的,不要無視它們想吃人的決心啊!
「等等,他好像一點也不慌張,反而在念念有詞,就他的怪力而言可以殲滅這些變異體吧?」
呂文濱滿懷希望地朝曲義湊了過去,結果他聽到曲義碎碎道:“待會向後跑會不會快一點……也不行啊,還有人在看呢……再等會兒吧……”
大哥,你要不要這麼給力啊!我現在感覺自己的雙腿充滿力量啊!
呂文濱差點轉頭就跑,不過他看見曲義手上的【戰爭學家】後明白一件事情——真要跑起來,自己也只能是誘餌的命運,還不如待在他的身邊再等一等。
很快,呂文濱知道自己剛纔做出一個多麼正確的選擇——他的耳朵捕捉到自遠處天空傳來一陣轟鳴的引擎聲,再往聲源處尋去,原來是一架UH-1運輸直升機正向他們飛來。
“雖然說可能十分失禮,不過我爲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問,這架直升機上的人不是來找你尋仇的吧?”
“誰知道?話說要找我尋仇至少也要去排隊到一個世紀以後。”
“哈?!”
“走吧。去橫濱[數據刪除]大學。我知道你說的沒錯,可是有人要邀請我們哦。”曲義搭上從直升機上降下來的繩梯,向呂文濱招呼道。
“我有恐高症,你信嗎?”
曲義的回答則又是一記手刀,叫你廢話那麼多。
於是等呂文濱才發現自己在一間會議室裡,而且被牢牢地綁在椅子上。那個如怪物般的曲義一臉正常地坐着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件,之所以要強調他的臉色是因爲他的對面坐着一名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友好的自衛隊軍官。硬是要形容的話,呂文濱覺得這位軍官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一定會將曲義抽筋扒皮做成壽喜燒。話說自己爲什麼會想到壽喜燒?
呂文濱不知道的是之前在那個小野寺千惠以及五十川安佐子居住的豪華小區中被滅掉的A、B組成員都是這位軍官的部下,而這兩隊的滅亡都與曲義脫不了干係。
連曲義本人也毫不懷疑,只要這名軍官一聲令下,旁邊幾個手持子彈上膛的62式輕機-槍的隊員就會立馬將自己打成篩子。
不過曲義也明白,這名軍官不會下這樣的命令,因爲……
“所以我纔有時會討厭政客,不論好壞。”曲義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驚到呂文濱。不過看到那名軍官竟然在輕微地點頭,他明白,自己不會陪着曲義被打成篩子,起碼現在不會。
“那麼我來通報一下吧。”曲義輕咳一聲,繼續說道,“貴部於4月1日19:00在[數據刪除]社區的突襲行動中一架CH-47J運輸直升機不幸墜機,經雙方證實確實不是我部任何一人所爲(注:這裡曲義稍稍加重語氣)。而且在後面的一次偵察活動中我部一支偵察小隊也遭遇不明武裝力量襲擊,目前確認四名隊員陣亡,一名隊員失蹤,三名隊員生還。鑑於雙方的共識且經過十分嚴謹的調查後,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起十分惡劣的非法武裝襲擊事件,它是由日本本土非法武裝力量——「收尾人」在盜取自衛隊裝備後對於雙方共同發起。雙方應秉承國際反恐怖主義系列條約,通力合作……”
呂文濱在旁邊都聽呆了,就算不怎麼懂政治的他都知道這是在幹什麼——這不就是扯虎皮做大旗嗎?自己貌似參與到非常嚴重的事件中了吧?比身在擠滿吃人怪物的日本還要恐怖啊!
果然,曲義說完後再一本正經地向那名自衛隊軍官說道:“剛纔我說的內容都已經被我身邊這位正直且秉信《世界醫學會日內瓦宣言》的醫生所見證……”
就算呂文濱沒辦法聽懂日語也都能察覺到對面的自衛隊人員投來的敬佩眼神,他能確定且僅能確定的是:“我被綁上賊船了。”
[數據刪除]的!「把你的價值最大限度地榨乾」這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於是呂文濱死死地盯着曲義,大有一種「我要用眼神殺死你這個混蛋」的勢頭,等人家都走完後還在盯着。
“喂,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這個[數據刪除]的傢伙!你怎麼不就[數據刪除]呢?!我就在入學的時候宣過誓!哪裡有說過《世界醫學會日內瓦宣言》?!”
“你只是在糾結這個嗎?”
“當然還有!!不過既然我當初答應過你,就算我倒黴,我也不必多說什麼。”
“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過我說你是怎麼知道《世界醫學會日內瓦宣言》這個詞的日語發音的?”
“我聽過別人講過而已。”
“原來如此,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頭,明天的行動你可是無法缺席的。”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曲義冷笑着用德語說道,“你認爲,作爲已經知道「全世界人類都已經被感染」這個秘密的人還有什麼理由置身於這整起事件以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