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爲太守!”
張讓聽後,眉毛微微一皺,緩緩說道:“不是咱家收錢不辦事,實在太守之位太重,汝年幼,資歷不足,欲爲太守無望!”
劉秀臉色一沉。
“不過……”張讓道:“要害之地,肥沃之地,沒有指望了;可偏僻之地,倒有幾分可能!”
說着,取出地圖,指點起來。
東漢有十六州,一百三十七郡國,一郡太守相當於後世市長。很多繁華的大郡上等郡,已被預定,輪不到他了,不過一些小郡,偏僻之地倒是有可能。
賣官也有限制。
比如,資歷爲基,方能買官,非有錢便可當官。就好似劉秀經商爲業,賺錢無數,可資歷不足,不足以買下太尉之職;以其資歷,買下太守爲極限。
此外,賣出官職,多是虛官,位高而權輕。
如曹操老爹買下太尉之職,看似位高權重,實則有丞相之名,無丞相之實。花錢去裝逼,口惠而實不至。
諸多太守中,河北、關中價錢最高,中原次之,越是靠南邊,價錢越便宜。
“九江如何,豫章如何?”張讓道。
“吾選九江!”劉秀道。
“好好好!”張讓道:“價格爲三千萬錢!”
劉秀拱手道:“張侯請放心,三天內,必然送到!”
讚賞看了劉秀一眼,張讓很滿意,識趣又能力出衆。
“若無其他事,退下吧!”張讓擺手說道。
“下官告退!”劉秀拱了拱手,告辭離開。
離開張府,張飛連忙問道:“大哥,此行是否順利?那張讓答應否?”
劉秀沒有說話,等回到住處後,才說道:“張讓已經答應了,要不了多久,朝廷將命我爲九江太守!”
三千萬錢,對他而言,只是小意思。正所謂,能用來錢解決,就不是問題,很多無法用錢解決,那纔是大問題。成爲九江太守,有了第一塊基業,有了第一桶金,付出再多的代價也值得。
數日後,再次遇到曹操。
“朝廷,以吾擊賊有功,遷爲濟南太守!”曹操說道。
“吾爲九江太守!”劉秀說道,有些羨慕。
“九江郡,隸屬揚州,地處蠻荒之地,時常有山蠻作亂!”曹操皺眉道:“玄德有大功,朝廷竟如此薄待你!”
“吾雖爲中山靖王之後,已是宗室遠支,已屬寒門,能當上太守已算不錯了!”劉秀說道,“此次相別,不知何時再見!”
“不醉不歸!”
說着,曹操倒下美酒,兩人盡情喝着。
人生有三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同過窗。兩人一起作戰,一起同窗,算是關係鐵,就差沒一起泡妞了。
…………
次日,劉秀到了蔡邕府邸中。
“拜見老師!”劉秀上前恭敬道。
“昔日,吾與子幹交談甚歡,可今日卻物是人非!”蔡邕想着逝去的盧植,不由心中悽然。
劉秀勸慰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盧公雖死,可佳名萬古傳!”
說着,兩人又說着瑣事。
劉秀道:“老師,吾因平叛黃巾有功,被封平原相;又花費三千萬錢,賄賂張讓,遷爲九江太守。不久赴任!”
聽着徒兒賄賂,蔡邕嘆息道:“你擊賊有功,卻如此官職,朝廷薄待功臣。竟然賄賂,才能上任……”
說着笑了起來,悽苦至極。
蔡邕是清流,孤傲至極,可並非不知世事。徒兒賄賂張讓,用來賣官,固然是污點,可又何嘗不是無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徒兒,欲要求昭姬爲妻,請老師成全!”劉秀又是說道。
不患無妻,只患無功名。
若他只是太學學生,只是中山靖王后人,開不得口,開口也是自取其辱;可此刻爲九江太守,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昭姬新寡,此刻再嫁,終究不妥!”蔡邕猶豫道。
劉秀道:“我欲效司馬相如,不負其情!”
時常在蔡邕家行走,與蔡琰相熟相知,有了一絲情意,只是情意能否轉化爲愛情,他也不知。
片刻後,走出一個女子,大約是十五歲,面容稚嫩,卻難掩傾城之資,精緻無暇的鵝蛋臉,蛾眉鳳目頗具風情,瓊鼻櫻脣更顯典雅知性。年歲雖小,卻氣質典雅文靜。
只可惜,梳着婦人才有的垂雲鬢,爲文君新寡。
正是蔡琰。
蔡琰本字昭姬,後漢書有其傳記,作者因避司馬昭之諱才改爲文姬,改名時已是西晉,蔡琰也早不在人世了。從此,將她稱爲蔡文姬。
蔡邕說出事情經過,問道:“昭姬,你意下如何?”
劉秀心中忐忑。
蔡琰道:“一切全憑爹爹做主!”
說着,臉色羞紅,轉身離去。
劉秀也鬆了一口氣。若是女子說,一切全憑爹爹心意,那是拒婚,沒戲了;若是女子說,一切全憑爹爹做主,那就是成了,答應了。
“老師有何打算?”劉秀又是問道。
“玄德,這是何意?”蔡邕道。
劉秀道:“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內而亡!黃巾之亂,不是結束,只是開始。不久之後,天下大亂,在洛陽太不安全了。君不見,劉焉本爲太常,卻遷爲益州牧。益州遠離洛陽,又是有山河阻攔……若是在亂世,倒是太平之地!”
“老師,洛陽太不安全了,還是到九江吧!離開洛陽,離開是非之地!”